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為了我?讓我失去平靜的生活,讓我再也無法面對我愛的人,你竟然說這些都是為了我?”薛夜陌卻仿佛聽到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話,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的心到底是用什么做的?你難道就一點也不懂得什么是羞愧么?你怎么可以說得這么無辜這么理所當然?”
“是,我是不知道什么是羞愧,我只知道為了保護你、得到你,我只能這么去做。”看著女子眼里的鄙夷,蕭涼突然覺得心里下起了大雪,一陣陣的寒意席卷了全身。他再也控制不住情緒,緊緊的扣住了她的雙肩,“十年前你毫不猶豫的選擇了他,十年后他已經是一個活死人了,為什么你還是要再次回到他的身邊?我為你付出了這么多,你為什么從來都舍不得看我一眼?!”
“蕭涼,其實我一直都看著你。”看著那個從認識起就從未這樣激動過的男子,薛夜陌嘴角漸漸拉起一個苦澀的笑容,她慢慢伸手撫上他清俊的臉頰,輕聲,“是你的欲望和妒忌遮蔽了你的眼睛,所以你不知道我一直都看著你。”
“那時當我冷靜下來之后,我不是沒有想過身為疾劍樓殺手的你為何要自稱中原茶商入住夜郎,也不是沒有想過小月死的那一晚你為什么會不見蹤影……”嘆了口氣,她自嘲一笑,“那么多年我都沒有去查明真相不是因為查不出來,而是害怕知道真相——我害怕失去了我最愛的人,也害怕相信錯了我最信任的你。所以我一直自欺欺人的活著,繼續(xù)逼迫自己去恨他,這樣日子才不會過得太艱難。可是這么多年過去了,你卻仍然想除去他,是你讓我不得不正視當年的真相,讓我同時失去了愛人和朋友。”
一句句的話語像針刺一樣扎進了蕭涼的心里,他全身一震,無力的垂下了雙手:“我不過是想真正的得到你罷了……”
“你真正想要得到的不是我,而是它。”薛夜陌搖著頭退了一步,從袖口里拿出結魄放在了他的手里,“從此刻起,你我情誼全無,你……好自為之吧。”
蕭涼呆呆的看著手心里那顆泛著青色光芒的珠子——現(xiàn)在那個他一直想要除去的人的命已經被他握在了手里,可是為何他卻完全沒有一絲想象中的喜悅?
“結魄為什么會在你那里?”在看到結魄的那一剎那霧月突然驚慌失措的失聲哭喊起來,“沒有結魄聚血的話血就會從傷口里源源不斷的流出來,不出一日城主便會因為血液流盡而死的!并且一個宿主就只能使用一次結魄,當宿主再次死亡后再用結魄也無濟于事了!”
“你說什么……”薛夜陌緩緩轉頭看向角落里的少女,感覺心臟一瞬間被一只無形之手捏住,痛得她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說城主就快要死了!”霧月大聲重復了一遍,見女子還是一副呆呆的模樣,真恨不得沖上去給她一記耳光,好讓她快點清醒過來。
“我們走。”薛夜陌卻忽然回過神來,一把將她扯起就向外沖,怒火在她眼里瘋狂的燃燒。
那個人不是說十天半個月不會怎樣嗎?現(xiàn)在時間怎么會突然縮短到一日不到?該死的,她又被騙了!那個人簡直就是一個不要命的瘋子!難道他就一點也不擔心她不能趕回去?
“喂!沒有結魄我們回去也是白回去啊!”霧月對著薛夜陌的耳朵拼命大叫,但見對方卻沒有一點要理會她的意思,不由得亂罵,“你這個腦子被驢踢了的女人,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聽到手上拎著的人粗俗不堪的話語,薛夜陌不耐的蹙眉,一下子封了她的啞穴,正待沖出帳篷的時候,一個如鬼魅般的身影卻突然出現(xiàn)在門口,將她的出路截住。
“還未完成允諾我的事情,薛姑娘是想帶著人去哪兒?”一個難聽的沙啞似砂紙的聲音接著響起。
話音剛落,那人的臉便閃現(xiàn)在月光下:嚴重燒傷的臉孔,暗黃混濁的眼珠——有這副容貌的,不是鬼爺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