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較技（一）

張文秀端上茶杯和茶壺，而后分給林志云，董倩倩及盧鯤鵬。董倩倩拿起茶杯叫道：“張伯伯，你這茶杯好漂亮啊！”

“這可是好東西，老張頭今天怎么舍得將你的寶貝拿出來啊！”盧鯤鵬打趣地說。

“這茶杯是不錯了。這上面的畫講得就是龍城村的一些事跡！”張文秀隨手拿起他面前的那個茶杯，他指著那茶杯上一扶劍男兒講解道：“這個就是朱寅春，傳說這朱寅春豹頭環眼，紅臉長髯！實際上在史書上遍尋不到，不過我從清朝傳下的縣志中查過類似的人物，那上面可是說這人面白無須，是個書生打扮，總給我種老張頭說的李巖的感覺。呵呵，玩笑！歷史不戲說。”張文秀打個哈哈。

“老張頭，你就直說原來和我說過的想法吧！”盧鯤鵬微笑道。

“我有個不成的想法，我想啊，這龍城村來由看來和朱寅春關系頗大，不過這人一來要提防清廷追擊，二來村子上的老人也希望有神人相助。而你們看這豹頭環眼可是三國張飛的標準畫像，而這紅臉長髯想來你們也大概猜到！”

“張伯伯，你說的是關公！”董倩倩大聲叫道。

張文秀和盧鯤鵬同時頷首稱是，而林志云也微笑著看了眼董倩倩。

“是啊！這樣一個人物，武有翼德之貌，義比云長。那還不成這龍城村的保護神，生生世世享有這香火供奉！”張文秀側頭看了一眼盧鯤鵬說道。

盧鯤鵬點著指頭對張文秀說：“你呀，早個一百年這么不恭敬的說這飛將軍，那宗廟祠堂可就放不過你嘍！”

“好吧，老盧啊，故事開講吧！”

且說那紅娘子和李巖及朱寅春的賭賽，或者說較技吧。

李巖開口問道：“這如何賭法，閣下總要出個題目吧！”

紅娘子瞥了眼李巖，她不耐煩地一揚手，而后叉手道：“朋友，山高水長，大路一方，就請朋友劃個道，上刀山，不過眉頭一揚，下火海，就是一鍋滾湯！”

“哈哈！夫人果然英氣逼人，在下算是長了見識！既然夫人爽快，如果在下畏縮，反讓天下好漢笑話，這樣我就出個方法，你等眾人和我現相距不遠，你們任出一人將隨便什么物事頂在頭上，雙方各不挪步，將對方的物事擊中即可！”朱寅春微笑著說道。

“這倒是新鮮，閣下就不怕我等就此了斷了閣下？”李巖有些狐疑地說道。

“說甚話呢？白白被人恥笑！”紅娘子喝住李巖，那李巖有些畏懼的馬上停了口。紅娘子見李巖不語，她才轉頭和朱寅春說道：“閣下好膽略，夠胸襟！這種生死賭賽的法子算是讓小女子佩服！既然閣下如此膽識，那小女子就恭敬接招了！”

“娘子，這人萬一心存不良呢？”李巖有些著急地喊道。

“哼，識英雄重英雄！何必多言！”紅娘子的眉毛都豎起，話里也透出不滿。

“夫人，我看貴外人擔心也是一片情深啊！”朱寅春調侃道。這話一出，紅娘子的臉色鐵青，而李巖的臉就和紅娘子身上的衣服一樣了。

“廢話少說！開始吧！”紅娘子高聲喝道，許是氣得，她的聲音有些尖抖。

朱寅春暗笑，這還未曾比試，對方就心浮氣躁。他從腰畔取出一塊玉牌，而后將玉牌斜斜插在發髻處，這樣在他發上就露出玉牌一角。

紅娘子見此，她微微一怔，發問：“閣下這玉牌只出如此一點，萬一誤傷英雄那可如何是好！？”

“既然是生死賭賽，在下只要輸贏，不懼生死！”朱寅春語氣平淡。

“如此豪氣干云，好！”紅娘子說完從腰間拿出一方羅帕，這羅帕也是鮮紅，只是中間繡一雪白“李”字。紅娘子將羅帕隨手往發簪上一插，這樣那方羅帕就如旗招展。

“甚妙！”朱寅春嘆息道：“夫人這帕不時飄動，更增添了趣味！”

“閣下乃是偶露崢嶸，也不弱氣勢啊！”紅娘子也回了一句。

“那就請夫人先行動手！”朱寅春說完閉目以待。只見他氣息綿長，臉色平和，似對紅娘子無所畏懼。

“且慢！”李巖此刻突然喊道：“此次賭賽言明我等隨便出一人，剛才見閣下氣宇軒昂，胸懷坦蕩，實在讓李巖汗顏。今閣下先行讓人，我李巖本也是七尺男兒，血氣方剛！何讓自己內人臨危而我這外人退縮。這次賭賽就請閣下先為！”說完，李巖一把抓過那羅帕胡亂插在自己的發髻里，這樣一團讓好好的方巾呈花，一朵野花插在了頭上。

紅娘子面色突然有些嬌羞，她柔聲說道：“巖哥，當年的你就是如此！”言畢，紅娘子再未多言，竟毫不做作地退后一步。而李巖卻負手挺胸，微閉雙目立于道中，任山風吹動羅帕一角如旗。

“這到有點意思了！也罷！我朱寅春如能僥幸，定要結交兩位好友，有友如此，足慰平生！”說完他也不在說話，取雕弓，上羽翎，張弓搭箭，氣定神閑，弓入滿月，箭如流星，長矢破空而去。

箭！箭去如風，就好像一條蛟龍滑開激流，帶著風聲，帶著尖嘯，也帶著朱寅春的一份欣慰直奔李巖而來，而李巖卻未動，不動如山。

箭！擦著鬢角，將那方紅色羅帕輕輕帶起，如同春風拂面，如同素手翻波，柔和委婉，將那方帕釘在李巖身后的大樹上。直到那尖銳而激昂的奪的一聲響起，箭尾還兀自嗡嗡顫抖，眾人才猛地發出一聲歡聲。

李巖如夢中初醒，他默默睜開眼睛，往紅娘子處看了一眼，紅娘子的眼滿是溫柔，似水眼波流轉，這眼光好像在新婚時曾出現過，這眼光讓李巖心中一蕩，就如平靜河面蕩起的陣陣漣漪，細細波紋緩緩張開。

“該將軍你了！”朱寅春的聲音也有些激動，但他還是收攝心情，將氣息調勻，而后整了整衣襟，閉目以待！

“這出手就讓我來吧！”紅娘子的聲音響起，她輕搖柳腰，緩邁蓮步！但話音未落，就見一道寒光閃過，是飛刀！

飛刀！刀長三寸，兩面開刃，刀尾部細扎流蘇少許，刀重一兩三錢，精鋼所制，刀去斷魂！

刀出手，刀飛如蝶，翩翩起舞，卻是死神之吻，刀劈長空一怒，劃斷人間苦處！

刀飛舞，人空矗！

盧鯤鵬講到這，他捅捅張文秀，笑道：“老張頭，茶沒水了！”

“呵呵，你這老盧啊！~”張文秀搖搖頭嘆息一聲，步出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