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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你能奈我何

周一的升旗儀式一如往常,但司令尤其是老海的心情格外興奮,他們都覺得今天的國旗特別鮮艷,今天的國歌特別莊嚴(yán)。主任站在升旗臺上,身后是朝陽散發(fā)出的光芒,仿佛是從他的身體里面照射出的一樣,原本并不高大的主任今天顯得特別偉岸,不為別的,就為這正義的力量,使他的身體站得特別得挺拔。

“武爺,你可聽好了,這次動真格的了!”司令站在武爺身邊,武爺用一種將信將疑的目光看著司令,司令則以堅定的目光予以回應(yīng)。“……根據(jù)英才中學(xué)校規(guī)第五條第六款之規(guī)定,決定給予開除樊人杰的學(xué)籍,給予劉壯、葛天明、孫小偉留校察看處分!”主任說道這里頓了一下似乎是在暗示“此處應(yīng)有掌聲”,不過,當(dāng)“開除”二字竄入眾人耳中時,人群里還是引起了一陣騷亂,熟悉樊人杰或者受過他欺負(fù)的人都發(fā)出了驚呼聲和稀疏的掌聲,而不知道樊人杰的人則一時愣在那里,因為這好像是英才歷史上第一位被開除的學(xué)生,太不可思議了!在眾人的喧嚷中,主任輕輕咳嗽了一聲似乎表明下面還有話要說,于是會場又安靜了下來,大家似乎都在等待更加勁爆的消息,可是等來的卻是“請各班級同學(xué)在體育老師的指揮下有序退場!”圣旨一下,密密麻麻的隊伍開始掉頭,喧囂漸起。武爺被人群裹挾著往前,司令則一把拍到了武爺?shù)募绨颍霸趺礃樱錉敚课业南⒖煽堪桑靠伤闶墙鉀Q了一個大麻煩!”“這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你們班的仙兒不是還在嗎?”“這都是些小嘍啰了,帶頭大哥不在這就掀不了啥風(fēng)浪,我們再嚴(yán)格管理管理,都能被改造好!”“但愿如此”,武爺說著心里一點都不覺得輕松,畢竟解決的是人家的麻煩,自己家的麻煩還在啊!

“老海,你走大運(yùn)了啊!”今天見到老海的人似乎都會問候一句類似的話,老海倒是比平時靦腆多了,只是憨笑著回答,“哪有哪有!”但是人都看得出他的心在暗爽。別人只是羨慕老海的福氣,“什么叫福禍相依?什么叫否極泰來?這說的就是老海啊!”華仔在衛(wèi)生間碰到武爺時感慨,“你說我們咋就沒這福氣呢?”“誰說不是呢?造化弄人啊,得過且過吧!”武爺安慰著華仔就準(zhǔn)備往辦公室走,在走廊里武爺好像瞥見了柳成龍的背影往樓上去了,還不止一個人,武爺一看手表下課了,也就沒多想,直接進(jìn)辦公室了。

“武爺,快聽慧子給你分享一下她剛剛上課的感受!”大兵面對著開門的武爺說到,“怎么了?”“師兄,你是不知道,沒有了樊人杰的13班上課狀態(tài)不要太好,我簡直都不敢相信!”慧子眉飛色舞地說著,武爺很難想象出這是一種怎樣的愉悅。“慧子,跟大家說說吧!”司令鼓勵到,“好的!你知道平時我上課,每次正講到關(guān)鍵的地方,樊人杰就會搗亂,比如突然大聲地打個哈欠,引得全班哄堂大笑,還有就是故意接話,還說一些很下流的笑話,那群男生就跟著傻笑,很多時候課都沒辦法上,就在上周,我轉(zhuǎn)身寫板書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巨響,回頭一看,他噌地一下站起來了,然后還對我眨著眼,抖著自己的大腿,我問他干嗎,他竟然說看不清我寫的板書,暈死,我這種菜鳥根本搞不定他,課都被他糟蹋了,但是今天的13班煥然一新,課上沒人吵鬧也沒人搗亂,大家都認(rèn)真記筆記,主動回答問題,下課的時候我聽到幾個女生說,掃把星不在了,真是太好了!”

武爺們不知道原來慧子還有這樣的悲慘遭遇,大家都替她感到難過,但現(xiàn)在都為她高興,“恭喜你啊,守得云開見日出!否極泰來了!”武爺說,“看樣子下次你們班肯定考得不錯,沒有樊人杰這個均分殺手,肯定能有很大進(jìn)步!”組長也發(fā)話了,不過領(lǐng)導(dǎo)關(guān)心的則是成績,“成績倒無所謂,主要是我現(xiàn)在特別喜歡上13班的課了,以前最怕的就是去他們班上課,提心吊膽的,你看我今天氣色都好了,不是嗎?”“慧子本來就是90后的小姑娘,愣是被折磨成這樣,現(xiàn)在好了,是時候綻放自己如花的青春了!”大兵說著拎起書本站起來準(zhǔn)備去上課了。“哦,不能跟你們聊了,我還有課!”慧子說完就抱起書往外跑。“老海是脫離苦海了,我們還在海里游著吶!”司令長嘆一聲閉上雙眼,武爺本想說點什么,一看桌子上一堆作業(yè),張開的嘴又閉上了,坐下去翻開作業(yè)改了起來。

“……不行我們就去找校長!……”

外面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夾雜著幾聲喧囂,上課的鈴聲正好想起,腳步聲卻并沒有加速,司令說,“這是哪個班的學(xué)生上課了還在外面啊?”說著站起身往門口走,打開門人都走了,司令又追出去,這才看清就是自己班的劉壯他們!“都上課了,你們在干嘛?”司令一聲吼,走廊里都是回聲,武爺就明白了。“真是無語啊,剛剛宣讀的處分,這些小孩還是這么吊兒郎當(dāng)!怎么辦呢,武爺?”司令回來時問道,“我也沒辦法啊,有我們班學(xué)生嗎?”“柳成龍!他們幾個一起過去的,不知道又在搞什么鬼?”“下課找來問問,不就清楚了嗎?”組長一語驚醒夢中人,“還是領(lǐng)導(dǎo)高明!”司令不忘夸贊一句。

就在大家都安靜下來各自工作的時候,門自己開了,大家以為是風(fēng),都沒有抬頭,但有聲音傳來,“古老師和秦老師,你們二位出來一下!”聲音并不大,但對武爺和司令這些班主任來說太熟悉了,學(xué)生處主任啊!武爺和司令幾乎同時抬起了頭,“主任什么事啊?”司令趕緊問道,但身子已經(jīng)站起來了,主任沒說話只是做了一個招手的動作,意思是“出來說”,武爺看了一眼司令,兩人都感覺到這事肯定不簡單,當(dāng)然更不可能是好事!

一出來,主任已經(jīng)背著手站定了,只留了一個后背給武爺他們,他的個子本來就不高,偏偏又喜歡背著手,怎么看都有點駝背,這就愈發(fā)顯得矮了。“主任有什么吩咐啊?還要到外面來說?”司令陪著笑臉,“什么事?還不是你們班那幾個大俠干的好事!”主任的話都是從鼻孔里噴出來的,武爺已經(jīng)嗅出了火藥味,“我們班的是哪個?”武爺知道與其被人家說出來,不如自己說了干脆,于是直奔主題。“你們班的劉成龍”,主任說著看了一眼武爺,那眼神的意思是“除了他還能有誰?”又偏頭看著司令,“還有你們班的劉壯、葛天明、孫小偉,這幾個小孩……”主任欲言又止,伸出一只手做了一個手勢又放下來了,看樣子是被氣得不輕,“這幾個不是剛剛被處分了嗎?”司令大為不解,就算是記吃不記打,那也得收斂一會吧,這處分決定選讀還不到三分鐘啊!“你們都猜不到這些小孩去找我干嘛?”“猜不到!”司令和武爺異口同聲地說。“他們?nèi)ソo樊人杰求情去了,說不要開除他!你說這些小孩在想什么呢?自己受了處分還要給人家求情,他們以為自己是誰啊?”司令一愣,他沒想到這幾個小崽子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來,“那主任你打算怎么辦?”武爺問,“我能聽他們擺布嗎?這里是學(xué)校,又不是他家開的,國有國法,校有校規(guī),公事公辦,這幾個最好也能給他清理出去!”主任越說越激動,背在身后的雙手早就抽出來做著各種斬釘截鐵的手勢,“那敢情好啊!”司令聽了興致高昂,武爺接著問道,“柳成龍這次真的沒參與斗毆?他可是樊人杰的死黨啊!為兄弟兩肋插刀,咋能少了他?”“這就是柳成龍可怕的地方,就是他出的主意,說要教訓(xùn)人家一下,結(jié)果樊人杰帶人去了,他卻沒去,在家貓著睡懶覺呢!”“真是狡猾啊,看來武爺更頭疼啊!”司令同情地拍了拍武爺?shù)募绨颉!拔医裉煺夷銈兙褪窍胱屇銈冎攸c關(guān)注這幾個小孩,如果他們有什么違紀(jì)行為,就一并處理,清除了這幾個整個年級的風(fēng)氣都會好很多!”主任的語調(diào)變得語重心長,此時的他仿佛背后都有了光芒,武爺發(fā)現(xiàn)小個子主任的形象立馬高大了起來,腦海中突然想到一句廣告詞,“掃除一切害人蟲!”

領(lǐng)了圣旨的武爺和司令回到辦公室就開始翻班主任工作日志,想看看這幾個小孩的“犯罪記錄”。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柳成龍還這是個全才,遲到、不交作業(yè)、擾亂課堂紀(jì)律、騷擾女同學(xué)、曠課、早退……武爺看了七竅生煙,這是個“無惡不作”的家伙,這次要是參與了打架斗毆不正好可以和樊人杰一起離開嗎?“司令,我們班這家伙五毒俱全啊!你們班那幾個呢?”“你說的對,五毒俱全,遲到、早退、不交作業(yè)、擾亂課堂、喝酒、抽煙……還打架!”司令突然想起這次的罪行,“就該一起趕走!”“你們想的美!”組長不緊不慢地給司令當(dāng)頭澆了一盆冷水,“為什么不行呢?”坐在組長對面的慧子問,“咱們英才中學(xué)就是省城的貴族學(xué)校,這里的孩子非富即貴,哪那么容易就開除?你們想的太簡單啦!”組長的表情給武爺?shù)挠∠笫恰澳銈僼ooyoungtoosimple!”慧子依然天真地說道,“樊人杰不是被開除了嗎?像這些根本不學(xué)習(xí)的學(xué)生待在學(xué)校只能影響校風(fēng)與學(xué)風(fēng),為什么不清楚呢?”武爺雖然也不同意組長的觀點,但考慮到組長畢竟是學(xué)校的三朝元老,熟諳學(xué)校的歷史傳統(tǒng),心里不由地閃過一絲憂慮,“司令,咱還是聽組長的,別抱太大希望,除非他們是犯的事特別嚴(yán)重,否則,你就慢慢熬吧!”“說來也怪,這些小孩都是大錯不犯,小錯不斷,你最多也就批評教育,大不了給個記過處分,可是這處分就是一張紙,他也從來不覺得自己做錯過事!真是搞不懂!”“道理很簡單”,組長儼然一副過來人的口吻,“這些孩子家庭條件太好了,從小嬌生慣養(yǎng),毛病不少但是本質(zhì)不壞,所以你會覺得他太煩了總是給你惹事,但是真的違法犯罪,殺人放火,他又沒那個膽!”“組長,你說的太對了!我們班的柳成龍,天天叫囂要跟誰誰誰約架,但從來沒見他跟人打過架,就是一花架子,這次斗毆主意就是他出的,可是臨了,人家穩(wěn)坐軍中帳,壓根就沒露面!”“那不是一狗頭軍師嗎?”慧子說,“這個比喻很貼切,這小子一肚子壞水,一句實話沒有,沒轍啊!我是上輩子造了什么孽嗎?今生有這么個劫啊?”武爺仰天長嘆,慧子趕緊安慰道,“師兄,你要這樣想,這就是你飛升上神的劫難,歷劫之后你可就是班主任中的斗戰(zhàn)圣佛了,什么妖魔鬼怪都不在話下!”“咱們倆真該換換,把柳成龍送你那去,好幫助你早日飛升上仙!”“算了算了!”慧子連忙擺手,“我寧愿做個快樂的小妖精要不要?dú)v這樣的劫難,在劫難逃啊!”“沒你們說的那么嚇人,你看我上屆帶的幾個調(diào)皮搗蛋的家伙,畢業(yè)了又是送花又是合影的,不要太感人哦,這些小孩情商還是很高的!”組長在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洋溢的是得意之色,武爺可以想象得出來,當(dāng)年的組長恐怕也是跟自己和司令這般苦惱,只是時過境遷,孩子們長大了,懂事了,才會有后來的感動吧!

“好了,不跟你們聊了,我要改作業(yè)了!你看這13班幾個孩子的作業(yè)真是難以辨認(rèn),這是字嗎?”慧子拎起幾本作業(yè)攤開了給組長看,上面一團(tuán)團(tuán)黑乎乎的,確實是看不清,不知是甲骨文還是小篆?“你看,樊人杰走了,你又開始煩惱了,總有學(xué)生讓你不滿意,所以要調(diào)整好心態(tài),尤其是你們?nèi)齻€班主任,現(xiàn)在覺得自己的學(xué)生不好,等他們畢業(yè)了,你見到下一屆的學(xué)生,說的最多的恐怕就是“你們真是我?guī)н^的最差的一屆學(xué)生了!你看看上屆學(xué)生……””“組長,你太厲害了,洞若觀火啊!一針見血地指出了我們班主任工作的復(fù)雜性和艱巨性!”司令說,“那是,組長可是咱們英才的優(yōu)秀班主任,那境界不是一般的高啊!”司令和武爺一人一句哄得組長很是受用,“哎!好漢不提當(dāng)年勇,現(xiàn)在不行了,我不做班主任了,看每個學(xué)生都覺得好可愛,以前當(dāng)班主任的時候總覺得孩子身上有很多毛病,看別人班里的孩子就是很優(yōu)秀”,“那是別人家的孩子,班主任就像家長,總覺得自己孩子哪哪不好,人家孩子哪哪都好!”司令替組長解釋道,“所以啊,你們?nèi)齻€現(xiàn)在要調(diào)整心態(tài),要發(fā)現(xiàn)孩子們的優(yōu)點,不能老是揪著人家的小辮子不放嘛!”“組長說得對!但是你幫我看看像這樣的孩子我該怎么辦?”沉默良久的大兵突然說話嚇了大家一跳,“你在啊?怎么一句話不說?”慧子問,“我一直都在聆聽各位的高見,只是改到這個小孩的作業(yè),我很迷茫,請你們幫我看看!”說著大兵站起來手里拿著一本作業(yè),司令給他使眼色叫他拿給組長,大兵心領(lǐng)神會,畢恭畢敬地送了過去,組長接過來一看,狠狠地摔在桌上,“找他們班主任!”“我就是他們班主任啊,組長!”大兵一臉無奈地說,“這小孩真有問題,你找他家長了解下情況,這顯然是心理有問題啊,你一定要高度重視,萬一鬧出跳樓、割腕什么的,那就糟了!”組長臉上早沒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烏云。“什么情況啊,大兵?”武爺問道,“你們都看看吧!”大兵把作業(yè)本傳過來,大家看了都不自覺地咽口水,武爺看完了長舒一口氣,“我覺得柳成龍還不錯啊!至少心里沒這么陰暗!”“我瞅瞅”,司令聽武爺這么說,搶過來一看,樂了,“看來我們班幾個小崽子還算正常嘛!大兵,同情你啊!”大兵看了大家一圈,“誰都別抱怨了!看看咱們班這位,要?dú)⒐饽切┎荒谜劭此娜耍銈儸F(xiàn)在還覺得自己不幸嗎?”“大兵,你不是故意安慰我們的吧?”司令很好奇,“我有必要為了安慰你們編造嗎?開什么玩笑?”大兵一臉嚴(yán)肅地說。“大兵,這事你得跟校長匯報,重點關(guān)注這個小孩,要把情況反饋給家長,別到時候真出事就晚了,還得提醒你們班老師別跟他起正面沖突,防止他一激動真給誰來一刀,那就完了!”“組長說得對,我現(xiàn)在就去匯報!”大兵沒等說完就拿著作業(yè)本走了。“看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啊!大兵他們班還是重點班呢,也有這樣的?”武爺感慨道,“成績好壞跟心理健康沒有必然聯(lián)系,你看馬加爵不就是重點大學(xué)的學(xué)生嗎?清華復(fù)旦還有投毒的呢?人不可貌相!”司令說道,組長點頭稱是,“嗨,都跟你們扯閑篇了,我的作業(yè)都沒改完,下班了,我得接孩子去了!”組長站起來就往外走,“咱們也去吃飯吧!”慧子興奮地提議道,“你請客嗎?”武爺問,“可以啊,今天本姑娘心情好!”“那帶上我!”司令說,“還有我!”胡老師也附和著,“可以!”慧子說得斬釘截鐵,看樣子是真高興!“Let’sgo!”“年輕人就是有活力啊!”司令感嘆著,一行四人出了辦公室,“要鎖門嗎?”武爺問,“大兵不是去找校長了嗎?還是別鎖了,他從來不帶鑰匙啊!”司令很懂大兵!

正當(dāng)慧子和武爺他們在小飯館吃得正香的時候,大兵沖進(jìn)來了,“我一猜你們就在這!”大兵面露喜色,“這還用猜?學(xué)校周邊就這么幾家飯館,而且這家最便宜,離學(xué)校也最近,吃完不是還得回去上自習(xí)嗎?”慧子的回答無懈可擊,武爺和司令他們都豎起大拇指,“你們走的時候門都沒鎖!還是我鎖的”,大兵言語中還有一絲自豪,“大兵啊,你有啥好得意的?要不是司令說你不帶要鑰匙,武爺就鎖門了!”胡老師吃完嘴里的面條,用紙巾擦了擦嘴說。“原來是這樣啊,那真是挺感謝你們的,不過你們怎么不給我點份飯呢?”大兵瞪圓了他的眼珠,掃視了一圈,“誰知道你什么時候匯報結(jié)束啊?”司令說,“哦,對了,今晚慧子請客!”司令不忘補(bǔ)充道,“對啊,想吃什隨便點!剛好發(fā)了工資!”慧子很是大度,這反而讓大兵不好意思了,“那也不能宰你啊,小姑娘家家的不容易,剛畢業(yè)……”大兵說的特別誠懇,慧子都感動得眼淚汪汪。這時只聽大兵大叫一聲,“老板,來一份紅燒大腸蓋澆飯!”紅燒大腸是大兵的最愛,當(dāng)然也是這家店的招牌菜,自然也是最貴咯。慧子一聽大兵的吆喝,立馬變臉,“老板,他的自己付!”“老板,來一份蛋炒飯!”“到底聽誰的啊?”“聽他的!”“聽她的!”老板拿著菜單愣在那了。

飯上來了,武爺他們已經(jīng)吃完了,就看著大兵盯著一盤紅燒大腸,“你們都看著我干嘛?你們都吃完了,我還沒開動呢!”說著大兵夾起一塊大腸放進(jìn)嘴里,慢慢地咀嚼著,那表情太銷魂了,看得司令都想再來一份了,但不好意思說,只能干咽口水,武爺發(fā)現(xiàn)了,于是迅速轉(zhuǎn)移大家的注意力,“大兵,你怎么這么快就結(jié)束了?校長怎么說?”“怎么說?壓根就沒說!”“那你去干嘛了?”司令很懷疑地看著大兵,“我想說來著,但我還沒開口,他就接了一個電話,說了好長時間,我聽了一耳朵好像是去哪吃飯去了,然后我就出來了。”“敢情你啥也沒說?”“是啊,我剛要說,他就說等他回來再說,然后就留給我一個背影走了!”“領(lǐng)導(dǎo)業(yè)務(wù)繁忙啊,不知道又去哪腐敗去了”,司令感慨道。“好像是什么公館,沒聽清”,大兵一邊享受著美味的大腸,一邊娓娓道來。“皇家公館!”慧子脫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武爺問,“這附近就一個,我沒去過,但聽我同學(xué)說過,那里面跟皇宮似的,去那的人非富即貴,里面的服務(wù)員都是大學(xué)生,個頂個漂亮!”“武爺,咱們什么時候也去看看!”司令說著那眼睛看著武爺,“你看著我也沒用,我沒錢!”“有錢也不能去啊!”胡老師在那憤憤不平道,“你們男人就想著看漂亮姑娘!”“我沒說啊!”武爺伸開雙手表示無辜,“我也沒說啊,我只說去見識一下,你看咱們校長同志都去了,咱去吃個飯總行吧?”“就怕你吃不起啊,據(jù)說消費(fèi)水平超乎你想象!”慧子肯定地說,“你怎么這么清楚,你去過?”大兵問,“我同學(xué)去過,她是富二代,她說連她進(jìn)去吃頓飯都得下個狠心,不然一個季度的漂亮衣服都沒了!”“還脫衣服?!”司令吃了一驚,“你想什么啊?她的意思是吃一頓飯一個季度買衣服的錢都沒了,她的衣服可都是大牌,你自己想想吧!”武爺和司令進(jìn)入了慧子描述的想象空間,到底是怎樣的富麗堂皇呢?到底是怎樣漂亮的服務(wù)員呢?

這個問題,一直留在武爺和司令他們這些進(jìn)不了皇家公館的人腦海里。第二天早讀一下課,慧子就氣呼呼地回到辦公室,“慧子,咋了?”組長關(guān)切地問,“就是啊,你昨天心情不是挺美嗎?是不是大兵給你吃窮了?”司令開玩笑道,“今晚我請你,小姑娘!”大兵慷慨地邀請到,“氣死我了,又是樊——人——杰!”慧子咬牙切齒一字一頓,但是這像晴天霹靂閃過所有人的頭頂。“他不是被開除了嗎?”組長不解道,“就是啊,什么時候回來的?”司令也問道,“回來了?你確定?”大兵問,因為大家昨天在升旗儀式上親耳聽到學(xué)生處主任義正言辭音韻鏗鏘地宣布這個決定的,難道大家集體失聰了?“慧子,你看清楚了嗎?”組長還不死心對于學(xué)校的決定,她是無比信任的,“我一進(jìn)班,沒過兩分鐘就看見他站在門口對我笑,班里學(xué)生看見他,就鼓掌,我不知道是該讓他進(jìn)來還是把他趕出去”,慧子在敘述這一切時表情是那樣的痛苦,顯然小姑娘是收到驚嚇了,“他就嘿嘿地笑著,還舔著臉說老師一天不見,你就變漂亮了……”“他就說著,真是聰明啊,讓女人無法拒絕回答的問題!”司令感慨道,“司令,你還有心情開玩笑?他回來就意味著之前的處分可能都是無效的,你們班那幾個魔頭還不樂瘋了?”慧子一語驚醒夢中人,司令立馬蔫了,“他是怎么回來的呢?學(xué)校的處分就這樣廢了?”這是所有人感到困惑不解的問題,但無人知曉。

不過,問題的答案并沒有讓大家等太久,因為樊人杰的王者歸來早就傳遍了英才中學(xué)的角角落落,昨天還在為他被開除而奔走呼號的難兄難弟們早就開始了彈冠相慶,走廊里盡是這些人的勝利的歡呼和肆意的笑聲。看見此情此景,武爺和司令、大兵不約而同地想起了一個人,或許只有他知道這幕后的真相,那就是樊人杰的班主任——老海!

“走,去問問老海!”司令提議道,“你去吧,我們都去是不是太興師動眾了?”大兵說,畢竟樊人杰不屬于他們管轄的范疇。“好,我去看看情況!”司令去了,帶著所有人的期待,大家都希望司令能給他們帶來好消息,事實上確實如此。司令回來的時候滿面春風(fēng),“不是胡漢三又回來了!”司令用了《沙家浜》里胡司令的臺詞,“老海說了,他是回來拿東西的,拿了就走!”司令說完就開始哼起了京劇《沙家浜》,顯然這是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尤其是對慧子來說,早讀課就因為樊人杰的歸來,使得全班都處在一種怪異的氛圍中,平時讀書很認(rèn)真的同學(xué)似乎都沒什么精神了,慧子明白這是因為那一部分渴望好好學(xué)習(xí)的同學(xué)看到搗亂分子卷土重來的一種失望與恐懼。當(dāng)然這種失望與恐懼慧子也有,畢竟當(dāng)眾宣讀過的處分決定怎么可能就此作廢呢?那以后誰還會把校紀(jì)校規(guī)當(dāng)回事呢?誰還會把學(xué)生處的主任當(dāng)回事呢?學(xué)生以后誰還會有所敬畏呢?

慧子在司令帶來的好消息中逐漸恢復(fù)了元?dú)猓h(yuǎn)沒有了昨晚的興奮,轉(zhuǎn)而多了一絲憂郁,這種感覺很難被察覺,但又不可被忽視。武爺憑借著班主任的敏感,發(fā)現(xiàn)到了,所以對于樊人杰是否是真的“大圣歸來”,已經(jīng)不抱什么希望與幻想了,只想著把班里那只猴子看住。武爺進(jìn)班一看,猴子根本不在,顯然猴頭回來了,小猴肯定是要去朝覲的啊,不過少了猴子的教室倒是一片祥和,寫作業(yè)的寫作業(yè),問問題的問問題,看書的看書,聊天的聊天,武爺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沒有柳成龍的日子會不會都是這樣呢?

下午的課結(jié)束了,大家卻并沒有立即下班回去,尤其是一向準(zhǔn)時接孩子的組長,因為慧子是最后一節(jié)課,大家都想知道樊人杰這節(jié)課在不在上課。謎底自然要慧子來揭曉,聽到門“咯吱”一聲有氣無力地響了一下,武爺?shù)男木鸵怀粒蠹业男亩家怀痢;圩油现桓背林氐纳碥|回來了。“他走了嗎?”組長直接省略了樊人杰的名字就怕刺激到慧子,“嗚嗚……”慧子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用女孩子特有的哭泣來代替了,這下大家都慌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怎么回事啊?慧子!”大兵急了,“就是,快說,受什么委屈了嗎?”司令也關(guān)心道。“他不僅沒走,還在我的課上搗亂,一節(jié)課根本就沒上課,學(xué)生都在吵吵鬧鬧,我說一句,樊人杰就接一句,而且還都是不著邊際的,惹得他那幫狐朋狗友哈哈大笑,我一句有用的話都沒說出來,我差點被氣得當(dāng)場就哭了,能憋到現(xiàn)在就不錯了!”慧子說完埋頭哭泣來,組長和胡老師她們幾個女老師趕緊遞過去紙巾,一邊安慰一邊痛罵,“學(xué)校搞什么啊?被開除的學(xué)生還能回來上課搗亂?我也是醉了!好了,慧子,別生氣了,為這點事生氣不值得!”胡老師一邊附著慧子的背一邊勸著,組長也忍不住開口道,“司令,你們幾個去找下他們班主任,怎么能把他搞回去呢?”這時大家才明白上午老海說的并不是實話,或者當(dāng)時的老海也不知情!司令找到老海之后,就把慧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情況跟老海繪聲繪色地描述了一遍,老海趕緊跑過來安慰慧子。老海只是勸慧子別跟樊人杰一般見識,顯然他也奈何他不得,這倒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你是他班主任,你都管不了他?”組長不太相信,“班主任也是人,不是神,不是什么事都能搞定,不是什么人都能搞定啊!”老海說出了司令、武爺、大兵他們這些班主任的心聲,大家都不住的點頭,

當(dāng)事實浮出水面時,所有人都驚呆了,最先知道詳情的是慧子。放學(xué)后大家都去吃飯了,慧子因為生氣一直待在辦公室抹眼淚,有幾個學(xué)生過來安慰她,其中一個女生,是他們班的課代表,看見老師真的傷心了就說出了真相,原來樊人杰之所以敢這么囂張,原因全在于昨晚的一頓飯。

“一頓飯?”武爺很不解地問道,慧子平靜地說,“就是昨晚大兵聽到校長說的皇家公館”,“真是皇家公館?”大兵也很驚訝,校長為了一頓飯直接將自己丟在一邊,這也太沒教育情懷了吧?“一頓飯就把這些整天滿口教育情懷的領(lǐng)導(dǎo)們腐蝕了,真是太無恥了!”慧子憤憤不平,“小點聲,小心隔墻有耳!”司令放低聲音提醒道。“怕什么,我說的不是事實嗎?劣跡斑斑的學(xué)生本就應(yīng)該開除,開除了還能回來上課,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以后學(xué)生還會遵守校紀(jì)校規(guī)嗎?”慧子越說越激動,“慧子,你還年輕,你沒看出來嗎?中國很多事都是可以看破但不能說破,比如那些整天說自己如何如何清廉的高官,一落馬查出來的現(xiàn)金都能堆積如上,道貌岸然,自古而然,這種情況太正常了,看淡點吧!”武爺安慰道,“就是,現(xiàn)實給我上了生動的一課,生活就是這么茍且!千萬別抱有幻想,整天叫我們管理學(xué)生,自己在后面搞小動作”,大兵雖是安慰慧子,但聽上去也像是發(fā)牢騷,“好了,各位同仁,我們只是一個小老師,干好本職工作就行了,你說開除就開除,你說不開就不開吧,上頭有人,你能奈我何?”司令總結(jié)著想結(jié)束這場毫無意義的討論。

“你們想知道更多細(xì)節(jié)嗎?”慧子突然滿臉喜悅地說,“想!”這三個班主任異口同聲,并且一起湊過來,“說吧,咋回事?”“樊人杰的老爸和校董是哥們,是世交,這樊人杰就是他侄子了,哪有叔叔開學(xué)校開除侄子的?”慧子很平靜地說完了所有的秘密,一點都沒有讓大家激動不已,看來大家都有一顆八卦的心啊!“怪不得呢!”大兵知道真相就退回到自己位置上,“算啦,咸吃蘿卜淡操心,管他呢,這幾個小孩我們也管不住了,就讓他們吃飯解決吧!”“中國式的飯局”,武爺感慨道,“你能奈我何!”說完坐下去將柳成龍的違紀(jì)記錄合起來收好,“看樣子是用不上了!”武爺自言自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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