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漸離磨磨蹭蹭地跟著前面的落狂囂,最后來到了一座比她家還要絢富似的宮殿前。
落狂囂看著旁邊他新收的小弟:“本少爺的寢宮到了,進去吧。”
還真是金碧輝煌呀!漸離看著閃閃發光的鑲金柱子愛不釋手的摸著,顫著嗓子說:“哇哇哇,這就你住的地方?好大!好亮!好刺眼!”
看著漸離滿眼激動,落狂囂自豪地回答:“那是當然了。”伸手就把門推開來。
漸離一進房間,就看見了滿屋的名貴古董,金銀玉碟。
她心中激動不已,而后換了一副很凄慘的表情,對著落狂囂凄慘傾訴:“大哥,不瞞你說,其實我家很窮的,因為我爹他好賭成性,家里都被他敗光了,就是連個吃飯的碗都沒有了......”然后低頭兩手食指互相戳著,眼中淚光閃閃,模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狂囂很是仗義:“既然你叫我聲大哥,我還能不管你?只要你看得上的就隨便拿。”反正這些東西他也不喜歡,要是她想要就給她好了。
漸離諂媚地笑了起來:“大哥你真好,那我就不客氣了!”
“恩,這是給娘的碗,還有爹的碗,還有我家小黃的碗。哦,對了,這還有這個花瓶正好可以當夜壺......”漸離邊說邊把東西往懷里揣去。
看了看自己這身狼狽的衣服,狂囂徑直走到房間的屏風后面,拿起一件紫色錦袍把身上的衣服換了下來。然后整理了一下儀容走出了屏風,手上拿著一件白色華服遞給花漸離。漸離也不道謝,接過衣服就向屏風走去。
好一會兒,漸離才從后面出來,向著他微微一笑。狂囂抬頭一看,不禁當場怔住,好一個嫡仙小少年,白色錦衣襯得他略微消瘦的身軀筆直,衣衫飄飄,墨發未扎,及腰長發全數披在身后;肌膚幾乎近似透明,雙眼似水,如月華般皎潔,顧盼間讓他癡醉不已。如此絕色少年,會是剛才那個刁蠻潑皮的人嗎?落狂囂心里一緊,不由地想到,難道我喜歡上了她?不然怎么會有想將她抱在懷里心動的感覺。
“你......你換好了?”落狂囂有點不自然的說到。
“廢話,你沒有眼睛啊。”
落狂囂心道,果然還是那個惡劣的人,還真是表里不一。
不過他轉念又一想,從小到大,所有人都對他畏首畏尾,討好巴結,難得遇上個這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人,他一定要把她綁在身邊才行。打定主意之后,他開口問漸離:“我叫落狂囂,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家大臣的公子?”
漸離的魔爪忽然停了下來,當朝太子?這可麻煩了,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哎呀,我爹還在等著我呢,再也別見!”說完花漸離就溜了出去。等落狂囂反應過來,哪里還有什么人影。
落狂囂心里一下失落了起來,難得遇到一個對自己胃口的人,可是連別人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要是能把她留在自己身邊就更好了。
于是他暗暗發誓,“就算你是男兒,總有一天我會找到你,把你留在我身邊的。”落狂囂轉身走了進去。
漸離使出輕功沒命逃竄,終于工夫不負有心人,她找到了來時的路,也正好看見了她爹在和眾人交談,于便朝他爹走了過去。
看清了來人是誰后,花驚風厲聲斥責:“還不參見皇上,離兒。”
漸離跪著向著皇上叩拜,嘴里不在意的念叨:“參見皇上。”
皇上含笑回答:“不必拘禮,起來吧。”
看著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兒子,花驚風實在是無奈,于是開口問她:“你到哪里去了?怎么還換了一身衣服?”
漸離委屈看著她爹:“我剛剛一不小心就掉到茅廁里了,多虧有人把我拉了起來,換了身衣服,不然離兒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見到爹爹您了!”說罷擺出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還真是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旁邊的幾個大臣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原來逸風王爺果真生了這么一個不中用的兒子,看來傳言王爺兒子是個大草包的話果然不假,那他們就沒有必要再把花驚風一家人放在心上了。
皇上咳了一下正聲道:“好了,那我們就繼續吧。朕先出個簡單對子,看看誰家的公子能對得工整。聽好了,朕的上聯是‘洛陽親友如見’,誰來對下句?”
漸離馬上舉手說:“我來我來!”
皇上點點頭,說:“那就你來對吧。”
漸離高興的說:“就說我在岳陽樓!”
皇上的笑了笑:“倒還說的通,那朕再出一個,‘西塞山前白鷺飛’。”
“東村河邊黑龜爬!”
亭子里面的人笑得是前俯后仰,氣得花驚風想直接拍死漸離。
“哈哈,倒也工整,那就再來一個,‘竹外桃花三兩枝’。”
“一只豬來把它吃。”
“蚍蜉撼大樹”
“一動也不動......”
就連皇上也忍不住了,扶著胸口大笑起來:“王爺之子果然才思敏捷,真是叫朕刮目相看啊!”
花漸離滿臉諂媚:“多謝皇上夸獎!‘
花驚風流著冷汗苦笑:“謝皇上謬贊。”
“好了,眾位愛卿,今天就到此為止,下面就請諸位大人到宴廳去用膳吧。”皇上站了起來,眾人也隨后起身往御花園外走去。今日一見,眾人也對王爺家的少爺有了一個評判:真是人不可貌相,王爺家的公子不可斗量,還真是名副其實的‘草包少爺’。
而此時有一個人的眼光緊緊鎖在花漸離的身上,他就是大學士秦云的兒子——太子侍讀秦煙雨。以他的感覺,并不認為眼前這個漂亮的少年會是一個徒有虛表的官家少爺。光從他那雙清澈得像皓月一樣的眼睛,就不難發現,他實際上是在扮豬吃老虎。雖然他早就聽聞花漸離的種種劣跡,今天看來,他倒覺得此人肯定是一個城府極深的人,還是探探她的底細,免得后患無窮。想到此處,秦煙雨的嘴腳泛起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
不知不覺,就已經到了戌時。
眾人跟隨皇上來到了用膳的地方。皇上下令,讓眾人不必拘禮,就當在自己家一樣就行了。
一聽這話,漸離當真是不客氣,找了個不明顯的位置開懷暢飲了起來。大堂之上也是一片歡聲笑語,歌舞升平的景象。
秦煙雨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她,看見花漸離一個人喝酒吃飯,還忙得不亦樂乎。過了好一會兒,就見那少年雙頰微紅,兩眼迷離,身體東倒西歪的向門外走去。這宮中的桃花釀雖然好喝,可是后勁卻很大,看來她是喝醉了。
花漸離顯然沒有想到這酒會這么醉人,腦袋一片混亂,都快站不穩了。看來只好到外面吹吹風清醒清醒,免得到時候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來。
她迷迷糊糊好象看見有人朝他走了過來,于是問道:“你是誰啊?”話剛說完,就一個趔趄倒在秦煙雨的懷中睡了過去。
落狂囂看著懷里的人兒雙目緊閉,原本太過白皙的臉上染了一層酒色,居然還有兩個淺淺的酒窩,極是好看。那秀眉緊蹙,微翹的睫毛濃密,幾乎把眼睛都遮蓋完了。而懷中的人兒似乎覺得位置不夠舒服,又扭動了一下,秦煙雨連忙抱住她。
這時秦煙雨不由震驚,原來身為王爺獨子的他,居然是——她!
理清了頭緒,秦煙雨猜想,可能連王爺都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其實是個女的,以他爹的性格,根本不會做這種瞞天過海的事情。思前想后,秦煙雨決定不告訴別人,這種游戲當然是越少人參與才越有意思。于是他抱起花漸離就往皇宮外走去,交代好車夫一切,才讓他把漸離送了回去。
車上的人兒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還在忘我的酣睡著。
等到月兒升上柳梢,各位大臣才陸陸續續的出了皇宮。漆黑的夜空下,幾顆若隱若現的星星俏皮的眨著眼,好象知道了一切一樣。
事情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