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 月下歡
- 鳳歌絕唱
- 2438字
- 2013-08-02 13:14:48
奢華的馬車刻著大大的千絕王府標志,輕快而平穩的前進,垂沉的紗簾隔絕了車內與外界的一切,徒留一片神秘,百姓分立兩旁,目不轉睛地盯著車內,想借風的力量,一睹傳說中的絕世容顏。
耐何,天公不作美,縱然有風,也只能吹得起紗簾的一角,隱隱約約之中見一白衣人橫臥其中,那張絕色的臉卻依舊神秘。
車內,她臉帶笑意,極為愜意地撫著虎兒的腦袋,悠然自得,馬車忽然停住,蕭斬風勒馬回頭,走到車旁稟報:“王爺,靖王府的車馬擋路。”
如果是平常的馬車,這條路足以并駕齊驅,但靖王府的馬車也極為寬大,奢華程度絲毫不亞于千絕王府,兩輛車只能有一輛讓路。
千絕沒有表態,她的車駕隊伍不敢后退,靖王呆在車內也沒有吭聲,他的隊伍自然也不敢后退,兩方人馬僵持起來。
駕仙橋旁,酒樓上,一位身著寶藍開襟長袍的華服男子望著這一幕掩面輕笑,一臉看好戲的模樣,與他同桌的黑衣公子好奇地走了過去,不由得眉頭大皺。
“你可別多管閑事,這是一次機會。”是靖王得罪千絕王的機會,也是靖王拉籠千絕王的機會,端看他怎么做了,不過,依他之見,剛愎自大的靖王和囂張至極的千絕王,恐怕誰都不會讓路。
僵持一刻鐘了,百姓似乎意識到了危險,紛紛躲回了家里,熱鬧的街頭瞬間冷清不少。
“給本王打。”靖王率先發難,靖王府的侍衛如洪水一般涌了過來。
千絕王府的人也是囂張慣了的,什么時候肯委屈自己?不等千絕下令便迎了上去,一場廝殺隨即展開,刀光劍影之中痛呼聲不斷,血腥的味道幾乎要染紅了空氣。
千絕立于車頭,眼中是前所未有的陰霾,靖王顯然是有備而來,帶來的侍們們全是高手,淡淡地掃了一眼混亂的打斗戰場,千絕王府竟然多死了十多個人。大袖一揮,一陣狂風刮來,將正在拼命的侍衛們撲倒在地。
“退下。”一聲怒斥,殺紅了眼的侍衛們紛紛轉頭望來,只見那邪美的臉上早已怒火翻騰。忽然,他綻出一抹令天地失色的笑容,高貴而又冷漠,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殺氣,雙手疊加垂在身前,氣定神閑地問道:“小王沒記得有得罪過靖王,靖王為何要發難?”
眼波一轉,風情萬千,饒是這般看似無害的笑,卻讓人不寒而栗了,侍衛們紛紛后退,退到了自家主子的身后。
“本王殺人,從不需要理由。”靖王把玩著手中的玉質茶杯,神情一片散漫,也帶著一絲怨懟。
“既然如此,小王豈有再客氣的道理?”三次擊掌,千絕王府的侍衛中突兀地多了一些白衣人,格外扎眼,千絕森然一笑,折扇朝前一指——殺!
混戰再次開始,較之上次更為激烈,那幾個白衣人如同鬼魅在人群中穿梭,所到之處無不升起一團血霧,靖王抽出劍朝千絕刺來,直對準他的心窩。
一聲虎嘯震醒了所有的人,一只斑斕猛虎突然躍至半空,直撲靖王。
“王爺小心——”說時遲,那時快,一道身影疾速撲來,一腳將猛虎踢開,抱住靖王滾在了地上。
嘭地一聲,虎兒摔在地上,發出一聲痛吼,嘴角溢出血來。千絕兩眼一瞇,殺意凜冽,如幽靈一般閃至他們身前,一腳踏住靖王的胸口,一手將踢傷虎兒的人提起脖子吊在半空,手腕一轉,喀嘣一聲,剛才還救駕的功能瞬間成了一癱軟泥。
屠殺已接盡尾聲,靖王府無一生還,白衣人不知去向,只留下一街的死尸和緩緩流動的血河,整整一條街,一千多條人命。
混殺驚動了九城提督,驚動了各個衙門,都帶著兵前來勸架,見這等情形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為難地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酒樓上的二位也驚呆了,沒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程度,藍袍男子木訥地轉向黑衣公子,扯出一抹極為難看的笑容問道:“我是不是在做夢?光天化日之下,他們竟然……”
黑衣公子的喉結滾動了一翻,懦弱地閉上雙眼:“我也希望是在做夢,被父皇知道了,她還要不要活?天啊,那可是一千多條人命!”
“太子!”話音未落,慕容千尋已然沒了人影,藍衫男子苦苦一笑,走到桌子旁問那個一直沒吭聲的美公子:“你的腿怎么樣了?”
“殘了。”他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句,看似無關緊要,卻難掩心底的苦澀,此人正是上官云清。
“也值,如果那日不是你大鬧春風樓,咱們還不知道這千絕王跟傾城的關系,也就無法挑起靖王與千絕王之間的矛盾了,現在他們打成這樣,不用擔心他們會同流了。”
“值?”上官清云諷刺地一笑,“趙紫陽,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等你斷一條腿的時候再告訴我值不值。”
他不在乎臭名昭著,有時候為達目的是一定要有所犧牲的,可好好的一條腿被人打斷,怎么能咽下這口氣?怎么能撫平這份痛?
“都憐楊柳殘,誰知蓮心苦?”趙紫陽拍拍他的肩膀,“我現在只擔心太子會對他著迷太深,為了女人丟官罷爵還能博個風流深情的名聲,為了個男人出這檔子事,可就該被天下唾罵了。如果真是那樣,你這條腿可就白廢了。”
“你覺得我會讓他走到那一步嗎?”上官清云深沉地一笑,“你也太小看我這個軍師了吧?我既然能讓靖王跟他打起來,也能讓太子跟他反目成仇,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趙紫陽哈哈大笑,“是啊,誰會想到第譽為天下第一軍師的人竟然是個臭名昭著的惡公子呢?”
但笑,不語,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傷痛,垂下眼眸,安靜地喝起酒來。
樓下,千絕正把靖王踩在地下,提劍指著他的喉嚨,靖王高仰起脖子,一副你敢殺我算你有種的表情,九城提督帶著一大群兵馬遠遠地跪下,高呼:“王爺手下留情,王爺手下留情。”
靖王可是皇上最寵愛的兒子,出了事,誰都活不了。
她是不敢殺他,可不代表不敢傷他,高舉起劍起朝靖王的身上刺去,只要不死人,刺哪都成,她倒要看看,靖王有多硬。
噗地一聲,刺透了靖王的肩膀,靖王一聲慘叫,差點沒暈過去,血汩汩而出,千絕如餓鬼般舔了舔劍上的血,又要去刺第二劍,劍還未落,便被一道大力硬生生地扯下,落在了一個人的懷里,回頭一看,竟是太子。
“你活膩味了嗎?”太子恨不得親自掐死她。
“沒,如果我活膩味了,會直接砍斷他的脖子。充其量就是被你父皇責打一頓,我豁出去了,敢惹我,就先想明白自己的下場。”
自古至今,講理的怕不講理的,不講理的怕不要命的,要想活得痛快,就先把命豁出去——她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的。
鬼門關上打過一趟來回,這條命對她來說早就可有可無了,冰蠶毒隨時都會暴發,這一刻生龍活虎,下一刻就會命喪黃泉。只是,必須得拉上幾個墊背的,要不然,怎么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