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的前一天，云杉問山貴要票，山貴說：“只買到一張，我自己回去。”

“你怎么不早說，我都跟人家調(diào)好課了。”

“······”

“要不這樣，上車再買一張。”

“跟你說了，我自己回去，車上那么急，上車補不上座的。”

云杉很生氣，想你不會站著嗎？但是她說不出口。

“票呢？給我看看。”

“沒拿回來！”

“怎么可能，你不是說是今晚的嗎？拿來給我看看。”云杉堅持要看。山貴從后面抱著云杉，嬉皮笑臉地說：“真的沒拿。”

“我不信，給我看看。”云杉從他懷里掙出來，打算掏他的兜。

山貴突然變了臉，并且抬起了巴掌，做出一副云杉要是堅持的話，他就要打她的樣子，云杉吃了一驚，山貴趁機跑出去了。

晚上，山貴沒有回來，云杉發(fā)信息問他們到哪里了，他說到廣州了。她說他們是故意的，但是山貴竟然沒有反駁。云杉想山貴還真跟她開上了玩笑。

第二天，云杉一直等山貴的電話，她算著他到老家了，婆婆和公公一定會問他，云杉怎么沒回來，不是說好一起回的嗎？所以，山貴一定會當(dāng)著父母的面給她打電話，他是個愛面子的人。過去他一個人回家的時候，總是這樣的，不光他自己，還帶著婆婆和公公，他們都要跟她說話。可是，等了一天，云杉都沒有等到山貴的電話。第三天，云杉繼續(xù)等，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不給他打個電話，可能是心里還有怨氣，這段日子山貴的所作所為，實在太讓她生氣了。

到了四號，云杉出去赴宴，回來意外地發(fā)現(xiàn)山貴在床上躺著，她吃驚極了。

“你怎么回來了？沒在家呆呀？你究竟去了哪里？”

“回家了。”山貴悶悶地說。

云杉看到沙發(fā)上山貴拿回來的袋子，只有一個塑料袋，里面是一件換下來的短袖體恤，他身上現(xiàn)在穿的也是一件短袖體恤。剛剛五月的北方，會穿短袖體恤嗎？山貴的臉比三天前黑了，顯然是曬黑的。云杉十分納悶。她問山貴：“李克兩口子請客，你去不去？”

“不去。”

“你是不是還沒吃飯？要是沒吃的話，就一起去吧，我還沒跟他們說你回老家了。”

“不去，累得慌。你自己去吧。給我?guī)c吃的回來。”

云杉出去了。

這頓飯，她吃得很不安穩(wěn)。山貴到底去了哪里？這段日子，他是怎么了？

還有三天休息時間，山貴基本上不出門，總是窩在屋里睡覺，或者上網(wǎng)，云杉有課，他也不做飯，不去接送她。云杉很晚回來都要自己做飯。

這天晚上，云杉在屋里看書，山貴突然走進來，對云杉說：“我們離婚吧。”

云杉正生他的氣，干脆地說;“好吧。”

“財產(chǎn)怎么分？”

“你說吧。”

“你覺得這個房子值多少錢？”

“我不知道，你說吧。”

“咱們是14萬買的，加上裝修，那時候裝修用了多少錢？”

“你不是知道嗎？”

“嗯，好像是2萬塊，對吧？”

“是。”

“這些家具呢，那時候買的多少錢？”

“兩、三萬吧。”

“那就算三萬。還有沒有什么東西？”山貴說著，去客廳里看。云杉沒理他，繼續(xù)看書。

他回來，又說：“還有電器，你的金銀首飾。”

說著，他在紙上寫著什么，云杉沒看見，她的注意力還在書上。

“你要房子還是要錢？”

“你先挑。”云杉說。

“那我要房子。這些東西都折個價出來，我們平分。怎么樣？或者你讓我點兒。”

山貴說著又來抱云杉，他摟著云杉的肩膀。

又說：“你應(yīng)該讓我點。”

“為什么？”這時候，云杉還在看書。

“我現(xiàn)在掙得比你多，我家困難。”

“那不行，離了婚了，我干嘛還要管你那么多呀。”

“那好吧，我讓著你，一共是19萬，我要房子，我給你10萬，金銀首飾歸你了，我不要，雖然那也是結(jié)婚后買的共同財產(chǎn)。算我送你的，我再送你一個Mp3,你想聽什么歌，我給你下載好，咱倆夫妻一場。可以吧？”

“嗯。”

“你送我一個什么呀？”

“沒什么可送的。”

“那我就寫了。”山貴拿出紙筆，寫好了，讓云杉簽字，云杉沒看，在上面簽了字。這樣的玩笑，過去他們生氣的時候經(jīng)常開。都不知道簽了多少個離婚協(xié)議了，也沒離。

“我又加了一條，念給你聽聽啊——以上未提及的財產(chǎn)，均歸聞山貴所有，你同意吧？”

“同意。”云杉頭也沒抬地說。

過了一會兒，山貴再進來，給云杉端了杯水，揉揉她的肩，說：“唉，離什么婚呀，要離咱倆八年前就離了，還能等到現(xiàn)在？我是想修復(fù)一下咱倆的關(guān)系。”

“我們有什么好修復(fù)的，本來就沒什么，你莫名其妙地就藏起了存折，工資也不交了，這樣還像過日子嗎？”

“我不是說了嗎，我管一段時間，多存點錢。”

云杉沒說話，心想讓他管管也好，不當(dāng)家不知柴米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