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內——
“人呢?”無夜面無表情的看著跪在地上的胡督,冰冷的眼神中沒有一點溫度。
“將軍,如果不是那個白衣小子突然出現,屬下早就已經將那個女人給帶回來了。”胡督咬牙切齒的說,但是在抬起頭接觸到無夜的眼光時,他立刻顫抖起來,“將,將軍贖罪。”
“贖罪?看來我的屬下也只會說這兩個字。”無夜站起身走向胡督,停在他的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
“將軍,請再給屬下一次機會,屬下一定會將那個女人給抓回來。”胡督跪在地上請求,他的額頭已經冒出了冷汗。
“機會?”無夜冷笑,“好,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不過不是讓你去追一個手無負冀之力的女人。”
“那要做什么?”胡督抬起頭疑惑的看著無夜。
“哼,去殺銀面人。”無夜笑的殘忍。
“將軍,銀面人的武功深不可測,并非屬下能敵。”不要說他一個胡督,就算再給他一隊人馬,還是很難取銀面人的性命,三年前的沙漠戰役,讓他成為了“沙神大將。”,這足以證明了這個男人不是一般人可以動得了的。
“不能敵?那就自己了斷吧“無夜瞥了胡督一眼,然后頭也不回的朝帳外走去。
“將軍。”胡督跪在無夜的身后驚恐的叫著,但是依然沒有讓無夜停下腳步。
“睜開眼睛吧。”白衣男子抱著雪兒飛落到一處懸崖邊上,“再不睜開眼睛就把你丟下去。”
“不要。”雪兒立刻睜開雙眼,飛快的離開了男子的懷抱,但卻在發現自己身處懸崖的那一刻嚇得面如土色。
“怎么,害怕了?”男子大笑起來。
雪兒看著他戲謔的眼神不禁有些生氣,“謝謝你救了我。”如果可以的話,她寧愿被摔死,也不要這個男人救她。
雪兒說完話就轉身離開的懸崖邊上。
“這么容易生氣啊。”男子收起了笑臉,連忙跟著她。
“我身上沒有值錢的東西可以報答你的救命之恩。”雪兒見男子跟著她,以為他想向自己討要救命的報酬,可是她連柔青給她的一包銀子都丟在馬車里,目前身上真的是一文錢也沒有。
聽了雪兒的話,男子起初是一愣,但隨后便大笑起來。
“你笑什么?”雪兒真的生氣了,這十六年來,她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生氣。
“沒什么,只是你說的太直接,我有些接受不了。”男子的手中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把扇子,他將扇子抵在自己的心口,假裝很傷心的樣子。
“無聊。”雪兒氣憤的朝山下走去,這幾天她真是遇見鬼了,怎么什么好事都被她給碰上了。
“喂,我救了你的命,你還沒有將名字告訴我呢。”男子一個飛身,落到雪兒面前,“他日我想討人情的時候也好找你呀。”
“或許你等不到那個時候我就已經死了。”雪兒朝男子大吼,然后提起裙擺越過男子向前面跑去。
雪兒的反應讓男子嚇了一跳,他停下腳步看著雪兒離去的身影。
“脾氣這么犟?”男子挑著眉毛,嘴角露出了一個若有似無的微笑。
“元帥,無夜的兵馬已在城外三十里處扎營三天了,目前并沒有任何動靜,但是卻有一件事情很蹊蹺。”林義天身穿盔甲,肩披紅色披風,站在軍營中最大的營帳里。
“說。”坐在帳中的人正是莫言。
“無夜的副將被趕出了軍營。”林義天皺著眉頭,這件事他想了很久,但是就是不明白其中的原由,原本行軍打仗,靠的就是人力,但是無夜在這個節骨眼上把他的副將趕走是什么意思?
“哦?”莫言從地圖上抬起頭,“沒查清楚什么原因嗎?”
“沒有,不過據回來的探子回報,在幾天前的夜晚,好象有個女子從敵軍大營中沖出,負責追捕的好象就是胡督。”因為無夜的軍隊防守森嚴,所以他們派出的探子也只能得到這么一點風聲。
“恩。”莫言將頭又重新放到了地圖上,“林將軍。”
“屬下在。”林義天立刻下跪。
“今晚進攻。”
“屬下領命。”
莫軍在林義天的帶領下,深夜之時搶空了夜軍的糧草,然后一把火燒了糧庫。
戰爭總是很殘酷的,因此為了避免死傷,莫言主張能言和就不開戰,能逼退就不交鋒的主意,燒了他們的糧草,讓他們斷絕了后路,也就等于把他們逼回京師。
“元帥,就這樣讓他們回京師太便宜了。”林義天有些不甘心,因為他知道這幫朝廷供養的米蟲還是會卷土重來,奪了他們的糧草,他們會回京師在搬運,那個時候就會使原本已經不堪負重的百姓更加的困窘。
“是啊,元帥,當今皇上昏庸無道,他一定會再次加重稅敷重置糧草,那個時候百姓的日子就更難過了。”林義天的副將也走進帳營,莫家軍都是百姓的兒子,因為走投無路,因為無法再忍受當今皇帝的昏庸才充軍的。
“元帥,孰話說,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如果這個皇帝不是個好皇帝,那么老百姓就可以推翻他,元帥,當初我伙跟著您,就是因為您的仁義和悲天憫人之心,所以,請元帥為那些受苦的百姓出頭吧。”另一位副將開口勸莫言。
莫言沒有說話,也沒有抬頭,不似猶豫,但也沒有肯定。
他只是看著手上那猙獰恐怖的疤痕,緊緊的抿著薄唇,突然,他閉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在壓抑著什么。
“你們,先出去吧。”過了許久,莫言只吐出了這幾個字,然后站起身,背對著臺下的眾將士。
“元帥。”幾個副將還想說什么,但是卻被林義天給阻止了。
“元帥有自己的打算,我們還是先出去吧。”林義天朝他們使了一個眼色,然后向莫言抱拳行禮,“屬下告退。”
“那,屬下也告退了。”幾名副將也跟著林義天走了出去。
帳門之外——
“林將軍,元帥他是怎么了?”一名副將走到林義天的身邊問,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元帥,似乎有些優柔寡斷,然而這個詞語是絕對不應該出現在‘沙神大將’身上的。
“有些事情不是我們可以知道的,而有些事情還沒到我們知道的時候。”林義天只是淡淡的說了這么兩句話,然后就大步走進了自己的營帳中,留下了那名感覺莫名其妙的副將在原地思索。
七日后,無夜回到了京師,但是卻沒有受到皇帝任何的懲罰,反之,皇帝卻大擺宴席為他接風洗塵。
“皇兄客氣了,臣弟是回來領罰的。”無夜坐在宴席之上,說是領罰,但是卻沒有絲毫的畏懼之意,反而滿臉笑意。
“九弟說哪里的話,若是沒有你,朕可能已經被莫言那群叛黨給殺了。”無炻坐在椅上大笑道,他的右手摟著一名角絕色美女,那名女子就是天下人盡知的玉妃香柔。
因為關于她的傳奇和丑聞早就已經傳便了天下的每個角落,一個原本屬于八皇子的未婚妻,但是卻在東宮失火的那一夜間變成了六皇子的側妃。
東宮,原本是八皇子的寢宮,因為八皇子是先皇冊封的太子,而她——柔香,則是先皇親點的太子妃。
可是在三年前的那天晚上,原本在一個月之后就要成為太子妃的柔香卻被人發現躺在六皇子無炻的床上,或許是巧合,也就是在這天晚上,八皇子的母妃蓮貴妃的寢宮和太子的東宮同時失火。
那天晚上,有人看到太子沖進了火海中去救蓮貴妃,但是最終兩人都沒有出來。
而就在這件事情發生的半個月后,先皇便因為這件事憂傷過度而離開人世,次日,六皇子登基。
“皇叔,柔兒敬您一杯,感激您為皇上分憂解愁。”香柔嬌顏綻放,她戴滿翡翠珍珠的玉手輕輕舉起案前的白玉杯敬向無夜,眼神之中滿是嬌媚。
“皇嫂言重了,臣弟先干為凈。”無夜微笑著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好,哈哈哈…”無炻抱著香柔笑得全身顫抖,“來人,快給六王爺將酒滿上。”
“皇上,還是讓臣妾來吧。”香柔媚笑著從無炻的懷中起身,然后踏著蓮花步移到無夜的面前,拿起桌上的酒壺,給無夜將酒杯添滿。
但是這一次,無夜倒是一反之前的熱情,他看見香柔幫他添滿了酒,不僅沒有任何的表示,而且還低著頭看也沒有看她一眼,“臣弟惶恐,還是請皇嫂回到皇上身邊去吧。”
無夜的話,讓原本還千嬌百媚的香柔在下一刻馬上黑了臉,連已經端在手里的杯子也不知道該放還是該遞到他面前。
“怎么了?”無炻似乎發現了他們之間的微妙變化,他瞇著眼睛掃射著兩人。
“沒什么,是九皇叔嫌棄臣妾倒的酒不合口味。”香柔僵硬的笑著,轉過身,提起長裙,扭著腰枝走回了寶座前面,然后如同之前一樣,依偎在無炻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