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吃？”成浩問，合上了圖紙。

“隨便吧。”佳薇有氣無力的說，“你決定吧。”

成浩說：“還是你決定吧，”他一副遷就著佳薇的樣子，“都聽你的。”

佳薇點點頭，“好吧。”她在努力壓制著心里的無名之火，“我收拾一下東西，一會兒去吧。”

“好。”成浩心滿意足的說。

佳薇煩躁起來，覺得不該這么快就原諒成浩。只是她對著成浩，實在是沒有脾氣——他總是一副好先生的臉孔，你大發(fā)雷霆，他就只會嗚嗚咽咽的說“對不起”，雖然完全不知道錯在哪里。

她看到電腦上慧玲的頭像在閃動著，想必是要和她一起吃飯。她打開消息框，顯示著簡短的幾個字：金軒來了，咋辦？

佳薇愣了一下，問道：什么？

慧玲顯然對佳薇回復(fù)的速度感到很不滿意，她這兩個字剛發(fā)出去，慧玲就站在了她的面前。

“怎么了？”佳薇看著慧玲垂頭喪氣的臉，問道。

“你沒看到我消息？”慧玲問，佳薇趕緊點點頭，慧玲長嘆了一口氣，“他怎么會回來了呢！”

佳薇仍舊不明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哎——”慧玲說，“他又調(diào)到這邊來工作了——具體什么原因，我也不大清楚——”

“那又怎么樣呢？”佳薇反問，她并不覺得這是一件多么嚴(yán)重的事情。畢竟金軒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她也有了新的男朋友，兩個人不過是同事罷了。

“你是沒有看見付靜看我的那眼神——”慧玲吐了一口惡氣，“還對小石使眼色，好像我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樣。”她頓了頓，“他一走，付靜就開始說‘小黃，這小金都結(jié)婚了吧，你和小林什么時候辦事呀’，又和小石在那里嘀嘀咕咕——以為我不知道她們說什么呢——”

“算了，你都知道她是這號的人了，別跟她一般計較了！”

“最郁悶的是金軒呀——他連看我都沒看一眼！”慧玲失望了，“難道他還恨我嗎？”

“怎么會呢！”佳薇寬慰道，“不會的，他可能只是不敢看你吧……”

“別胡說了——”慧玲這句話沒說完，成浩就站在了慧玲的身后，問：“一起去吃飯吧？”

佳薇站起身，“走吧，今天請你吃頓好吃的。”她對慧玲說，挽起了她的胳膊。

成浩跟在她們的身后，“我去叫上林部長吧。”

佳薇回頭遞給他一句話，“那就快去吧，下面等你。”

成浩并沒有感覺出佳薇這句話里的煩躁情緒，慧玲卻體味到了。“怎么了，他又惹你了？”

佳薇不好意思的笑了，“也沒有了，一直都這樣，不是嗎？”

慧玲笑了笑，“明白！只是不明白你這樣和他有什么意思罷了。”

佳薇疑惑的看著慧玲，慧玲立刻給出回答：“你根本就不喜歡他呀！”她敏銳的指出這一點，佳薇并沒有反駁。

“你生日那天，我就感覺出來了——”慧玲說，“你們之間，不冷不熱的，要是我可受不了。這就是你和我不一樣的地方，能忍得住不發(fā)脾氣——”

“那是因為你脾氣不好。”

“我承認(rèn)我脾氣不好——可是你呢，你對成浩的態(tài)度明顯和對別人的不一樣，他還以為你就是這樣的說話方式吧！”慧玲笑道，“可你才不是那樣說話冷冷淡淡的人呢！至少對我不是——難道你喜歡我不成？”

“是啊，我喜歡你，你卻不知道！”佳薇甜甜的說。

慧玲立刻推開她的腦袋，“少來了！我可是不好女色的——”這句玩笑話尚未說完，她臉上的笑容就凝固了——

金軒就站在樓下，緊張不安，仿佛在等著什么人。

佳薇并沒有見過金軒，沿著慧玲的眼神看了過去，問：“怎么了？”這時慧玲已經(jīng)停住了腳步。

金軒聽到說話聲，轉(zhuǎn)過頭來——和慧玲的目光交匯——他走了過來——

佳薇察覺到了，“他是金軒？”她問，慧玲低低的“嗯”了一聲。

他的臉上帶著一種靦腆的笑容，或許是因為見到慧玲的原因。

“嗨——”金軒算是打個招呼。

慧玲尷尬的回應(yīng)著：“嗨——”她咬了咬嘴唇，“你回來了？”

“是啊——”金軒說，捋了一下前額的頭發(fā)，“回來了。”

“嗯——”慧玲搜刮著可以說的寒暄話，“怎么就調(diào)回來了呢？”

金軒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這邊離家近一點——我老婆懷孕了——”

佳薇感覺到慧玲的身體癱了一截。

金軒要么是個不會說謊話的人，要么就是他已經(jīng)完全不在乎慧玲了。

“你——你還挺好的吧？”他又問。

慧玲面無血色的臉上，露出一個勉強(qiáng)的微笑，“挺好的——”她用略微夸張的口吻說，“你看我不也是挺好的呢！”她擺了擺手。

“你這是要去——”他們兩個人同時說道，顯然都想盡快結(jié)束這段簡短的不愉快的對話。

二人泯然一笑，慧玲搶先說：“我去吃飯了，你等人呢？”

“是啊——”金軒說，“有幾個朋友說一起去吃。”他說完這句話，緊繃的面部表情放松了下來，“我總是搶不過你！”

慧玲的笑容明朗起來，“那是——”他感到背后有人走了過來，轉(zhuǎn)頭一看，是林一達(dá)和成浩。

“小金呀！”林一達(dá)走上前來，“剛聽說你回來了，怎么樣，還是我們這邊好吧！”

金軒點點頭，伸出右手，“林部長——”林一達(dá)同他握了握手。

“有時間，給你接風(fēng)啊！”林一達(dá)說。

“太客氣！”

“應(yīng)該的——”林一達(dá)將手搭在了慧玲的肩膀上，佳薇立刻閃到了一邊，“那我們先走了！”他炫耀著和慧玲的親昵，手滑落在慧玲的腰上——

慧玲感到有些別扭了，扭動了一下身體。

林一達(dá)的目的很明顯的達(dá)到了——金軒早已意識到了，黃慧玲是林一達(dá)的女朋友了。

“好的。”金軒說，用飄忽的眼神看了慧玲一眼。

林一達(dá)攬著慧玲的纖細(xì)的腰肢轉(zhuǎn)身走開了。

佳薇和成浩對金軒禮貌性的微笑一下，跟著他們一起離開了。在那短短的一瞬間里，佳薇看到了金軒眼神里流過的那一絲落寞——

林一達(dá)湊到慧玲的臉上，啄了一下——向著金軒做出一個征服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