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重地向來就沒有女人什么事,納烈汗國亦無女子為官為將,就是身為汗妃也不能干涉朝政。
女子干政,早在上一代,未涉及朝堂便已經有著極為嚴重的影響力,前汗妃早逝,大王子退居二線,二王子登上王位,一切的一切,光是從表面上看是不合理的,若論常綱倫理,該坐上王位的必定是布卡努。
朝中兩班文官大臣并非人人都知道這之中的交代是怎么一回事,有一部份人焉然是認為阿倫諾即位天經地義,他有才,有能,有霸氣。
今日,阿倫諾卻將朝中的相關官員,一一記過處罰,這一次的人數已經過半,這樣做顯然是極危險的一件事。
若是惹來眾臣大怒,后果可不會太省心。
然而,阿倫諾的怒意,卻不是有人能直接上迎的,目前為止,的確是為人臣子之錯,即便是受了責罰,眾大臣也是心甘情愿,有苦也得往肚里咽。
“汗妃,汗妃,我們是不是——”。
“是什么?”紫色和希蒂已經換過一身衣服,與朝中兩旁相侍的侍衛是一樣的著裝,不仔細瞧是瞧不也來有何異樣的,呃——雖說她和希蒂的個子也真的不怎么高,嬌小的讓人一眼就瞧也她們不過是假男人,“我要進去瞧一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至于你希蒂,留在這里,等下朝我會來找你的”。
“不行的,汗妃”。希蒂嚇得臉色發白,這可怎么辦,月葛姐姐為什么還不出現,現在,她一個人應付不過來,“汗妃,如果被汗王知道,那是要降罪的”。汗妃著罪,她們一旁伺候的奴仆也不會輕松到哪里去。
這是大事,朝堂是何等威儀之地,怎么能隨意的進去。
她是要光明正大的進去,不過,她會先在旁邊看看情形,不待希蒂再說什么,紫色悄悄的溜了進去,果然是神不知鬼不覺。
她沒有等到下朝,便出來了。
一見著那抹嬌小的人影,希蒂激動的差點就倒地不起,老天,幸好她等到了,還以為小命今天就要沒了,她忙迎了上去,身子還無法制止的輕顫著,“汗,汗妃,你可算出來了”。她的心可以暫時放進肚子里了,“有沒有人發現你,呃——”。
“沒有”。紫色搖頭,小臉一臉的正經,邊說邊走,“希蒂,快跟我來,替我換掉這身衣服,里頭的氣氛有些古怪,阿倫諾那白癡不知道在做什么”。就任憑布卡努在那里胡言亂語嗎?那些人不懂禮,責罰是必然的就算是言語上的責罰也是必須的,否則,長上的威嚴何在。卻因阿倫諾責罰的官員過半布卡努便在那里興風作浪。
哼——
就算有人要說,也不該是布卡努站出來。
他是最沒有資格站出來的人。
“什——什么——”。希蒂又要昏過去了。
“快來”。前頭的小人兒,已經消失在拐角處。
換下一身男式侍衛服,著上汗妃華服,簡單的妝點儀容,紫色第一時間趕到朝堂之上,這事與她有關,她必要插上一腳。
不然,她往后的日子還怎么過?被那群人看扁了?
“汗妃萬吉”。門前侍衛,看著盛裝的紫色,盡伸手攔了下來,“大汗與眾大人們還在上朝,汗妃請稍待”。
“稍待就下朝了,本宮就是有要事在朝堂上說個明白,現在,你讓開,有事本宮會扛著,不干你的事”。
“是”。侍衛低頭退下。
紫色踏入朝堂之內,一襲蘊涵豐收的淡金與象征希望的淡綠相見的盛裝華服,柔軟的長發齊腰,盈盈不及一握的纖腰,款款蓮步輕生,一入內,高居王座的阿倫諾便看到了她,黑眸,微微一斂。
眾人亦意識到有人闖入朝堂,紛紛注目,一看是紫色,一個女人,布卡努當場便開始興災樂禍,就算是汗妃,這朝堂之上也不是隨便可進的。
“汗妃,你可知道,朝堂之上可不是女人可以隨意入內的”。布卡努兩眼一挑,用鼻子哼了哼,雙手后背,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不知道”。紫色正視著布卡努,半點也不將他的挑釁放在眼里,“本宮翻遍納烈汗國歷代典籍只發現女子不可干政,可不曾提及女子不可上朝堂,且本宮并非尋常女子,是納烈汗國的汗妃,踏入此殿不覺有錯”。
“你——”。布卡努一僵,雙眼大瞪,這女人倒是牙尖嘴利會說的很,哼,光是會耍兩片嘴皮子,“瘋女人,這里豈是你可以來的地方,趕快滾出去”。該死,當個眾大臣的面,這個該死的女人盡敢給他來個下馬威。
“要滾也是你滾”。真是笑掉人家的大牙了,他以為他是誰,叫她瘋女人她可以大人大意的不跟他計較,他憑什么叫她滾,“他是汗王,我是他的汗妃,沒一聲尊稱也就算了,盡然對我指手劃腳”。也不怕她找人拆了他的手腳熬湯喝。
“這是男人的事,阿倫諾都沒有開口,憶是你可以開的口”。阿倫諾,你倒是看看你的女人,給你丟了多大的臉。
“他是我的男人,只有我可以欺負,他卻是你們的汗王,大可以欺欠你們”。
“誰欺負他了,再說,就算他是汗王又如何,民為國之本,沒有百姓和眾大臣光是一個汗王又有什么用”。
“你也知道啊”。紫色瞇了眼,真難得布卡努的腦子里還想到這一點,“適才你的言論對本宮來說就是欺負阿倫諾,昨日眾大臣言明要上華夜宮見駕,結果本宮在華夜宮里苦苦等候半天卻不見半個人影,難道本宮在眾大臣的眼里就如此沒有威儀嗎?”。
威儀,天生。
沒人會認為眼前這個小女娃那閃著異樣光輝的小臉不是威儀,那倔強的唇,挺直的背脊,在這朝堂之上,面對著文武大臣,就是換成是男人,也不一定能坦然面對這一切,偏生她是一個年不過十五的小女娃。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若是大家都是如此無視王族存在,往后納烈汗國還有何鴻途可言,阿倫諾今日若不責罰眾位大臣,便是他的失責。如今,他下令責罰,合情合理,不曾詢私,卻遭人冷言冷語,莫不是身為納烈汗國的汗王,還要受所有人的氣不成?”,這話,就嚴重了。
眾人只是對布卡努的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他是前任汗妃所生,前任汗妃對所有大臣皆照顧周道,為的不過是希望他們能助一助布卡努,結果布卡努并未坐上汗位,受過前任汗妃恩惠的大臣自然心中有愧,不免就偏讓布卡努三分。
“如若阿倫諾真的如此無能,需要時時受人的氣,那你們又何必將他拱上王位,偏他有功有績,如今納烈汗國雖不至于人人富足,卻也相安太平,不缺吃穿,是旁國各部族羨慕的對像,這些,你們都看不到嗎?”。
他們,自然是看得到的。
“夠了——”。阿倫諾開口制止紫色繼續說下去,“相信大家已經很清楚的了然汗妃所要表達之意,失禮之人所受責罰不變,現在,退朝”。
“恭送汗王,恭送汗妃——”。眾臣跪,退朝。
阿倫諾當著眾人的面,半擁著紫色,消失在眾人的目光中,讓人知曉,他對他的汗妃,是縱容著的。
而他們的汗妃,是有爪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