有時候,等待真的是一種煎熬。我焦灼的注意著門口的動靜,生怕錯過了消息。心里不知怎么的,居然有點忐忑——一方面,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許晟,要回我的自由身。可另一方面,我卻也有些害怕見到他。這種矛盾的心里很折磨人。
這樣的情況已經(jīng)持續(xù)了整整半天了,我都覺得自己快要瘋了。甚至于,如果該來的人還不來,我想我可能都會出現(xiàn)幻覺了……
“小姐,姑爺來了。”當(dāng)我終于等到小玲這句話的時候,我?guī)缀跏橇⒖叹蛷囊巫由媳牧似饋恚崞鹑棺泳屯髲d飛奔而去。
“小姐,小姐——”小玲在背后追得氣喘吁吁,一面追一面上氣不接下氣的叫我。“你的外套還沒穿呢!快回來——”
低頭一看,我發(fā)現(xiàn)自己還真沒穿外套,就穿了那么一身里衣就跑出來了。本來是不想回去穿的,可是這樣子確實也有些不像話,所以我最后還是只能無奈的回去換了衣服。而這么一耽擱,當(dāng)我奔到大廳的時候,許晟已經(jīng)舒舒服服的坐在了帥大叔的下方,二人正談?wù)撝裁矗瑤洿笫宀粫r的皺眉。
“爹。”先和帥大叔打了個招呼,我這才沖進去,最后在許晟面前站定,勻了勻氣息之后,露出一個得體的微笑:“許晟,好久不見。”
經(jīng)過這么兩個月的努力,我的變化雖然談不上翻天覆地,可是也著實變了不小。至少那身壯觀的肥肉,終于是有所收斂了。而原本的大餅?zāi)樕希步K于露出了細致的五官,繼承于帥大叔的美貌終于顯露出一些端倪。
許晟看著我的目光有些微微的詫異,大概沒想到我會變得如此。要知道,肥婆里頭,其實也有好看的肥婆。而我現(xiàn)在,因該就是屬于那一種了。嘿嘿,這還得得益于我不懈努力、吃苦耐勞的改造自己呀!
說實話,他這么看我,我心里難免產(chǎn)生了一絲快意。感覺那天在他那受的氣,似乎已經(jīng)報復(fù)了回去。我淡然的微笑著,就那么與他平靜的對視。現(xiàn)在,我不再是那個被公婆欺負,被小妾凌辱,被丈夫無視的肥婆。
“明珰?”許晟眨眨眼睛,語氣有些不確定。我看著他,詫異他竟然還記得這個一直被他忽視的妻子的名號。我以為,在他印象里頭,應(yīng)該是不會有莫明珰這號人物存在的。應(yīng)該說,他眼中的妻子,只是自己養(yǎng)的一條米蟲。談不上喜歡,甚至有些微微的厭惡。
“對,我以為你不會認出來的。”我笑笑,然后不著痕跡的諷刺了一句。
許晟明顯聽出了我的諷刺,不過他卻沒有反駁,只是面上神情變得越發(fā)的詫異,看著我的眼神也有些迷惑。他就那么看著我。似乎想將我看透,看看我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會突然變成這樣。
應(yīng)該再他印象中,莫明珰從來都不會對別人這樣說話,就是被人欺負,也只是低頭不言默默承受吧?不過,現(xiàn)在他這印象,是該徹底要改觀了。今日的莫明珰,已經(jīng)不是昨日的莫明珰。昨日發(fā)生的種種,絕不可能再次發(fā)生!
帥大叔應(yīng)該也是聽出我的諷刺,不過卻是裝作沒聽見。我猜,我這樣做其實讓他也感覺很快意吧?嘿嘿,畢竟這個許晟以前可沒少欺負他女兒,他只是礙于面子不好發(fā)怒而已。現(xiàn)在正好我?guī)退麍罅顺饉
“明珰,我是來接你回家的。”許晟很快又低下頭去,看上去態(tài)度很尊重。只是,我看不見他的眼神,覺得他只是裝出來的而已。
我搖頭,用非常肯定的語氣,明確清晰的聲音對許晟說:“不用了。我不會和你走的。這里才是我的家,我為什么要離開?許晟,我想請你……寫一封休書給我。”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驚了,許晟抬頭看著我,我坦然回望。而帥大叔在旁邊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插話進來。
“為什么?”許晟喃喃,感覺他還沒回過神來,滿臉的不可置信。不過很快他又皺眉,低下頭去平靜的拒絕了我的提議:“明珰,我知道你很生氣,可是也不必如此。我們之間好好的,為什么要寫休書給你?況且,寫休書也是要注明理由的。你并未犯七出之中任何一條。”
“我們之間到底是個什么情況,許晟你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才對。你的父母,以及你的妾室我都不喜歡!我并不想和他們成為一家人!至于休書上,你大可寫上無后,不孝,以及善妒這三條。”我冷冷的看著許晟,心里有些氣惱——若不是不想說出實際情況讓帥大叔不開心,我才不會這么客氣!直接就說你壓根就不喜歡我,沒和我通過房,雖然有夫妻之名,可沒夫妻之實!哼,到時候看你怎么辯解!
“可是,你并未對我爹娘如何忤逆。面對他們百般刁難,你也是盡力忍讓包容,我覺得你坐得很好。并且你也知道,我早就過繼出來,之所以接了他們一起住,是因為他們沒有住處而已!而且,無后之事,也并非你一個人的責(zé)任。我常年在外,我們在一起的時日不長,無法有孕也是正常。至于善妒——我覺得是她們而不是你。”面對我的暗示,許晟竟然假裝不明白,反而理直氣壯的給我解釋了一大堆!
聽著他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我?guī)缀鯕庹朔巍@人還真會演戲!明明就不是這樣,他竟然說得跟真的一樣!肥婆之所以不敢反抗你那尖酸刻薄的父母,還不是因為你的視而不見?你都不給她撐腰,她怎么可能去和你父母對抗?還有懷孕,根本的原因是沒有同房,而不是兩地分居好不好?真是會歪曲事實……
我?guī)缀醪钜稽c就氣急敗壞的將心里的質(zhì)問說出來。不過當(dāng)我看見許晟朝著帥大叔看過去的眼神時,已經(jīng)被氣糊涂的腦袋頓時清醒過來——我怎么能夠當(dāng)著帥大叔的面,把這些說出來?如果說出來,帥大叔會怎么想?自己女兒被欺負,他卻都不知道,更不能幫忙,這樣的感覺一定會讓他自責(zé)難受的。
所以,我硬生生的將已經(jīng)涌到喉嚨里的話吞了下去。狠狠的剜了一眼許晟之后,我怒哼一聲跺腳離去。臨走前,我氣急敗壞的沖他嚷嚷:“反正你不給休書,我也不跟你走,你自己看著辦吧!”
真是氣死人了!我恨恨的掐著樹葉,幾乎要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