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主？”

劉昆驚呼，不知所以，難道去投靠太子么？

“對，君主！”

他的話語彌漫在整個斗驚宮上方，雖然平常語氣，卻有一種豪邁大氣。

“誰？”

劉昆已經對整個越國皇室都絕望了，他幾乎是下意識問出來。

蘇寧搖頭，未答，再抬頭看門外，硝煙彌漫，喊打喊殺聲震動上蒼般響動。

“咳咳咳……”

王越醒來了，艱難的爬將起來，木愣愣的坐在地上，眼神呆滯。

他看見了門口倒在地上的蕭鳴白，確定他死了。

無喜無悲，王越臉上沒有任何的深情。

他沒有任何抵抗力，此刻若是想要復仇，這位丞相必死無疑，然沒有人想要報仇，廣凌最淡漠，沒有一點傷心。

她想起蘇寧說過許給殺蕭鳴白天下的話語，難道讓太子當皇帝么？

“君明，將禁軍撤下來吧！”

蘇寧說，冷漠極了。

“現在？”

劉昆驚疑不定，要是五萬禁軍進城，他一萬禁軍是抵擋不住的。

劉昆并不知道蘇寧刺殺蘇姜的局，很是擔憂。

“無礙，你去就是了。”

……

……

后來劉昆帶著一眾禁軍走了，單單剩下蘇寧與廣凌及王越。

皇宮難得的蕭條與安靜，沒有太監在亂穿，亦沒有宮女在做活，太多的人在想著如何活下去，收拾著行囊。

王越也爬了起來，他顛來倒去的出了斗驚宮，是去復命去了，這一路上無人制止，少了一個人，斗驚宮更加冷清，凄凄慘慘。

“你一開始要我殺的，就是太子！”

廣凌想到了，四次殺局，原來并不是都是殺蕭鳴白，而是每一個，都有一個對應之人。

“蘇寧何時說過都要殺蕭鳴白？”

蘇寧反問，像是在嘲笑廣凌的思維。嘲笑死去的那個皇子。

“你讓我殺皇兄，只是為了穩住我，不讓我告訴皇兄你圖謀他之事！”

廣凌憤怒了，原來這樣極端告訴自己，說出四次殺局，不過只是為了鞏固蕭鳴白必死的事實，讓自己認為皇兄反正都要死，不如自己動手。且可以得到莫大好處。

“你這個魔鬼！”

廣凌真的第一次這樣怒，原來就像她希望蕭鳴白殺死蘇寧一樣，只要她什么都不做，就已經是對蘇寧莫大的幫助。

在蘇寧看來，聰明的廣凌是一個變數，會走漏風聲，改變局面的變數。

可是這個變數，終于還是被扼殺在搖籃里。

蘇寧沒有給廣凌這個機會，一次一次的看到蘇寧差點被殺，她不被蘇寧掌控的希望在升起，然而，這些，都摔得體無完膚。

原來蘇寧，要的就是她置身事外，什么都不做，就是對蘇寧最大的幫助。

“蘇玨殺局，是殺蘇姜？”

廣凌的臉徹底的發白，終于明白來龍去脈，一個蕭鳴白，哪里需要四次殺局，他蘇寧，從來不需要。

他這樣說出來，只是想讓自己認清蕭鳴白死定了，而這個事實，會一直扼制兄妹的交流，蘇寧再來到斗驚宮，將三人聚攏一起，這樣，每一次蕭鳴白起殺蘇寧之心，廣凌就不會一動不動。

“哈哈哈……”

廣凌傻笑，顛狂了。

“蘇玨殺蘇姜，太子殺皇兄，本宮殺太子……好手段，蘇寧，好手段！”

她雖然不明親信是誰，殺誰，但已經不重要了。

廣凌的眼睛突然凌厲，她惡狠狠的恨道:“本宮就是不助你，你又要如何？哈哈哈，蘇寧，你終究算錯了，算錯了。哈哈哈……”

廣凌大笑，蕭鳴白，太子，蘇姜，全部都贏不了的人，如今還不是對她束手無策。

“本宮就是死，也不助你！”

廣凌抽出藏于后腰那匕首，望向蘇寧背影，突然的產生快慰。

蘇寧如何？還不是也奈何不了她。

“你會助我，心甘情愿的助我！”

白衣然然，他回頭都沒有，那樣的篤定。

“蘇寧，你太過妄自菲薄……”

廣凌拿著匕首，將死之人，心中古波不驚，生不起任何漣漪。

她想啊，下一輩子再也不做公主了。

這個女子被揉捏了十七年，此刻那樣平靜，像寧靜的皎月，美麗的閉月羞花，她抽刀閉眼，淚水順臉直下，匕首向著心臟而去。

那瞬間，廣凌得意的想象蘇寧失敗時的神色，不自覺臉上浮現笑意。

“啪……”

可是她的匕首還是飛了出去，沒有刺進胸膛，也沒有死？

廣凌睜開雙眼，開始驚慌，這個時候，還有誰能阻止她？

“母妃？”

她難以置信的望著眼前嬌美如花美婦。

“廣凌，你不能這樣，你死了，母妃要怎么過活？啊……”

長平公主慟哭，緊抱著廣凌，淚水斷了線一般下流，她的左手少了兩個手指，看起來凄慘與可憐。

“廣凌公主要助蘇寧么？”

那人突然問，語氣寒入骨髓。

“過會太子就該來找公主了，太子素來不喜倫理綱常，也不知道會不會與公主出些風花雪月之事！”

一襲黑衣，殿外飛來冷清語氣，夜末出現了，他靜靜走進了蘇寧，像是黑夜籠罩下來。

廣凌徹底的失去期盼了。

她看了看蕭鳴白尸首，情不自禁想起自己皇兄死去時說的那句話:原來，你從來沒給過我任何機會！

“哈哈，哈哈哈……”

十七歲的女子慘笑，美麗無暇的臉上出現絕望，終于無力反抗，顛倒在了長平公主懷里，一句話也說不出。

太子若要行那種荒唐之事，她自然是要反抗的。

她保留著最后的尊嚴，再也不愿意失去了。

那就自然是心甘情愿的反抗，心甘情愿的幫助蘇寧，心甘情愿的助蘇寧四次殺局成功。

“去將此書送與太子。”

蘇寧拿出一封手書，竟然早就準備好了，一直就放在懷里，緊貼在皮肉內衣之內。

他遞給了夜末，其上寫的，莫不就是劉昆愿意投靠東宮之事，太子要是覺得安寧下來，會做出什么事，自然不言而喻。

“一起走吧，廣凌公主！”

夜末冷漠，拉起了她，將那匕首一并塞給了廣凌。

太子還沒有派來禁軍招安，兩人卻已經匆匆出了斗驚宮。

“長平公主真是舍得啊！”

蘇寧對宮里唯一人說話。

“公子說過全力配合，廣凌不過女子，有何不舍。”

蘇寧先前欠流涯一個人情，就是從這里來的。

“哎……”

蘇寧一嘆。

瞭山論文時，辯論不過，他又欠了流涯一個人情，不知如何還。

親信殺局，不過是一次備用，要是廣凌不愿意殺太子，那就讓廣凌親信，這個魏國和親公主，廣凌母親，殺絕她的以死明志之心，讓她重燃生機，這就是第二次殺局，不是明刀殺人。

以親情讓廣凌信生有可戀，殺絕必死之心。

這就是親信殺局！

廣凌，從來沒有機會選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