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大內是莊嚴而威儀成千,索圖大人一絲不茍,慎重的表情讓紫色連連失笑,她并不緊張,還能悠閑的四處張望,第一次入宮呢,她也曾隨兄長來過納烈汗國幾次,不過,很少來到都城。
更加說是入宮來瞧一瞧,開開眼界了。
真是可惜了呢,要是五哥也在的話,可以一起來看看皇宮到底是何模樣。
比起阿邁,納烈汗國實在是讓人向往了,不過,紫色還是覺得阿邁族更好,阿邁族人少就少點,大家團結一心,不知道多開心。
她的心情很好,一點也不緊張,如果可以的話,她甚至可以哼著曲兒。索圖邊行邊斜睨著這個女娃兒,雖然已經帶著她去找汗王,卻仍懷凝她到底有沒有那個能耐說服汗王,要是半點結果也沒有,后果可是相當嚴重的。
汗王,并不是一個溫和沒有脾氣的人。
拐過一道道彎,終于,到了,索圖讓紫色在外頭先等,他進去通報。
紫色點頭,站在原處。
皇宮是好,卻太麻煩了,見個人還需要報來報去的。
書房,是納烈汗王阿倫諾最常呆的地方,阿倫諾以二十歲的年紀坐上汗王座,在位四年,替納烈汗國做了不少的實事,強勢的作風,極快的行事手法,和絕佳的看人眼光,讓阿倫諾在納烈汗國的人們眼中,成了高高在上的受萬民愛戴的好汗王。
他潔身自愛,如今二十有四,他的后宮卻仍無一人,身邊連個親近女子也無。直到今年,汗王才放出話來,有意娶愛芙為妻。
難得汗王開了口,納汗烈汗國舉國上下的百姓無不費盡心思的為汗王著想,希望能成就一番好姻緣,讓汗王在處理政事之外,可以有擁有自己個人的生活。
雖然——
人,終是不能完美的。
書案前,一名粗狂高大的年輕男人席地盤坐,手中握著卷宗半瞇的眸子,專注的盯著卷宗,連索圖進來也沒有發現,直到索圖出聲。
“索圖見過汗王”。
阿倫諾抬頭,視線離開手中的卷宗落在索圖的身上,“索圖大人有何事?”。
“汗王,宮來來人告之,說她有法子讓愛芙小姐嫁入宮中”。真假就不知道了。
“哦——”。那雙黑眸,微微一揚,張狂的紅發,卻服貼的垂在他的背上,“來人是什么人?”他倒要瞧瞧是什么人有這樣的能耐。
愛芙已經拒絕過無數個人。
“是個——”。索圖結舌一下,仍是有所猶豫——
“怎么?很難啟口”,阿倫諾更有意思了,“無忍,讓他去做,只要愛芙能嫁入宮來,他的好處,自然是少不了”。
“汗王,那位姑娘已經在門外等候”。
已經來了——
“那就讓她進來”。
“是”。索圖轉身,猶豫了一下,仍是打算將事實先說服,“汗王,那位應姑娘今年只有十三歲”。還是個小姑娘。
十三歲——黑眸,驀然一沉,“是哪家的野丫頭敢進宮來戲耍索圖大人,是不要命了嗎?”輕柔低啞的言語,帶著陣陣寒意,索圖一顫,“汗王,那位應姑娘應該不是戲耍而來,她——并不是一個尋常的小姑娘”。
壯實的手,將卷宗置于書案上,“既然連索圖大人也覺得她不一般,那就讓她進來,本汗倒要聽聽她要說什么”。
“是”。索圖退出,不一會,便帶進一個嬌小如孩子一般粉雕玉逐的可愛娃娃。阿倫諾已經有心理準備,卻仍是微微的挑了挑眉,一個孩子,能有多大能耐。
“應姑娘,快見過汗王”。索圖叫道。
“是”。紫色笑著回道,而后,一躬身,行了一個標準的禮,“奴家應紫色,見過納烈汗王”。
應?
那是漢人的姓。
“你是漢人”。
“奴家是漢人,不過早在祖輩已經舉家在阿邁舉定居,如今早已是阿邁族的一份子”。反倒是對漢,陌生了些,她從來不曾回過漢地。
阿邁族——,一抹光亮閃過索圖的腦海,突地,他睜大眼盯著紫色,“你就是阿邁族能言善辯,擁有一張巧嘴,一雙巧手的應紫色”。
她一直都是啊,紫色眨著眼兒,這位索圖大叔可真是好玩。
“是的,如果紫色沒有記錯的話,索圖大人說的那個人,就是紫色”。素手指著自個兒的鼻子,可愛的一蹋糊涂。“不過,那也是朋友們瞧得起給的贊譽,紫色的能耐如何,也要等真正見識過的人來評論”。
“……”,索圖沉默,不再小看眼前的姑娘家,一個才十三歲的小姑娘,名聲遠播至整個阿邁族還情有可原,若是聲名已經傳到納烈汗國來,連他都聽說過,那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阿倫諾睨著那張可愛的小臉,看起來的確是一尊娃娃,她才十三歲,仍稚嫩,自然是過二十的愛芙不同,愛芙美麗成熟,氣質莊重,他之所以決意要娶了愛芙不是沒有原因的。他需要一個汗國人人知而敬重的女人,也要一個長相不錯的女人,這樣,生下來的孩子才不至于太丑。
“你說,你有辦法讓愛芙嫁給我”。半倚著書案,阿倫諾庸懶的開口,態度并不急切,不過,他唇邊的那抹微揚,紫色可是看在眼里,她最善長察顏觀色?!笆堑?,汗王,只要汗王答應紫色的條件,紫色可以保證愛芙隨時都等著汗王您去迎娶”。現在去,也可以。
條件?
索圖側目,真是大膽的丫頭,盡然在汗王面前提條件,就算要,那也是事成之后,汗王大悅之下的賞賜。
“你敢跟我談條件?”一字一字,都輕柔的可怕。
“那當然”。紫色幾乎要翻起白眼來,這個汗王是白癡嗎?“紫色并非納烈汗國的人,也不可能無私的為納烈汗國奉獻,會費心費力,從阿邁族到烈城來,為的就是得到汗王的允諾,不過,紫色想,即是雙方得利的事,汗王應該沒有理由拒絕才是”。
“哦——”。黑眸,下斂,幾乎看不到他的眼珠,看不懂他的表情。“那本汗就估且先聽聽你的條件”。
“好,爽快”。本來就是應該這樣的,“紫色這一次來代表的可不僅是紫色本人,更是整個阿邁族,希望汗王應允,阿邁能被納烈汗國收在羽翼之下,若是無事,阿邁人不會煩擾汗國,若是有事,也不需要汗王親自動手,只要放出風聲,讓侵犯阿邁的人知道有汗國在阿邁身后便成”。說來,雖有幫助,卻對納烈汗國沒有實質的損害。
“另外,是紫色自己的要求”。她也不能空手而來啊,大哥也快要把未來的大嫂迎娶進門了,需要大禮,“只要有金玉石一百枚,琥珀屏風五十面,黃金鞭十六根,新娘馬上可以入洞房”,一開口,便比獅子還大,這是她的口水錢,可不是給新娘的禮金,她是說客不是新娘,可別搞錯了。
好大膽的女人,真是一點也不知死活。
“若是不給呢?”一頭火紅長發的汗王,反倒不急了。
“那就去娶別人”。小小身影,立刻轉身,話不投機半句多,她應紫色從來不浪費半滴口水,手上的粉色玉彩鐲是無緣的新娘送的,她中意極了。
雖然對不起愛芙,不過這么小氣的男人,不嫁是愛芙姐姐的福氣,誰嫁他,誰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