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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庭院外誰的歌聲如淡淡花香

“哼,哼……”

“你看見天空嗎?

藍(lán)得跟離別那天一樣

你依然愛哭嗎?

我肩膀還是為你空下,

你的笑是我手頭里的唯一珍藏,

不在乎隔開我們的航程多么漫長

思念讓一個人變得更強(qiáng)

只要我有呼吸的一天

你是我最溫柔的懸念

卻在心中牽動我所有的感覺,

真愛不是擁抱那么淺

不管你在不在我身邊

都是我最溫柔的懸念

懸在心上

平衡了寂寞的黑夜

只要想你一遍

連孤單也覺得甜

……”

“好了,那么現(xiàn)在將由我來為大家揭曉本周音樂榜的第一名,就是……依然是上周榮獲音樂榜第一名的唐禹哲的最溫柔的懸念,這一首最溫柔的懸念已經(jīng)連續(xù)5周排名第一,看來我們唐唐的歌有著經(jīng)久不衰的魅力啊,當(dāng)然了這首歌也是本人非常喜歡的,現(xiàn)在就和大家再次來回味這一首最溫柔的懸念。”

溫柔的前奏響起,歡快的節(jié)拍

咻地,趴在桌上作業(yè)的枼影直起身來,心迅速隨著節(jié)拍跳動了起來,她放下筆撥動著收音機(jī)的音調(diào)按鈕,收音機(jī)里的聲音在她的撥動下,越來越大,大到機(jī)器有點(diǎn)經(jīng)不住負(fù)荷,振動得“哧,哧”作響。

“你看見天空嗎?

藍(lán)得跟離別那天一樣

你依然愛哭嗎?

我肩膀還是為你空下,

你的笑是我手頭里的唯一珍藏,

不在乎隔開我們的航程多么漫長

思念讓一個人變得更強(qiáng)……”

“枼枼……”門外傳來江美鳳大聲的叫喚。

“真愛不是擁抱那么淺

不管你在不在我身邊

都是我最溫柔的懸念

懸在心上

平衡了寂寞的黑夜”

“枼枼啊,枼枼……”

收音機(jī)的依然“嗤嗤”振動著,枼影支在胳膊上聽得如癡如醉,那跳動的音律使她感到歡快。

“枼枼!”江美鳳推開門輕聲叫道,嚇得枼影從手肘上滑下,驚愕的,兩只眼睛大大的望著她。

江美鳳笑了,“我正在做飯,家里醬油沒了,你到巷頭李奶奶那去買瓶醬油。”她掀開身上的圍裙,從褲子口袋里掏出5塊錢遞了過去。

“剩下的錢自己留著,當(dāng)零花錢,想賣點(diǎn)啥就買啥!”

枼影猶豫的杵在那里,盯著她手中皺巴巴的五元整鈔。

如果將零花錢存起來,過不了多久應(yīng)該就可以攢下回家的路費(fèi)了。她想,心里暗生欣喜。

“拿著啊,傻孩子!”美鳳笑著拉過她的手,將那5元錢塞進(jìn)她的手心。

“誒!”她的喜悅溢于言表,握緊錢,歡快的跑了出去。

“早點(diǎn)回來啊!”

后面江美鳳的聲音傳了出去,她笑著將門輕輕拉攏。她也不明白從何時起枼影的喜怒哀樂那么深深的牽動著她的心情,這樣的心情跟戀愛一樣,美好又不可自拔。

“哼,哼……”

音樂再次響起,簡單的吉他前奏,純美而干凈。

“你看見天空嗎?

藍(lán)得跟離別那天一樣

你依然愛哭嗎?

我肩膀還是為你空下,

你的笑是我手頭里的唯一珍藏,

不在乎隔開我們的航程多么漫長

思念讓一個人變得更強(qiáng)

只要我有呼吸的一天

你是我最溫柔的懸念

卻在心中牽動我所有的感覺,

真愛不是擁抱那么淺

不管你在不在我身邊

都是我最溫柔的懸念

懸在心上

平衡了寂寞的黑夜

……”

夕陽揮灑余暉,黃昏光暈像金沙般一絲絲,一縷縷傾瀉在濃密的梔子花上,潔白的梔子花被染得淡淡昏黃。茂密的枝葉下,零星光點(diǎn)如水滴,微風(fēng)中,調(diào)皮追逐著。樹枝搖曳花瓣像雪花飄飛墜地,淡淡花香伴著歌聲四處飄散,越過陳舊淡黃圍墻,越過遠(yuǎn)方天邊那抹淡淡的云。枼影抬起頭,夕陽漸漸隱沒在周邊淡淡的云里,巷子仍被籠罩在昏黃的霧里,像夢般迷糊不清。

“自和你創(chuàng)造的誓言給下雨聽到

陪我度過沒有你的神話

我祈禱風(fēng)只讓我的世界塵土飛揚(yáng)

不要去吹亂你的頭發(fā)

只要我有呼吸的一天

你是我最溫柔的懸念

……”

男孩的歌聲越過地墻,躍進(jìn)她的耳朵。枼影雙手撐著臉,坐在緊閉大門的門檻上,夕陽拖長了她的身影,影子穿過一戶又一戶家的門檻,被置一邊的醬油瓶,泛著黑黑的光。

“只要我有呼吸的一天

你是我最溫柔的懸念

卻在心中牽動我所有的感覺,

真愛不是擁抱那么淺

不管你在不在我身邊

都是我最溫柔的懸念

懸在心上

平衡了寂寞的黑夜”

干凈的聲音,如天籟般。絲毫聽不到原唱的濃重的鼻音,即使只有簡單的吉他伴奏,卻能夠?qū)⒏璐┩高M(jìn)心里,尤其是那份愉悅的戀愛快感,那聲音里的快樂,幸福感覺。即使是無法看見男孩的臉,也能感覺到他臉上清澈干凈的笑,那樣歡快的聲音仿佛能夠使人變得亢奮起來。她迷醉得有點(diǎn)醒不過來,空氣中彌散著滿滿梔子花香的味道,黃昏的光暈昏昏沉沉,懶洋洋的不想醒來。

“什么都會改變

只有我的愛不會”

“哇塞,秦光,你的歌越來越high了”尾音結(jié)束,枼影也仿佛受了蠱惑被水潑得清醒了一般,下巴從手掌間滑下。

“啊!醬油!”她大叫了起來,迅速拿起身旁的醬油起身,消失在昏黃的霧海里。

秦光他們聽見聲音,拉開門,一個瘦小的身影匆匆在那道余暉中消失。秦光嘴角露出一絲詭秘笑意,接著又回到院落。

“一,二,三……”

“三,二,一……”

三塊錢,三塊錢,枼影興奮的躺倒到床上,看著同樣皺巴巴的三塊錢,幸福得不能自已。如果每天三塊錢,那么不出兩個月就可以湊到錢回家了,想到這些,她樂得手舞足蹈。

“枼影,吃飯了!”門外一個男人的聲音,聲音低沉。

“好!”枼影猛地從床上跳起,心緊緊縮成了一團(tuán),驚愕的盯著門口。不久便聽見男人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在耳邊,她繃緊的心又緩緩舒緩開來。

男人是江美鳳的現(xiàn)任老公,他們在一起生活了十三年了,和枼影的歲數(shù)般大,這不得不讓她去思考一個問題,江美鳳確實(shí)不是個什么好貨,不然為什么才剛剛拋棄自己的女兒就找到這個沉默寡言的男人。不管怎樣,這都與她無關(guān),枼影想。她絲毫沒有恨江美鳳的意思,因為從沒有愛過,而恨又何從談起。對她來說,江美鳳是路上隨處可見的路人甲,只是見得次數(shù)或許比其它路人甲會多些,她施舍給她的錢,等她將來有錢了會雙倍還給她的。枼影看著手中的三塊錢,嘆了口氣。

飯桌上,男人緊觸著眉頭,舉止斯文的細(xì)嚼慢咽著。仿佛在他的眼前除了這些飯菜就只剩下空氣了。這樣沉悶而又恐怖的氣氛,枼影不敢抬頭,只想快些吃完,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間。

“來,枼枼吃一塊肉!”江美鳳笑著將一大塊紅燒肉夾到枼影碗里,枼影的心立即變得不安了起來,偷偷側(cè)過臉。男人臉上仍沒有任何表情,自顧自的吃著。

“吃好點(diǎn),快些長大!”江美鳳的臉湊了過來,她的笑真好看,慈愛,讓人滿滿暖意!

讓她的顧慮馬上便消失不見。

“謝謝!”她回贈她一個微笑,笑容有些生疏、僵硬。盡管如此,江美鳳仍興奮得如一只雀鳥,又將一塊肉夾到了她的碗里。

一頓飯下來,男人沒有說一句話,甚至是一聲咳嗽都沒有。他的面無表情,沉默不語,讓枼感到疑惑,但更多的是讓她比以往更警覺、更戒備。因為她無法猜出他內(nèi)心的想法,便找不到應(yīng)對方案,如此以來,她只能小心翼翼的存錢,小心翼翼的做事,那么才不會突然就被掃地出門,流浪街頭。

狼一瘸一拐的走在殘舊的廢墟中,鮮血一滴一滴,從被撕裂的傷口處滴落下來,龜裂的土地上,血泊中盛開了花。

他深深的喘吸著,全身冰冷的顫抖。夜慢慢跟隨在他的身后,不敢靠近。

他眼里的那道寒光,像把正在滴血的刀刃,她只能靜靜的跟在他身后。

“你要帶我去找川嗎?”夜怯弱的問,狼沒有回頭,繼續(xù)朝前走著,用力喘息的白霧,在眼前瞬間成冰,像一根根刺狠狠插進(jìn)他滿是傷口的身體。

“我從沒在夜晚見過他。”夜沮喪的低著頭,陷入巨大的悲哀之中,卻沒有聽清楚,四周傳來零零碎碎的腳步聲。

夜轉(zhuǎn)過頭,兩道寒光,如冰冷的劍尖躍進(jìn)她的眼球,

“啊!”

她本能的閉上眼睛,一股寒風(fēng)忽的打她肩頭而過,她睜開眼,兩只狼正在互相撕咬。狼緊緊的咬住馭手的耳朵,然后狠狠的將他甩開,“啪!”馭手被摔倒,在地面上滑行出一道長長的血痕,后背重重的撞到了樹樁上。但他很快又站了起來,憤怒的裂開鋒利如劍尖般的狼牙,眼睛被灼燒似的火紅火紅。

猛地,朝狼撲過來!

兩只狼迅速又撕咬在一起,“嗷……”

“啊……”一聲長長的尖叫,狼甩開嘴里的馭手。轉(zhuǎn)身向咬住藍(lán)夜腿的狼撲過去,用鋒利的牙齒咬住它的脖子,血蹦濺了出來,“嗷,嗷……”狼被惹惱了,瘋狂著撕咬著它快要冰涼的尸體。夜恐懼的看著這一幕,她的心縮成了一團(tuán),連叫喊都忘記了。只是僵直的身軀,看著狼人,發(fā)怒的撕咬,血淋漓,濃烈的血腥味,讓人作嘔,狼人終于累了,他咧著牙,血從他鋒利的牙齒上一滴滴往下滴,他疲倦又絕望的望著她,眼角一滴血淚,奪眶而出。

夜,你看見了嗎?這就是我的宿命,注定要在爭斗與廝殺中滅亡!他看著她,眼神像把鋒利的尖刀,寒冷!

“這就是我的宿命!”

“我的宿命……”哀婉的嘆息,像一聲聲咒怨,在她的耳際徜徉不去。

“啊~~”

她立起身來,吃力喘息著,呼吸,在那一剎那她仿佛感覺到誰的手指緊緊掐住她的喉管,氣體全部篤在胸腔,肺像要爆炸似的難受,她掙扎著,直到氣力殆盡,眼前永遠(yuǎn)定格著那個人模糊的輪廓和猙獰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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