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見——大拇指湯姆的話

陸寶寶和陸承希收獲了一堆的紅包，把小豬撲滿塞得滿滿的。陸寶寶央媽媽給她專門開了一個存折，雖然用的是陸媽媽的名字，但是密碼還是陸寶寶自己保管。陸寶寶把五十和一百元的紙幣都存進了銀行，是她多年來的習慣，她覺得只有放進銀行才是最安全的，而且還可以入息，這筆錢從財務的意義上來說，就變成了她可以增值的資產(chǎn)，是銀行的負債，她喜歡這種感覺。

望著紅彤彤的存折，里面三個零的數(shù)字，陸寶寶笑瞇瞇地想，她終于是“千元”戶了！而且她手上還有一筆為數(shù)不少的流動資金，夠她花使到明年開春了，這都多得李叔叔私底下的無私奉獻哦……

陸媽媽怕陸承希亂花錢，所以干脆也給陸承希也開了一個本子，用的是陸爸爸的名字，密碼卻是由陸媽媽保管。陸承希為著他的不平等待遇提出非暴力不合作的抗議，但是陸媽媽一句話就把他給打蔫了。

“你把你房間里那堆公仔書給我賣了，我就全部給你！”

陸承希依然回到以前跟姐姐拿零用錢消費的日子。他覺得世界上最最痛苦的事情莫過于，你守著一個金山銀山卻找不到開啟門匙的密碼。

承載著無數(shù)小孩開心和期盼的春節(jié)寒假很快就過去了，陸寶寶和陸承希重新回到了闊別半個多月的教室。

新學期變化最大的恐怕就是初一五班了。歐陽仙兒跟她媽媽生活所以轉(zhuǎn)校，跟她一起的那幾個兄弟，也轉(zhuǎn)學的轉(zhuǎn)學，退學的退學，總之，他們班的教室一下子就少了五個人。徐黎和她的小團體也失去了往日飛揚跋扈的活力，行事變得低調(diào)沉默。

陸寶寶上學期末的考試成績很好，得益于她的英語，100分滿分的成績高居全年級的榜首，把她的名次從十多名一下子拉升到前五。她的理科還是差點，但是，她盡力了，有的東西可能真的講究天賦，比如他們年級有個高材生，竟然可以七門功課全部滿分，她覺得這就是距離。好在她并不執(zhí)著于這個名次，只要把自己的成績維持在前十五，像文清那樣考取A市出名的那些本科高校是不成問題的。沒必要現(xiàn)在就把自己吊死在一棵樹上下不來。她還想她的人生可以過得從容一點再充實一點。

文清和梁飛雄交換了成績，他們倆考得都不錯，文清進了前十，梁飛雄則是前十五。最最意外的是晶晶，她竟然掙扎在二十名開外，這個成績只能算是中等。陸寶寶覺得她平時也夠努力的了，起碼她讀書的時候，晶晶也沒有閑著。

周晶捧著她的數(shù)學、物理、化學的卷子，有點黯然。周晶和陸寶寶一樣也是理科偏差，但是她其他科目又沒有拔尖的，所以成績名次上不去。

陸寶寶就安慰她：“晶晶別擔心，我們高中以后文理還要分科的，你到時候讀文科就好啦！我也會去讀文科的，我們就有伴了，多好！”

周晶聽了朋友的安慰，也很快地調(diào)整了自己的情緒，轉(zhuǎn)念一想，好像結(jié)果也不是想象中那么惡劣，因此又重新?lián)Q上了笑顏，一起投入對新學期的憧憬和八卦中去。

陸寶寶也竊笑，這個時候的少女似乎對成績的煩惱，還不如對一個初戀男生的煩惱來得重要呢。

這個時候的陸家又發(fā)生一件大事——陸媽媽要調(diào)到平洲的銀行上班了。

陸媽媽上輩子是在一個親戚的介紹下進了平洲新開的廣東發(fā)展銀行的營業(yè)廳，她調(diào)來平洲不久，陸爸爸也平調(diào)去另外一個鎮(zhèn)的農(nóng)業(yè)銀行，而且還是陸爸爸自己申請的，可能陸爸爸當時覺得農(nóng)業(yè)銀行比信用社更加穩(wěn)定可靠。事實上，陸爸爸的選擇在當時也是無可厚非，但是問題是他去的地方，和媽媽兩地分居，后來一直想辦法都沒有能調(diào)到平洲。直到陸媽媽發(fā)病前的兩年，他才調(diào)到平洲的郊區(qū)。

還有媽媽發(fā)病的時候跟她說過一個埋藏心底多年的秘密，好像就發(fā)生在他們分居的這那幾年。

為了印證陸媽媽的話，陸寶寶回想陸媽媽來平洲工作之后的事情。陸媽媽的工作做得很好，不但完成單位的本職工作，拉存款的任務也完成得很出色，每個月都得一大筆的獎金，收入似乎比陸爸爸高，陸寶寶高二那年，還升了行長。兩人在家里開始爭吵，開始還避著她和陸承希，后來當著他們倆的面也吵，最嚴重的一次，還是在平洲工作的表舅出面調(diào)解的。他們吵架之后，陸爸爸鮮少回家。再之后，陸寶寶大二那年，母親發(fā)病……

還有，陸寶寶總結(jié)陸媽媽的身體，就是自從在平洲工作之后才變差的，三餐不定時，有輕微的胃炎，中間還得過膽結(jié)石……

所以，對于陸媽媽要來平洲上班的消息，全家人都在拍手相慶，只有陸寶寶覺得這可能是一場悲劇的開始。

陸寶寶覺得她必須跟媽媽說點什么。

從他們出外吃飯慶?；貋?，陸寶寶就拖著媽媽在沙發(fā)上坐下來：“媽媽，你舍得離開爸爸到平洲來上班嗎？”

陸媽媽“切”地一笑：“那有什么舍不得的，你們姐弟倆都在平洲，我來還可以就近照顧你們。而且你契爺爺還幫我找了個這么好的單位，你媽我腦子進水才不來呢?！闭f完，陸媽媽還好笑地用手指一點陸寶寶的額頭，笑她小孩子多管閑事。

“媽——！你就不怕爸爸調(diào)不來平洲，你們一直兩地分居？你就不怕爸爸深宮寂寞，見獵心喜，見異思遷？”陸寶寶心里一急，就有點口不擇言了。

陸媽媽又是惱又是笑，女兒這么維護當媽的，她當然高興了，但是老公被孩子詆毀成這個樣子……

“你這孩子，說的什么話呢？這么難聽！你爸爸是老實頭一個，他有那個心也沒那個膽?！标憢寢尵托χS護陸爸爸，批評陸寶寶說。

“媽！要是那些個女人有這個心又有這個膽子呢？爸爸這么老實，肯定防不勝防，真出了事那時候你就知道錯啦！”陸寶寶見陸媽媽一點防范意識都沒有，恨不得拿個木魚將她的腦袋敲醒。

“你爸爸才不會這么對我呢！寶寶，你不知道，你爸爸當年為了娶我，把你奶奶最中意的媳婦人選趕回了家，人家多冤枉呀，天天在你爸爸家給白干活，起早摸黑，種田曬谷，放牛喂豬，任勞任怨，就差臨門一腳就可以嫁給你爸了，可你爸爸卻偏偏看上了我，他嫌人家沒文化，說以后生的孩子也沒文化，跟你奶奶說一定要娶你媽我，是個讀過書識字的。他騎個單車走了三天才到你姥姥家，就為了見見你媽我。后來我們真的結(jié)婚了，我頭胎生了你，是個女孩子，你奶奶不喜歡我，他卻寶貝你寶貝得不得了，天天圍著我們母女倆轉(zhuǎn)，你奶奶所以一直不喜歡我就是這樣啦，因為你爸爸太喜歡我們，她妒忌我們搶了他的兒子?！标憢寢屨f話的時候有著平時少見的溫柔，“我后來又生了承希，村里找人來要我去結(jié)扎，我說我怕痛，他就一個人偷偷地去醫(yī)院結(jié)扎了?！标憢寢尩恼f到這里的時候，眼里似乎帶著幸福的淚光和甜蜜的追憶。

陸寶寶上輩子也聽過這個爸爸媽媽的初戀故事，但是印象都很模糊，遠沒有現(xiàn)在再一次聽來感覺如此深刻。

接著陸媽媽又斷斷續(xù)續(xù)地回憶述說起他們姐弟倆小時候，她和陸家奶奶的恩恩怨怨，家長里短。

婆媳的爭斗永遠是一本念不完的經(jīng)。

樓臺都不知道被陸媽媽歪到什么地方去了，陸寶寶忠告媽媽的談話只能以失敗收場……

她還能說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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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陸寶寶給陸媽媽敲的警鐘也不是一點作用都沒有。女人對于老公外遇這一類事情永遠都是敏感和第一上心的。

晚上就寢，陸媽媽把陸寶寶的話當作笑話跟丈夫述說了一遍，然后才半真半假地給丈夫敲敲邊鼓：“老陸哦，你不會那樣子對我的吧？”

陸爸爸這個時候是好好男人一個，對于寶貝女兒竟然懷疑他對她媽的忠誠感到十分的好笑。燈光下的妻子的臉龐，早已經(jīng)褪去姑娘時候的天真青澀，當年他覺得很清純美麗的兩條小辮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一頭時髦的燙卷發(fā)代替，什么時候開始，愛人為了他也熬得又黑又瘦，一米六的身高還不到一百斤的體重？雖然愛人美麗不如往昔，但是陸爸爸卻覺得憐惜……

他伸手攬過妻子的肩膀，讓她更靠近自己，才輕聲地取笑她：“寶寶在學校學壞了，她胡言亂語你也跟著信？還是你對自己這么沒信心？”

陸媽媽本來就覺得孩子的話有點過了，被丈夫笑話了一句，平日里在丈夫面前端著的臉再也擱不住，便惱羞地往丈夫身上錘了幾下：“是你女兒懷疑的你，又不是我，你要真是個好的，女兒會這么費心的非要這么編排你？又不見她說我？男人就沒個好東西！”

陸媽媽的話又惹來陸爸爸幾聲“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