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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你出來一下。”袁東躍對著愣神的白泠心點頭。
這袁東躍怎么會突然主動和我說話了?白泠心一面疑惑著,一面聽話的跟他走了出去。經過玳安等人身邊的時候,她嘆了口氣,“玳安,你們快點起來吧,別再這里跪著了。”
玳安他們做夢也沒想到,白泠心居然不責怪,而且還這么體貼,登時磕頭如搗蒜,“六夫人,是小的們無能,六夫人……”
白泠心真是無語,不是讓他們起來么,怎么還是這樣?
“白。”袁東躍站在門口,冷眼斜瞥著白泠心,言外之意是,你就不能快點?
催什么催!白泠心狠狠的瞪回去,又對玳安等人皺起眉頭,“再不起來,回去我統統都要罰!”
這下子,那一行人都忙不迭的起了身,排排站到了墻邊去。就像做錯事情的小孩子,統一低下了頭,在沉思著什么。
白泠心終于放心的跟著袁東躍出了屋,看著他青色的背影,她再次有一瞬間的恍惚,這背影怎么看都覺得有些眼熟,到底是在哪里見過?“嘶——”白泠心突然感覺到自己心里有一絲什么弦在撥動著,像是要唱出一首離魂曲。
“白,司徒晨風的靈力已經處于超透支狀態,就像練功人士的走火入魔一樣。他的道行和修行都受到了巨大的損傷。如果不及時補充的話,可能這一千年的努力就廢掉了,一切都要重新開始,”袁東躍的音調永遠是那么云淡風輕,哪怕是在敘述著一件天大的事情,“也就是說,你們要在一直呆在這個世界,直到……”他沒再說下去。
“他什么時候會醒過來?”白泠心感覺到自己的心再次被什么拿捏住,她仿佛無法呼吸般難過……
袁東躍搖搖頭,“不好說,即使他醒過來,也無法從迎春身上出來。現在的他,和你無異,法術盡失。”
白泠心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搖著頭,踉踉蹌蹌的后退幾步,身體靠住了冰冷的墻壁,但是和這墻壁相比,更冷的,是她的心。和我一樣?永遠都出不了迎春的身體?那我們豈不是永遠都無法真實的觸碰彼此,永遠都要以這副面孔看著彼此?我不要……我不要……
“那有什么辦法能救他嗎?”白泠心現在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袁東躍了。
袁東躍沉吟半響,“他現在需要的,是修行。而你的體內,有著他五百年的修行。”
“我可以還給他啊!”白泠心感覺到了一絲希望,“只是我不知道該怎么還。”
“你只是一縷幽魂,不是妖,如果要你把修行在丹田中凝練成珠,你是做不到的,所以,必須有人幫你……”
白泠心焦急的抓住袁東躍的手,哀求的看著他,“你能幫我,我知道你肯定能幫我。”
袁東躍則冷冷的甩開了她的手,“我是可以幫你。”
白泠心總算放下心來,再看袁東躍,總覺得他越來越順眼,原來他也不是如外表看起來那么冷酷無情的,最起碼,自己幾次有危險的時候,他都有出手相救。或許,自己該對他改觀了?
“只是……”袁東躍語風一轉,說出了讓白泠心登時羞澀的想遁地的話,“你本身沒有任何修行或者能力,所以在我幫你將修行凝珠的時候,你身上不能有多余雜物,必須是赤luo相對。”
白泠心真想當場就把袁東躍打成豬頭,赤luo相對?我還是個黃花大姑娘呢,怎么能就這么被你看光光!再說了,這要是傳出去,我還能嫁的出去嗎?哎?……她轉念一想,不對啊,我現在在李瓶兒身上,就算是赤luo相對,luo的應該也是李瓶兒吧,這么看來,我還賺了!
“好!”她一攥拳頭,就這么答應下來,李瓶兒,我白泠心為你做了不少了,你就為我luo一回吧。
袁東躍看著白泠心的表情變化,就猜到了她在想什么。
“我是要把你的本體引出來,才能將修行凝珠的。”
這句聽起來波瀾不驚的話,卻再次把白泠心打回地獄。弄了半天,還是得自己luo啊……她抬頭看了看袁東躍清澈的眸子,雖然冷淡但是并沒帶有什么YD的色彩……小黑,小黑……她的心又痛了起來,我為你努力過,所以希望你得知真相時,不要怪我……
袁東躍見白泠心不言語,自己也雙手向后一背,不再說什么。
半晌,白泠心終于艱難的開了口,“好……袁東躍,我要是發現你心懷不軌,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你現在已經是鬼了。”袁東躍再次說了個冷的人雞皮疙瘩掉滿地的笑話,“而且,我對鬼沒有興趣。”
還沒等白泠心發怒,老大帶領身后的一排山賊齊齊站在二人面前,老大搓搓手,一臉諂媚,“仙人、夫人,我們山寨雖然小,但是物產還是豐富的……”
確實豐富,十幾個山賊每人手中端著兩大盤菜色,齊刷刷的站成一排,那架勢看起來還真是有點五星飯店的看頭。只不過,那菜……多是綠色的野菜,偶爾有類似肉的東西出現,還是少的可憐,稀稀拉拉的點綴在綠色之中。這屬實讓人有些汗顏,但是白泠心現在根本沒有心情管這些,她還是一心牽著屋內昏迷不醒的小黑。
“我不吃了,你們吃吧。”白泠心留下這么一句話,就要回屋去。
袁東躍卻一把拉住了她,以命令的口吻說出話來,“必須要吃,不然一會兒你也暈倒了,司徒晨風就真沒救了。”
老大稀里糊涂的聽著兩人的談話,根本找不到頭緒,只好一頭黑線的陪著笑,“夫人是不喜歡這些菜么?我會讓十五再做幾樣……”
“不用了!”白泠心果斷拒絕,這幾樣菜就夠清水寡湯的了,再來幾樣,今天豈不是要拉肚子了。
老大為難的看了看四號小屋,尷尬的說道,“仙人,夫人,我們可不可以去黑風居用餐?這個屋子著實有些小了……”見袁東躍和白泠心同一時間蹙起的眉頭,老大忙又補充了兩句,“我已經吩咐人打掃了黑風居,兩位可以放心……”
袁東躍終于點點頭,見袁東躍都點頭了,白泠心也沒啥異議了,“叫我府上的人,一起去吧。”
“是,是。”老大點頭哈腰的答應著。
小黑……白泠心又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小黑,輕輕嘆了口氣,你為我付出的太多了,這次,我終于也可以保護你了。
老大在前面引路,袁東躍和白泠心跟在他身后,而玳安一行人跟在白泠心的身后,端著菜的山賊則跟在玳安一行人的身后……這支隊伍也是夠龐大的,黑風……觀音寨好久沒這么熱鬧過了。
還是老大殷勤的給推開了門,雖然這次還是有些塵土味兒,但是明顯比剛剛干凈多了,看的出來是精心打掃過。白泠心四處觀望了一眼這個大廳,驚奇的發現和西門慶家的大廳很像,四周有四根精雕龍鳳的頂梁柱,柱下是酒紅色的長方形板桌,而所坐之處全都是皮褥子。那板桌之間幾乎沒什么空隙,就像現代的大學圖書館一般,一個板桌對面兩個虎皮褥子,兩人相坐對飲,再好不過。在主人的位置,是一個圓形的楠木桌子,搭配著圓形皮褥……一圈看下來,白泠心終于發現,這黑風居還真不算是什么附庸風雅的地方,這根本就是個山賊食堂嘛!
“仙人、夫人請上座。”老大把袁東躍和白泠心引到主人落座的地方。
白泠心皺著眉頭看著那個明顯只能做一個人的位置,又一次開始質疑老大的智商。
袁東躍擺擺手,“我們是客,這座理應主人坐。”接著,不管老大說什么,直接隨便找了個地方落座。
白泠心見袁東躍如此,便也跟著他,坐在了他的對面。
老大有些尷尬,對還站著的一群人說道,“大家不要客氣,都隨便坐吧!”
玳安等人卻不敢動,直到白泠心對他們使了眼色,才找了地方坐下來。手里端著盤子的山賊們終于開始上菜,看著自己面前青青綠綠的菜色,白泠心不得不承認自己懷念起在西門府那些奢華的日子來。她拿起兩根樹棍做成的筷子,在青菜里挑了挑,最終還是放下筷子,嘆了口氣,肚子已經“咕咕咕”的和她抗議半天了,可是她就是毫無胃口。
“入鄉隨俗。”袁東躍只留了這四個字,便拿起兩根樹棍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看著袁東躍吃的那么香,白泠心咽了口口水,難道真的這么好吃?她試著用樹棍夾起一條看起來是山野菜的綠色的菜,閉著眼睛塞到嘴里,牙齒還沒咀嚼就直接咽了下去。咦?也沒有想象中那么難吃嘛!她有些豁然開朗,敞開肚子開始夾各色菜放進嘴巴里,反正填飽肚子是最終目的,不管吃什么,只要能吃飽就行!直到……
“啊!!!——”白泠心凄慘的叫聲響徹大廳。所有人,包括她對面的袁東躍都不明所以的看著她。
白泠心用樹棍夾起一個綠色的看起來還有很多只腳的詭異東西,對著老大咆哮道,“你們擇菜時候不順便挑挑蟲子的嗎?這么大的蟲子都一起煮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