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干長風憤怒的出了紫韻殿,一臉鐵青踏步回到了他的龍息宮。
看著兩個多月未回龍息宮的皇上忽然出現在殿內,御前尚義崔蝶一臉驚訝,立刻迎了上來。
這段時間,皇上一直宿在韻貴妃的紫韻殿,并沒有要求她這個皇上的貼身宮女隨身左右。
今個皇上默不作聲的回來了,實在有些疑惑,抬頭看看皇帝身后的小順子,以眼示意:皇上這是怎么了?
小順子卻聳聳肩,我也不知道啊,皇上本來一早都很高興,早朝后,還哼著小曲去的紫韻殿,可一眨眼的功夫就怒火滔天的從韻貴妃那里沖了出來,他也是莫名其妙。
崔蝶小心的奉上茶水,給小順子使了個眼色,轉身走了出去,對著殿外的一個小宮女一陣耳語,小宮女立刻急匆匆的往壽寧宮奔去。
一杯茶下肚,段干長風手一拂,茶杯飛出去很遠,咣當一聲落地碎成數片。
小順子嚇得一個哆嗦,爺今天火氣不是普通的大,還是離遠點吧,上次的二十大板剛剛好,可別再沾上。
一個小宮女拿著掃把過來清掃,崔蝶緩步上前接過小宮女手里的掃把,親自動起手來。
崔蝶清掃完畢,看到皇上半倚在龍椅上閉目養神,走近輕聲道:“皇上,奴婢最近新學了個頭部按摩的法子,可定神解乏,讓奴婢給皇上試試?”
崔蝶是個心思如發的人,對段干長風的脾性很是了解,看著皇上沒反應,她碎步上前,立在段干長風身后,素手輕抬,輕輕按上了段干長風的太陽穴、神庭、百會穴。
原本悲氣交加的段干長風,在崔蝶的按摩下,漸漸的歸于平靜,內心一哀,這個女人真是自己的軟肋啊,本以為她已經接受了自己,本以為這些天的形影不離已經交心,可是自己真的是不了解她,她竟然可以狠下心來不要他的孩子,這讓他情何以堪,段干長風想到昨夜兩人的妖嬈,面色一寒,忽然覺得自己好無恥。
殿外一個小太監在門外探頭探腦,小順子眼皮一抬看了看崔蝶,崔蝶輕輕搖頭示意小太監再等一會。
約么一盞茶后,感受到段干長風一聲輕嘆,崔蝶知道皇上的火氣應該泄的差不多了,輕語到:“皇上,太后身邊的容公公求見!”
小太監快步入內,對著皇上磕了個頭,“皇上,太后這兩日憂思俱甚,巧的是太后最喜的一只畫眉鳥昨個兒子時突然啼血身亡,太后更是感傷悲憐,茶飯不思快一整天了,奴才惶恐。”
段干長風微目一睜,立刻起身,“小順子,隨朕前往壽寧宮。”
壽寧宮內,丫鬟婆子太監跪了一地,“太后,奴婢(奴才)求您了,還是吃點吧!太后……”
“兒臣參見母后!”段干長一拜,一個小太監搬來梨花木椅,段干長風坐在太后身邊,“母后,不過是一只鳥兒,母后要是喜歡,兒臣再給你尋個便是,母后身子金貴,切莫傷了身體。”
蘭太后用牡丹絲帕輕拭眼角,哀戚道,“皇上還來哀家這里作甚,依柔馬上就要遠離哀家,如今這伴了哀家十幾年的鳥兒竟也莫名其妙的死了,哀家這活的還有什么意思,還是讓哀家隨先帝去了吧!”
“母后這是說的什么話,依柔畢竟是女兒家,終要嫁人,母后身邊還有兒臣,有什么需要,兒臣定盡心為母后達成,母后還是放寬些心,切莫再憂思,讓兒臣擔憂!”段干長風一臉誠孝。
“唉,皇上,你已經是一國之君,哀家縱是去了也放心了,只是皇上至今沒有子嗣,哀家哪有臉面去見先帝啊!每每思及此,哀家是夜不能眠啊!”蘭太后看著段干長風,一臉哀怨。
“母后,子嗣的事情急不得,一切還得看機緣!”段干長風想到那碗藥和漠兒的冷淡,情緒立刻一跌萬丈,一股子無力涌上心頭。
蘭太后正想開口,這時候殿外一聲嬌呼,“太后,身子要緊,您真是急煞臣妾了!”
鳳冠霞帔的曹皇后,急匆匆奔進殿內,聲音里透著萬分的擔憂,身至內殿,一抬眼看到段干長風,鳳眼一垂,“臣妾參見皇上!”頭上的金步搖一步三晃,嫵媚生風。
段干長風微微點頭,一扭臉卻看到曹婉心身后還有兩人,誰呀?嫣紅和靈貴妃。
“臣妾參見太后,參見皇上!”嫣紅和靈貴妃彎腰一福。
段干長風朗目一擰,心下一沉,抬眼看向太后。
果然,蘭太后看著到來的三人,一改剛才的哀戚之色,精光乍現,剛想開口,看到旁邊的段干長風看向她,不由的再次用絲帕撫眉,深深嘆了一口氣。
“唉,看著這三個水靈靈的可人兒哀家就一陣心疼,皇上,你說老天怎么就這么不公,她們一個個貌賽嬋娟,品慧賢淑,怎么就愣是懷不上龍嗣呢?”
“太后,臣妾該死,是臣妾無能!”曹婉心三人立刻一跪。
蘭太后伸手拉過曹婉心,“皇上,婉兒可是個好孩子,昨個兒還在勸哀家放寬心,說皇上憂國憂民,這后/宮的事切不可讓皇上分心,可這子嗣問題畢竟關乎祖宗基業,哀家怎能不急,今個,也顧不得皇上憂心了,哀家這心里的話要是不說出來,就是死了也無顏去見先帝。”
段干長風臉一轉看向太后,剛要開口。
蘭太后止道,“皇上莫急,你聽哀家說完。”
隨后蘭太后示意三人起身,“因著皇上初登大寶,又心懷天下,所以哀家就依著皇上取消了敬事房,現在雖邊境吃緊,可皇上的子嗣大事也同樣重要,敬事房可以取消,但這子嗣大事哀家也不能由著皇上胡來!”
段干長風一臉尷尬,一聲“母后!”音量陡然拔高。
蘭太后不理會皇上的不悅,開口道:“小順子、崔尚義,你們過來!”
小順子和崔蝶心懷忐忑的跪在了太后面前。
“小順子,崔尚義,你們可聽仔細了,此前,因著皇上心懷天下,仁德治國,哀家也就由著他。可眼下這龍脈是大事,皇上的起居哀家就交給你們了,現在宮中也就一后三妃,每人七天一輪,君恩平分,雨露均沾,你們奉哀家的旨意,督辦此事,皇上每日起居你們二人需做好詳細筆錄,每日呈于哀家,如若皇上哪日出了岔子,哀家要你們的腦袋!”蘭太后說的威嚴又森冷,聽得二人一哆嗦。
蘭太后似乎意猶未盡,不理會一屋子的詫異,繼續補充道:“選秀之后,哀家會另作安排!”
小順子、崔蝶二人諾諾看向皇上,這可不是個好差事,搞不好就會掉腦袋。
“怎么,哀家的話你們聽不得?”看著不語的二人,蘭太后一聲冷哼。
段干長風一臉鐵青,怒目起身,“母后,你這又是做什么?!朕的事,朕自會處理!無須母后操心!”句句聲冷。
“皇上!”蘭臺后面色一沉,“若是皇上還顧及哀家這個母后,就依了哀家,若是皇上不悅,哀家也不勉強,哀家現在就去見先帝,再不讓皇上氣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