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如花美眷
- 幸福錯覺是想你微笑的美好
- 十七兩
- 2729字
- 2011-01-24 14:49:17
“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兒閑尋遍,在幽閨自憐。”
蘇陽覺得自己比柳夢梅幸運的多,不經意間就遇到了如花般綻放的伴侶,更何況她樂觀得就像一個不染塵世的天使。蘇陽是個泛神論者,所以將耶和華,真主阿拉,佛祖,菩薩感謝了個遍。佛說:“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換回今世的擦肩而過。”這讓蘇陽慶幸自己幸運的同時不免對前世些許同情。
顧曉菲二十二歲生日,她將長發撩撥到耳后,閉上眼睛許下蘇陽一猜便知的愿望后,俯身輕輕吹滅蠟燭。她光潔的臉龐嵌著天真無邪的笑容,那澄澈的美,仿佛一瓶醇美的瓊漿,讓你看一眼便已三分醉意了。女生中流傳著這樣的說法,二十歲以后,每過一次生日,便不再叫長大,而是衰老。蘇陽厭惡這樣的無痛呻吟,但也只能不置可否地付之一笑。
他還是有些愧疚感的,比起“大王”在大學生俱樂部辦生日party的“奢靡”,他能給予顧曉菲的也只有這些燭光了。值得欣慰的是后者對此毫不介意,她告訴蘇陽:“我最美的時候有你陪在身邊,就沒有缺失和遺憾了。”
顧曉菲用奶油在蘇陽臉上畫了個兩個心,一枝箭。他說這叫一箭穿心。她說射穿你,擊中我。因為蘇陽對奶油過敏的緣故,除了小部分的奶油被顧曉菲吃掉外,大部分都被他們用于人體彩繪了。
正當他們相互創作興起時,門鈴忽然響起。貓眼兒被一束花遮住,蘇陽有些驚異,他們是在離學校挺遠的一家酒店中,誰會知道他們在這兒?
他猶豫了一下打開門,那束花還有一瓶紅酒一下推到了他的臉上。蘇陽把花拿開,露出“大王”猥瑣的笑臉,伴著盧菡清脆的笑聲。
“我不會來的不是時候吧?”“大王”將臉上縱橫的肌肉擠成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您真說對了,不是時候,那么,再見。”蘇陽說著順勢要把門關上。
“哎,別介呀,顧大小姐大壽,怎么能缺了咱們啊。你丫也忒不仗義了吧,這么個普天同慶的日子,你把人拐到這兒來。”
“大爺的,哪兒都有你的事兒。”
“大王”和盧菡不由分說,推門進來。顧曉菲顧不得身上的油膩,趕忙拿起外套裹在身上,尷尬地蜷在沙發上。
“吆喂,你們玩還行為藝術呢……”“大王”話音未落,被顧曉菲扔來的一塊蛋糕蓋在臉上。
“大姐,博百利的西服啊,今兒哥們兒頭回穿呢。”“大王”痛苦地大呼小叫。
“怕什么,反正都是防水的唄。”蘇陽壞笑著在一旁添油加醋。
“脫了,我去擦一下就好了。”盧菡安慰道,拋去了“定時炸彈”的印象,蘇陽覺得她還是蠻不錯的。
“你們怎么知道我們在這兒?”顧曉菲有些迷惑地問。
“就興你們一野的知道東圖這物美價廉的地兒啊,我們二縱的還不能在你們州官的火焰下點點小燈兒。”
其實“大王”知道他們在東圖純屬巧合,他和盧菡在服務臺登記時,意外地發現了蘇陽登記時遺留在服務臺的身份證。聽聞此話,蘇陽立刻給服務臺打電話,責問他們為什么把顧客遺失的重要物品隨意交給陌生人。
“真是好心當作你肝肺啊!”“大王”一邊把臉上的奶油抹到嘴里一邊又去拿桌上剩余的蛋糕。
“你丫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蘇陽和“大王”之間一如既往地揶揄成風。
“別說這么見外的話嘛,今兒也是我值得紀念的日子嘛。”
“大王”說他的紀念日源于一個怪誕卻實在的夢,那不是個噩夢,卻有著歷歷在目的真實感。夢中他看見一個女孩兒,三四歲的樣子,從幼兒園的滑梯慢慢飛到他身邊。說飛,因為她身后的確有對若隱若現的翅膀,就像天使。一席白裙,嬌嫩欲滴,更像是畫出來的而非真實存在,因為沒有誰可以如此完美。
“你好,我叫若涵”甜美幼稚的聲音,如此悅耳,有如天籟。一雙大眼望著“大王”說。
“若涵,你媽媽來接你了”“大王”說自己尚未從陶醉中清醒,阿姨就把女孩兒領走了。
她回頭跟他說:“認識你很高興,再見哦”。
當“大王”順著女孩兒跑去的方向看清幼兒園門口的女子時,他已意識到這應該是夢,因為那個女子是盧菡,若涵的媽媽。
“大王”走過去,“女兒很漂亮,長得像極了你”
“得虧不像你!”
“大王”打了個激靈,從夢里驚醒過來,再也睡不著,因為女孩兒的影子總在眼前,揮之不去。
“大王”跟蘇陽一樣是個泛神論者,他執拗地相信那是他在另一個平行世界的未來看到了幾個月前盧菡流掉的女兒。于是他決定把這天當作“女兒”的紀念日,像模像樣地要給“若涵”過個擬想的生日。
蘇陽近乎崩潰于“大王”繪聲繪色地描述中,顧曉菲也早已忘記了先前的尷尬,笑得前仰后合。
“別笑,嚴肅點,我這兒挺認真的,難道你們都不感動么?”“大王”煞有介事的模樣像極了“天下無賊”中的馮遠征。
“感動,當然感動,您如此大費周折地,真讓您費心了。”蘇陽強忍著笑慰藉他。
其實無論是蘇陽還是顧曉菲在內心處還是有些小小感觸的,畢竟“大王”的簡單完全出于本性的善良對生命的尊重。抑或在嘲笑的背后還有些淡淡的傷感,曾聽人說,三月出生的女子都是桃花轉世,散在路邊溪邊,等待時光安靜的盛開。只是大家都未曾看到她美麗的綻放,她就已零落成泥了。不過所有這些情感上的糾結都在一瓶紅酒下肚后煙消云散了。
蘇陽連推帶搡地把“大王”和盧菡趕出門去,終于脫離了那丫滔滔不絕的聒噪,他和顧曉菲也得以重回安靜的二人世界。
他們將身上的浮塵洗去,相擁而臥。顧曉菲幾縷被打濕的頭發蜷貼在微紅的臉上,美不勝收。如果說所有的人都是花樹,守侯在自己的生命中,為關愛或被關愛者盡力地盛開,那么蘇陽眼中的顧曉菲就是花樹中的佼佼者,她的美是絕美,順長的秀發,清澈幽深的雙眼,在蘇陽身邊郁郁靜放。
“我們要是也有個若涵該多好。”顧曉菲貼在蘇陽胸前癡癡地說。
“面包會有的,牛奶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
的確,一切都會擁有,蘇陽也不止一次地希冀他們的未來,有一種幸福的喜悅感。這個時候,愛情不再是單純的感情,它變成一種習慣,一種依賴,一種跋山涉水后的釋懷。他們早已在一起經歷種種后將彼此的生命融合成為一杯厚醇的酒,相約一起慢慢喝下。而他身旁的顧曉菲,也如同他生命里最自然的呼吸,不可離棄。
或許真會有那么一天,我們變作牽手夕陽的老人,被歲月磨去了棱角,被時間洗去了鉛華,連空氣也似有了輕淺的香甜。抑或是兩顆并肩的花樹,根與根相連,芬芳撲鼻。
“你的飛翔掠過我的世界,從此,余香無限。”
那夜蘇陽其實應該感謝“大王”,若不是他的紅酒,或許還真的會有些差強人意了。抑或是他嬉笑中隱約觸及的淡淡傷感讓蘇陽和顧曉菲漸漸平和下來,得以靜靜地看窗外銀色的月光,薄翼的流云,婆娑的樹葉,投影與墻落交揮層疊,來來回回,很婉轉。這種無意識地被動遐想有些莫名的吸引力,僅僅是默默地承受就被輕易感動了。
深秋的濟南夜涼如水,月淡星疏,心緒也被拉扯地很遠,和著一種空靈的清爽感,亦真亦假,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似睡非醒的恍惚間,蘇陽與顧曉菲擦肩而過,那四目相視的瞬間,注定了他們今生的相知相遇。他默默把她注視,努力讓她感知自己的存在。終于她轉過身,送他一個傾國傾城的微笑。
他說:“你給予我不止一次的回眸。”
她笑著回應:“五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