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 謀婚
- 鈺君
- 2655字
- 2011-03-03 11:48:51
“云杉,你猜猜我現在在哪里?”李紅很神秘地說。
云杉在電話這頭想象著李紅的樣子,一定是嘻嘻笑著,裝出一副神秘的樣子。
“我猜不出來。”云杉心煩意亂地說。
“我在部隊的監控室里,一個很機密很尖端的地方。”
“哦,你怎么會在那兒?”
“你猜猜看?”
“別逗了,我都煩死了,你還有心開玩笑。”
“知道阿傻嗎?我們以前都叫人家阿傻,其實人家才不傻呢,混進特種部隊了。我現在就在他這里,他把我秘密帶進來的,就是為了你的事。”
“我的事?”云杉很吃驚,她想不出自己的什么事與部隊的秘密監控室有關。
“山貴在跟一個人發信息,就是現在,不停地發。”
云杉聽到這里,立刻警覺起來。
“是不是還是那個號碼?”
“不是了,換了一個,是你們那里的,我給你報一下號碼——”
云杉一聽這個號碼,起初有點迷惑,這不是他的小靈通號碼嗎?他怎么自己給自己打電話,發信息呢?突然,她愣住了,一股寒流襲上心頭,是不是那個女人來到了江門?很可能,怪不得他這幾個星期周末周日都不回家,打電話也不接,原來是這樣。她又讓李紅趕快查山貴第一個星期的通話地點,顯示是廣州,而且,那之前的一兩天對方的通話地點顯示的都是活動的,從山西一路向著廣州而來。看來那女人果然是來了,是坐著火車來的。
她為什么現在要來?在他們通奸之后的五個月,又為什么是坐著火車來?山貴究竟把她藏到了什么地方?她來這里的目的是什么?做生意還是要來拆散他們的婚姻?
一連串的問題鉆進云杉的腦子里。
“你去看看,他現在是不是在發信息。”李紅急急忙忙地說。
不用看,他現在回家來,就躲進屋子里發信息。
云杉心里亂極了,她理不出個頭緒來,又不知道李紅在那里都跟阿傻說了些什么。
阿傻是生物化學系的,跟她們不一個系。不知道阿傻怎么看到的云杉,反正他托李紅跟云杉說過,要跟她談朋友。他也在不同的場合找機會給云杉獻過殷勤。云杉當初只當是玩笑,根本就沒認真考慮過,也沒接受過阿傻的邀請。阿傻比他們早一年畢業,云杉當然不會打聽阿傻的去處。現在竟然讓阿傻知道了她的事,而且還是這種事,云杉真的哭笑不得,她知道李紅是為了幫她,但是還是覺得她做得太張揚。
“云杉,阿傻還沒有結婚呢,這些年他一直沒放棄打聽你的消息。你的事我跟他說了一點,他讓我問問你,要是你不打算跟那王八蛋過了,他就帶幾個部隊上的人去收拾他一頓。”
云杉想不明白,李紅在仕途上精明得一個頂三個,在這些方面卻這么幼稚,簡直像是還沒開竅。這種時候,我呂云杉能跟男人接觸嗎?能讓別的男人來幫忙嗎?真的要離婚,山貴還不望穿秋水地找借口?
云杉說:“拜托,你不要把阿傻也拽進來了。”
“怎么是我把他拽進來的,是他自己主動要求的。你現在就是要有個男人幫助,狠狠教訓聞山貴一把,這個王八蛋,忘恩負義的王八蛋!”
李紅對聞山貴的仇恨勝過了云杉,云杉知道,李紅越這樣就越表明李紅跟她的關系親密。李紅真的是個聰明人,她會很貼心地關愛你。
放下電話,云杉坐在床上愣了半天,突然就學著蘇欣的樣子,跪在床上禱告起來:“上帝啊,上帝啊,求你幫幫我吧,幫幫我吧······”她就只會說這兩句,往后該說什么不知道,好像禱告得也不專業,以往去參加聚會,總是閉著眼睛聽別人禱告,現在,口齒伶俐的云杉真的不知道該怎樣說了,她急得在心里直嘆氣。正在這時,山貴從他的屋里出來去上洗手間,經過云杉的臥室,看到她跪在床上。他戲謔地說:“又在禱告你的上帝啊?告訴你,現在我就是你的上帝,乖乖地聽我的,把錢拿出來,咱倆還有個過,要不然,你就等死吧,看你的上帝會不會來救你。”
云杉聽著,覺得山貴是變了一個人,囂張狂妄得不可一世!
山貴從洗手間里出來,走進云杉的臥室,爬上床,摟著云杉要親熱,云杉左躲右閃,山貴一邊追逐著她,一邊狠狠地罵著她,罵的話語無倫次,這時候,他才又恢復了以往的樣子,說話沒中心,總是找別人的錯。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對不起他。
山貴下了床,又狂妄地說:“你什么時候搬走啊?”
“你給了錢就走。”
“你要多少錢啊?”一邊說著,一邊就往自己的屋里走,也不等云杉回答,云杉想,大概又是來信息了。
亂了頭緒的云杉跑到股票交易中心,發現山貴已經把股票全部拋出去了,錢也悉數取走了。她知道,他是在準備著離婚了。
正在汽車轟鳴的街上走著,接到山貴叔叔的電話,問她山貴最近怎么樣,云杉把事情告訴了他,山貴的叔叔說:“你去他單位守著,每天都去,看他往哪里去。另外,不要再相信他的話。”云杉為叔叔的話流出了眼淚,她很感動,作為山貴的叔叔,他一路看著他們的成長,叔叔能夠這樣不唯親,讓她覺得這個世上還是有天理在。
云杉就真的往山貴的單位走,還沒走到他單位門口,就見山貴走了出來,現在還不到下班時間,他低著頭走出來,看見云杉,吃了一驚,立刻擺出一副兇狠的樣子,跟著云杉往回走。云杉說:“我請你吃飯。”
山貴跟著云杉進了餐館,他一坐下就要去洗手間,突然得很,在洗手間里呆了很長時間才出來,云杉想,大概又是去打電話了。
回來后,屁股還沒坐定,就開始罵云杉,惡狠狠地,雖然聲音小,但是周圍的人還是向這邊看過來,山貴已經沒有了過去在外面文質彬彬的樣子,繼續討伐著云杉,就這樣一邊討伐,一邊吃飯。云杉突然問他:“你的小靈通呢?借我用用,我的手機沒電了。”
山貴愣了一下,說:“不借,憑什么借給你!”
囂張的樣子,不亞于古代的帝王。
兩個人往回走,山貴還是一路罵著,好像現在他的任務就是討伐云杉,毫無道理的討伐。走到一個路口,他要吃水果,云杉要他自己挑,他就專揀大個兒的,使勁兒往袋子里裝,好像要把云杉口袋里的錢全部掏光,云杉不說話,站在旁邊等他,山貴終于挑夠了,過了秤,看云杉付了帳,雄赳赳氣昂昂地向前走去,留下云杉在后面提著袋子急匆匆地跟著他。到了馬路邊,正是下班的時候,來往的車輛很多,他站在邊上,向后面閃了閃手,云杉知道,他是怕云杉不看路隨便過馬路。要是以往,他會拉著云杉過去的。山貴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地就把手放下了,然后頭也不回地過了馬路。
云杉沒跟上他,等她過了馬路,突然就看不見山貴了。云杉心里懊惱得很,她想,這不是白跟了嗎?前功盡棄呀。她知道山貴叔叔的意思,就是要她每天在下班的時候把山貴押回家,讓他沒有機會去那個女人那里。可是,現在,就在快要到家時,眼睜睜地把他給跟丟了。
云杉坐在馬路牙子上,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想著出來的這幾年,好像這里的每一塊磚上都印著她和山貴的腳印,她想不出到底出了什么事,讓山貴突然間變了一個人,陌生的,膽大的,狂妄的簡直就不像是他了。她想了很久都想不出個能夠說服自己的理由。坐了很久,云杉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怎么辦,她提起水果,垂頭喪氣地往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