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口干舌燥，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結果擺在面前時，反而有點近鄉情怯的味道，不自覺地走向桌邊，拿起早已冷掉的茶壺往杯子里倒水，正要送到嘴邊，卻被他的手緊緊包住，怎么也移動不了半分。

詫異地看著他，只是他卻一副搖頭晃腦的樣子，要笑不笑的，奪了我手中的杯子，放了下來。另一只手竟對著我的頭，把手指蜷曲起來敲了一下。

短暫的沖愣過后，我反應過來是怎么一回事后，正要發飆。卻被他的笑罵弄昏了頭。

“還真是不知該說你什么好？平時一副聰明樣，怎么今天就少長了幾個心眼？”

看到我更是狐疑的眼神，他也好象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說我，夸張地嘆了口氣，才繼續說道：“你怎么不想想我是怎么把你迷倒的？”

望著他那副“你不可救藥”的表情，我才恍然大悟。

真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了。這么簡單的手法怎么就真讓我著道了呢？

無奈地對他笑笑，也只能說我是空有知識，沒有實戰經驗啊！今天還好是犯在他手里，要是換成仇家，還不給剁了喂狗？

正好，這樣也省得我自以為是，吃一次虧也沒什么不好。

喝不成茶，只能老實坐著，正好和他面對面。

許久，我才發現原以為這個人一直沒變，現在才感覺到，不知不覺間，他已經不是當初我們相識時那個前一刻對我笑臉相迎，后一刻就可以果斷出殺招的冷峻男人了。

現在的他，很復雜，我有一點看不太清，仿佛一直在旋渦里掙扎，有些疲倦，卻絲毫不減犀利。依舊是冷，味道卻是變了。變的不忍傷我，變得有絲溫柔，變得連我都看不透他了。看著他帶有一點放縱的味道的笑容，我有些猶豫，是不是該離開他了。

不管怎樣，我不想給別人不切實際的遐想。我是個受過這種傷害的人，不希望他也重蹈我的覆轍。

“不準！不準你離開！”我有些恍惚的思緒被他的突然的憤怒給揪了回來。

一只粗大的手早已抓住的略顯纖細的手腕，仿佛是怕丟了似的緊緊纂住。如果不是我沒有痛覺，估計早已經疼叫出聲了。

我有些驚異地看著眼前的他，什么時候他連我的想法都能看透了？是在不經意間，就已經遺失了心嗎？這才多久呀？

“我說了不準，我不許你離開我，除了我身邊，你哪也不能去？”有些暴躁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我正準備揮手拍開他時，看到他驚慌的眼神，竟晃若看到當時躲在花園外聽到離落他們的談話時的樣子。

已經太晚了嗎？沒法改變了嗎？我只是想找一個人單純地陪著我，還是錯了嗎？

愛，對我來說太沉重了啊！你這么冷靜的人，為什么也要陷了進來。明知道，愛上一個人會很累的，又何況那個人是我！

太傻了呀！

“你給我坐好，我不管你要說什么，我不會讓你離開的。有什么你想說的稍后再談，我先把今天的事跟你說個清楚。”看到我的神情，凌顯然是猜到我的答案。眼神暗了下來，卻仍是很平靜地開口道。

罷了，一切都已經這樣了，再怎么說，都已經于事無補了。還是先把眼前的事解決了再說吧。

我暗暗吸了口氣，恢復了一些冷靜，淡然地看著他，有些僵硬地問道：“你到底是什么身份？為什么會想要城主的諾言？”

本來有些尷尬的氣氛瞬間被打破，凌直直地看著我，仿佛要看出個所以然，良久才放棄似的，對我說：“你不要擔心。該做什么我很清楚。只是一時有些情不自禁。”

說到這，我控制不住地全身顫了一下，他卻仿若沒看見似的繼續開口道：“我也沒想要瞞你什么，其實我知道，你在我面前許多東西都沒有展露出來。我相信，如若你想查，沒什么可以瞞過你。只看你有沒有那心。看來，一直是我太過自負。既然這樣，索性我今天和你說個徹底。”

說著，拿剛才我要用的茶杯，放在受里把玩起來。“我沒有固定的權限，既非江湖中人，也非朝廷之人。我有自己的王國——黑夜城。我的一切都在黑夜里生成，我有自己的組織，有自己的山莊。只要是需要在夜晚里通行的事物都在我的掌控中。其實，說白一點，我就是一生意人，人們都稱我叫‘蘭公子’。所有生意在臺面下的私底交易永遠比桌面上的來的多，來得有利可圖。所以我的勢力說來就是整個地下商界。只不過，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天下第一首富，僅此而已。”

沒有一絲拖沓或遲疑，但我明明聽到剛開始說話時，他的心痛與苦澀。縱有整個天下的財富，你還是會感到苦澀嗎？我不敢問，也不能問，問了，一切就都變不回來了。

只能在心底不住地嘆息……

“至于我為什么要下手，其實很簡單。這是我很祈斐然的約定。祈斐然也就是你口中的新城住。他和朝廷的關系很復雜，不是表面公主看上他這么簡單。因為‘風城’這些年在老城主的治理下，越加的富裕。朝廷怕這有反心，要加強皇權。另外，現任的皇帝也是一個因素。他的才智，他的計謀確實有稱霸天下的能力，所以伴隨而來的野心也根本容不下自主的風城。因此招祈斐然為駙馬只是權宜之計。收回了對這的管轄，他這個城主也不過就是個擺設。所以，我和他在早前就已經定下協議，我幫他把決賽的冠軍寶座搶到手，他許我所有在風城的生意免租免稅。這也是為什么我說在風城，就再也沒有人能管到我的原因。皇帝目前還要對他禮讓三分，他又沒有名面上的能力可以反對皇帝。在這個平衡里，我就占了個便宜。”

原來如此，原本在凌走進來時還以為是三路人馬，現在看來還是比較簡單的，只是兩路人馬。目的也很明顯，只要奪取這座城池的實權，不論手段如何。

不過，沒想到的是，凌竟然是天下首富。明明身上沒有一絲的市儈氣息，卻偏偏是財力最雄厚的商業霸主。只是以后，我又該如何與他相處？我有些悵然，竟然一時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問了一句連我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的話：“你想讓我怎么做？”

看到他驚喜表情，我就后悔了，是不是給了他不該有的聯想。

我早就決定再也不相信感情了啊！更何況是我給不起的情愛？

“我只希望你不要提你和那位侯爺所說的婚娶，其余你想要求什么我都不干預。”凌可以說有些激動地說完這話，就像才會說話的小孩，生怕自己說錯似的，緊緊注視著我一舉一動。

算是我欠了你的，反正原本我就沒打算幫那個侯爺。

“這樣就可以了？”看到他臉上快樂的表情，我的心底竟不可思議地飄起一絲歡喜的情愫，我這又是怎么了？

“恐怕，我改變主意了。”還沒待凌開口，門口便傳來一個陌生清冷的聲音。我倆回頭一看，站在門口的竟然是祈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