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干長風眉頭一擰,遲疑的看向凌漠,頗有點小心翼翼的味道。
凌漠內心嘆息,抬頭給段干長風一個微笑,示意他快些去看看靈貴妃,別再真出什么事就不好了。
段干長風愧疚的看了凌漠一眼,還是跟著小太監急匆匆的走了。
看著段干長風急匆匆遠去的背影,凌漠也不知道此刻自己心里是啥滋味了,推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去看他的另一個老婆,她還真沒想到自己還有這份心胸和氣度。
段干長風這一去,竟是一夜未歸,凌漠躺在床上一宿未合眼。
兩個月來,已經習慣了身邊有他,看著身旁空空的位置,凌漠隱隱不安,靈貴妃是病的太嚴重還是只是個騙段干長風去的藉口,如果真是個藉口怎辦,這一宿孤男寡女的,靈貴妃又來自蠻夷,嫵媚又豪放,是個男人也把持不住吧?
呼啦坐了起來,拍拍自己的臉,她這是在干什么,難道以前等朱大奮的日子受的還不夠嗎,朱大奮找的是別的女人,她這個正牌的女朋友還有責罵的理由,可是段干長風是去看自己合法的老婆,她有什么理由責怪?
這僅僅是一個開始,眼前不過一后三妃,如果真的選秀,大批量的美女入宮,到時候他就有幾十甚至幾百個老婆,甚至滿宮的丫鬟、婢女也可以是他的老婆,即使他真的只愛她一個,可是他的那么多老婆輪流生病,每個都讓他徹夜不歸,那么,那么……
凌漠不敢繼續想下去了,從現代到古代,兜兜轉轉,難道她還要再繼續過這種等待、擔憂、氣憤、猜忌的日子嗎?難道來到這里,只是為了過這種一年三百日,一日伴君時的日子嗎?
不要,這不是她想要的!她沒有那份自信,也沒有那份心情讓段干長風只愛她一個。
兩人之間的愛,在這一夜,在凌漠的心里出現了一絲裂縫。
這一夜很長,這一夜似乎又很短。
天剛剛拂曉,鳥獸蟲魚還在安眠,整個皇宮一片寂靜。
在這萬物沉睡的早晨,兩個輕掃宮路的小宮女竊竊私語。
“你知道嗎,昨夜皇上沒宿在紫韻殿!”
“是啊,聽說一宿都陪著靈貴妃呢,你說是不是韻貴妃要失寵了?”
“應該不會吧,韻貴妃那么美,皇上很愛她,兩個多月都在她那里!”
“那可不好說,韻貴妃再美也是個不會說話的啞巴,你想,咱們英俊的皇上每天對著個啞巴,多郁悶啊!”
“不過,你聽說了嗎?皇上馬上就要選秀了,朝中各位大臣都擠著腦袋把自家小姐往宮里送呢,我伯父當差的那家侯大人,花了這個數給宮里的丹青師傅。”小宮女伸出五個指頭。
“啊!五千兩啊!就能把小姐畫的漂亮點嗎?”
“是啊,聽說太后這次要給皇上選十二個妃子,曹御史給太后出的主意呢!”
“啊,皇后娘娘不生氣啊!”
“她生氣有什么用,皇上一天到晚不上她那里去,她巴不得多選幾個勾住皇上,省的皇上一天到晚的寵著韻貴妃呢!”
“對了,有人說韻貴妃就是以前蘇丞相家的小姐!”
“啊,不會吧?蘇小姐不是和親去了沐國了嗎?”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上次皇上壽誕,韻貴妃露臉,沐國王爺看到了,立刻回去發兵,現在已經攻到我們的邊境了,說是指明要皇上交出韻貴妃。”
“啊,真的假的?”
“鎮守邊關的蘇副將昨天回來了,就是回來和皇上商議的!不光沐國,還有赤國,也在邊境趁機滋事呢!”
“那豈不是要打仗了,你說皇上會不會把韻貴妃交出去?”
“那就要看我們的皇上是要江山還是要美人了?不過,肯定的是韻貴妃就是個禍水,這是我的小姐妹親耳聽到太后對著皇上說的……”
一身白衣,一根發帶把滿頭秀發束成一個馬尾,整個人顯得清純又有朝氣的凌漠,靜靜地隱在小徑旁的樹叢下,面無表情的聽著這兩個小宮女喋喋不休。
她早就知道宮里最不缺的就是八卦和新聞,各宮的眼線比現代的狗仔隊還要專業,沒想到昨夜發生的事情,今個天還沒亮就傳播開了,不過最讓她震撼的不是皇上要選秀,而是沐勒奇竟然帶兵對段干長風宣戰了,理由是為了討回她。
凌漠冷然一笑,嘩啦一聲,憤恨的扯掉旁邊的一片樹葉,沐勒奇早就想攻打段干國了吧,她不過是他開戰的一個借口,這人,當時真該一劍刺死他。
兩個小宮女抬頭一看,媽呀一聲,嚇得扭頭就跑。
跟在凌漠身后的一名龍虎騎一個飛身就把兩個逃跑的小宮女給拎了回來,扔在了凌漠的面前。
凌漠看也不看面前的三人,踏步就朝著皇上的御書房走去,段干長風下了早朝,一定會去御書房,那,她就在那里等著他。
從靈貴妃那里走出來的段干長風揉揉疲憊的脖子,一臉郁悶。
這算什么事,御醫查不出毛病,這個靈貴妃卻痛的滿頭汗,即使昏死過去,也緊抓著自己的衣角不松手,掰都掰不開,他只好陪著她坐了一宿,想發火,可面對著一臉痛苦的靈貴妃,又發不出火。
抬頭看看,天都亮了,也別去打擾漠兒休息了,還是先去御書房歇息會兒,直接上早朝吧。
拖著疲憊的身子,遠遠的就看見一個白色的身影踏步朝御書房走來,微露的霞光映射在她的身上,清純又英姿颯爽,仿佛一個謫仙的人兒從晨光中走來。
定睛一看,段干長風一愣,是漠兒。
看到御書房門口的段干長風,凌漠也是一驚,這個時間他怎么會在這里,再看到段干長風一臉的倦容,看來這一夜,他還真是費心照顧靈貴妃了呢,醋意不知覺的就在心中升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