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陣馬蹄的“嘚嘚”聲沖破夜空,越來越近。疾劍樓大門前巡邏的幾個侍衛定睛看著眼睛的雨簾,不一會兒一個人就騎著駿馬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看清來人,一行人立刻單膝跪下,齊呼:“參見薛姑娘!”
薛夜陌頷首,雙手勒緊韁繩,然后縱身跳下馬背,將身上已經濕透的簔笠脫下隨后遞給了近前的一個侍衛,才開口道:“帶我去見樓主。”聲音里是說不出的疲憊。
“是!”一人抱拳稱是,急急跑到前面帶路。薛夜陌一路跟著他,心里忍不住地冷笑——看這些人的反應應該是早已經知道她要回來,果然自己已經被盯上了。
不多時,已經走到了安擎蒼平日里會客的大廳,薛夜陌剛在一把檀木椅上坐下來,一杯茶就趕忙上到了她的手上,她打開杯蓋,茶香就立刻撲面而來,聞起來像是上好的君山銀針。
“這是今年早春岳陽上貢的新茶,香味醇厚,味道極佳,阿陌嘗一嘗吧。”安擎蒼笑著從后堂邁步進來,抬起手指了指女子手里的茶杯。
薛夜陌點了點頭,一手掩著杯緣仰頭假意飲了一口,然后放下杯子稱好。安擎蒼眼色沉了沉,但笑容不減:“深夜趕來,阿陌可是已經得到了結魄?”
薛夜陌搖了搖頭,單膝跪下:“恕弟子無能。”
“起來罷。”安擎蒼嘆息了一聲,“迦葉的實力不容小覷,其鎮城之寶難得也是在意料之中。”待薛夜陌重新坐在椅子上,才又問:“那你此次回來……”
“近日天氣轉炎,弟子擔心蕭涼的尸身無法長存,想另尋一處冰寒之地放置。”薛夜陌神色平靜的回答。
安擎蒼像是會心一笑:“這你不必擔心——疾劍樓的千年玄冰冰室定能抵擋炎熱。如不放心,你可親自去看看。”
薛夜陌頷首,卻并不急著起身,沉默了一會兒才再次開口:“樓主是怎么看待夜郎的?”
聽罷,安擎蒼的臉色變了一變,但依舊神色自若:“凡是深諳兵法戰術的人都知道,夜郎是中原進入西南的必經之地,其有著十分重要的軍事地位。”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對面的女子:“可是在迦葉觸及到了傷情?”
“樓主多慮了,不過是近日弟子族人的死魂常常干擾弟子夢境,讓弟子為他們尋仇。再細細一想,夜郎原來已經滅亡十余年了,所以不免想得多了些。”薛夜陌微微一笑,繼而起身一拜,“弟子先行退下。”
望著薛夜陌離開的背影,安擎蒼微微晃神,那時那個弱小的女孩如今已經出落得這般清麗,而唯一不變的是周身散發出來的壓迫的氣場和倔強的眼神,如今他已經不清楚當初留她的性命是對是錯,不過現在看來他是親手為自己養了一只獅子。
錦衣樓主忽然仰頭大笑起來:“看來越來越有趣了,阿陌。你的挑釁我自當接下!”繼而眼色陡然一沉,厲聲道:“把跟著她混進來的那人給我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