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佳薇慶祝完生日——也就是點了蠟燭，切了蛋糕，成浩就說要趕回去了，明天還要上班。慧玲在一旁看著，真覺得成浩此人簡直無趣的很。

佳薇牽著他的手，懶懶的靠在他的身上，在他耳邊念念不舍的叫他不要走。

這時候，還管什么工作呀，留下來就是了！

成浩又推說，只請了一天的假，這幾天工作上又實在脫不開身，沒法子，等有時間再過來看佳薇。

佳薇沒有再挽留。

成浩一走，慧玲就咯咯的笑了，“他還是走了？”

“你這不是看見了嗎？”佳薇說。

“你真希望他留下來嗎？”

佳薇怔了一下，聽出了慧玲話里有話。“這話什么意思？我當然希望他留下來，我那么死乞白賴的讓他留下來，他還是要走，我還能怎么樣？”

慧玲抿嘴一笑，“那今天上午……”她把話頭挑開，等著佳薇往下說。

“今天上午？”佳薇白了慧玲一眼，“什么都沒有。”佳薇的口氣冷的很。

“什么都沒有？”慧玲嘲笑，“我可是什么都看見了，怎么，連我你也瞞著？”

“你只是看見了一部分。”佳薇放進嘴里一塊自己的生日蛋糕，讓奶油慢慢的融化在嘴里。

“那后來呢？”

“后來就是你看到的了——”佳薇用手指了指放在角落的購物袋，“我自己去逛街，買了一大堆東西，作為禮物送給自己。”佳薇享受的咂了咂嘴巴，“蛋糕很好吃啊，也是你挑的？”

“真的？”慧玲不大相信，“那那個人呢？”

“他？”佳薇深吸了一口氣，“他說要和我一起過生日，就是你看到的那樣——”佳薇放下了手里的蛋糕，“之后，他問我想去哪里玩，一直拉著我的手——像我們以前那樣……”她撩起額前的頭發，“我覺得很不對勁。我的手心一直都在出汗，我緊張的很。”

“慧玲，”佳薇轉過頭來，面對著慧玲，“從我和他分手那天起，我就一直盼著，他再打電話給我，來找我……我等了快一年了，我忘了他，開始了新的生活，他卻出現了。”

慧玲低下了頭，“你那天碰見的就是他呀。”

佳薇點點頭，“嗯。那天我碰見他之后，就好害怕。他那天就打電話給我，結果我沖著成浩發脾氣。今天一大早，我就看到了他的短信——祝我生日快樂，”她發出一聲慘淡的笑聲，“又來找我，他知道這樣做，我就會原諒他，不顧一切的跟他在一起。”佳薇揚起臉來，“可是我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慧玲握住了佳薇的手，“這樣很好呀！”

佳薇回握著她，“看到成浩出現在我面前，我知道我的選擇沒有錯。”她給了慧玲一個自信而溫暖的微笑，那是被愛包圍的人，才能有的微笑。

“吃蛋糕吧！”慧玲給自己盛了一大塊，“說實話，蛋糕和項鏈都是成浩選的，我這人不貪功的！”

佳薇大笑了一聲。

“你手機干嗎關機呢？”慧玲舔著叉子上的奶油，“要是早點找到你，就好了。”

“我怕他又給我打電話，發短信什么的，我會堅持不住的。”佳薇說著，掏出了手機。

慧玲顧自吃著蛋糕，佳薇打了手機，倒吸了一口冷氣。

“怎么了？”

“沒事，”佳薇故作鎮定的把手機丟到一邊，“我料到會這樣的。”

佳薇端起蛋糕，慧玲已經感覺到她的表情沒有那么自然了。

“沒事吧？”慧玲又問了一句。

佳薇甩了一下頭發，“沒什么的。”她的眼睛在回避著慧玲的目光，生怕一碰到慧玲的目光就會出賣了自己。

她看到了凌寒的短信。

薇薇，你把我一個人留在原地，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我卻仍舊是孤單的。道路是熱鬧的，卻是寂寞的，因為他是不被愛的。這里只有我和道路，寂寞和寂寞，相依為伴。

她并不是為凌寒所打動，他寂寞，他活該。

只是她的心揪扯著，要撕裂了的痛，是因為她自己。她想起，凌寒毅然決然的背影；她想起，凌寒的那句話——我們已經分手了。當徹骨的寒風吹過她的臉龐，絲毫沒有感覺，只是因為心痛得已經忘卻了一切。

那一刻，她有多寂寞，多孤單，凌寒又怎么會知道？

他活該。

佳薇就這樣給了凌寒一句評語。她恨他，恨他丟下了她，她要讓他明白失去她的滋味。這就是復仇的快感。

復仇？她將凌寒的短信看了一遍又一遍，體會著他可能的絕望，他可能的孤獨……一絲笑意滑過她嘴角的時刻，心痛又加深了一分。

等她明白，她這一仗注定是要輸的，她就已經輸得一敗涂地了。

佳薇不回凌寒的短信，不接凌寒的電話，僅僅維持了一天而已。

或者是出于無奈，或者是出于煩躁，她甚至為自己找了個借口，說是工作上的事情，總之她接了電話。

“有事嗎？”她保持著一種冷漠的語氣。

“楚佳薇，”凌寒稱呼她的姓名，這讓她大吃一驚，“你準備一直不接我的電話嗎？”

“我不明白，我有什么理由必須要接你的電話！”這句話讓她火冒三丈。

“因為你愛我。”凌寒這句話底氣十足。

“滾——”佳薇惡狠狠的吐出這個字，除了這個字，佳薇沒有辦法回絕他，“你滾，凌寒！”她的聲音開始發抖了，凌寒說中了她的痛處。

她不可能不愛凌寒。

“我要見你。”

“我不會見你的。”佳薇回絕。

“薇薇，”凌寒換了一種口氣，溫柔起來，“我們談談，好嗎？有些事，你不知道的——現在，我再見到你了，我就不能再失去你了！”

佳薇的心已經徹底的軟了下來，“我不會見你的。”她軟弱的說，掛斷了電話。

她知道她的信念，已經開始瓦解。如果可以，她只想立刻和成浩結婚。她不會違背婚姻的承諾，那是法律。可是戀愛的雙方，沒有了愛，剩下了責任和道德——這在愛情面前，算得了什么呢？

她的確愛凌寒，這是從未變過的。

她愛不愛成浩呢？她不知道。成浩在她身邊，這樣很好。成浩不在她身邊，她也安之若素。只是，現在她迫切的需要成浩在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