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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邊緣人生

1.

肖美麗安靜地坐在床上,想著白天的工作,還有網(wǎng)上己經(jīng)公布一年一度的博士生考試開始時間,她也想試試,畢竟她對這份工作不是很滿意,這是一個換工作的絕佳機(jī)會。學(xué)歷高了,就業(yè)機(jī)會自然也會高,還有她也很喜歡接受進(jìn)一步的教育。

陳英杰則正在看武俠小說,看的高興時,還會哈哈大笑。

肖美麗聽著她自娛自樂的笑聲,無耐的搖搖頭,她就是學(xué)不會掩飾自己的喜怒哀樂,肖美麗也抗議過,但說過她又忘了。有時候,肖美麗又很羨慕她的開朗,一個人真正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這是她最想要的,但事實上,她不會,她也不愿意。

“小肖在嗎?”

“在,請進(jìn)!”肖美麗應(yīng)聲道,旋即拉開門。

“我是來求你幫忙的……那個你不忙吧?”羅恪還是原來的裝束,一塵不染的皮鞋,潔白的襯衫,少了職業(yè)裝的拘謹(jǐn),散發(fā)著年輕人的朝氣,磁性的聲音深深的吸引著肖美麗。

“有時間……你說什么事呀?”肖美麗那時候特想說,只要能幫到你,我都可以去做,這就是來自帥氣男人的奇特魅力。

“我打算買幾件衣服?我要代表公司參加一個國際會議……”羅恪言下之意不能給公司丟臉,往大了說就是不能給國家丟臉。

“血拼,我最拿手了……”肖美麗爽快的答應(yīng)了,她竊喜他能有求于她。

“謝謝!”羅恪既謙恭又有禮的回應(yīng),眼里閃著向日葵的光彩。

“您太客氣了。”肖美麗很樂意能幫到羅恪,為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幫忙,那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她簡直想大叫了。

“小陳也在啊!”羅恪一抬頭,剛好看到上鋪的陳英杰。

陳英杰本來是趴在床上看書的,聽到敲門聲,她就坐起來,安靜的聽著他們的對話,她倒不是有意要這樣做,她只是想看看這個羅恪會不會注意到她。羅恪來過幾次宿舍,目的都是來找肖美麗,盡管羅恪沒有說出來,陳英杰也能感覺道。女性的第六感絕對不會有錯,而陳英杰最不希望他是來找肖美麗的。

“我以為您老人家,光盯著美女,看不到我這等小人物……”陳英杰略帶尖刻的說道。

“我一進(jìn)你們宿舍就是到了桃花盛開的地方,美不勝收……兩位大美女……”羅恪自然是光撿好聽的話說,誰都不能得罪。

“這還差不多,算你識相。”陳英杰得意的笑了,她聽了羅恪的話心里也美美的,盡管她也對這個夸獎的可信度質(zhì)疑,但是誰又會拒絕一個帥哥的贊美之辭。

“我們出發(fā)吧!”羅恪提議道。

“我們包括我嗎?”陳英杰瞪著羅恪,她可不想哥哥心儀的肖美麗,成了這家伙的獵物,說是獵物可能不合適,但是絕不能讓這個羅恪占了先機(jī)。

“我誠摯邀請兩位桃花美女為我當(dāng)參謀。”羅恪擺了一個優(yōu)雅的請手勢。肖美麗甜甜的笑了,她喜歡羅恪的舉手投足,那是一個受過良好教育的象征。陳英杰的胡攪蠻纏,也許有很多不當(dāng),但是羅恪的寬容大度在這時顯得非常可愛,也是得到女人首肯的一個絕佳機(jī)會。

肖美麗一行三人,浩浩蕩蕩的趕往商場,陳英杰的聒噪,一路上倒是填了一些別致的景觀。

羅恪買了一套報喜鳥西服,花去1000多塊,在當(dāng)時肖美麗的工資剛好是2000塊,這可是一筆很大的開支。陳英杰極力反對買這套衣服,她認(rèn)為不劃算,站在任何角度來說都不是理想投資,即便去見外國人,也沒有必要在品牌上做文章,何況他還住在那么糟糕的地方,貧民區(qū)里的紳士,說出去一定會被人笑掉大牙。

肖美麗極力打圓場,她很擔(dān)心陳英杰再次語出傷人,羅恪一路上始終的溫和態(tài)度,更顯卓越。一個男人如果在刻薄的女性面前始終保持紳士的風(fēng)度,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肖美麗對羅恪的印象,就像火中的栗子,越來越熱,不斷升溫的好感占據(jù)了心房。

陳英杰眼見肖美麗對羅恪的態(tài)度越來越好,如果起初還是矜持,那么當(dāng)下就是我無話不談,談的高興時還會開心的笑起來,話峰也越來越有了自己的主見,這明顯是對羅恪有好感的一個信號,陳英杰的心卻是咬牙切齒。一個土包子,穿上再昂貴的衣服,也無非是《項鏈》中的主人公馬瑪?shù)贍柕乱粯拥呢浬裁磿r候倒霉就不得而知了,最好馬上就倒霉。陳英杰臉色非常難看,但肖美麗與羅恪倒是興奮不己,他們聊到了戲劇、話劇、舞臺劇,兩個人說說笑笑,陳英杰冷眼旁觀,無論怎么看,她還是覺得她不如哥哥,哥哥是學(xué)者型的男人,而這個人卻是花花公子,滿肚子的不切實際。

路上肖美麗一行三人等車時,一個穿著土氣的年輕人突然從一輛紅旗車邊擦身而過,肖美麗驚叫一聲,路口的紅燈幸虧及時出現(xiàn),否則真的要在白天上演一出慘劇。

紅旗車的車窗徐徐下落,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怒斥道:“你忙著投胎呀,我真恨不得開車撞死你!”接著又惡狠狠的吐出了白沫,厭棄的表情足可以殺人。

土氣的年輕人木然的聽著,在短暫的紅燈停留時間內(nèi)他很快投入了工作,迅速散發(fā)著他的小廣告,這個土氣的年輕人所到之處幾乎總能引發(fā)一連串的反響,許多司機(jī)擺手、呲牙、怒喝以表示拒絕,甚至還伴以按喇叭、開雨刷器等輔助動作,此時別在雨刷器上的小廣告就會紛紛飄落在路上,迎風(fēng)舞動,慘遭仆街。年輕人依然在忙碌,他更像一臺上緊了發(fā)條的機(jī)械表,可能他也會痛,只是車上冷漠的人們不想看到吧。他最后還是在紅旗車的門把手上塞了一張廣告,尖嘴猴腮謾罵著開動了汽車。

“這些人太不道德了,有個破車就了不起嗎……”陳英杰憤怒的瞪著那輛己經(jīng)疾速消失的奔馳。

“他們大多數(shù)是來自農(nóng)村的年輕人,他們無非是希望在BJ這個大都市獲得一席安身立命之地。盡管他們選擇了不恰當(dāng)?shù)墓ぷ鞣绞剑麄冎皇窍Mㄟ^努力工作來改變自己的生活與命運。他們既不想與汽車為敵,也不想與坐在車?yán)锏某鞘腥藶閿常幌肱c這個到處堵車、到處是噪音與廢氣的城市為敵,他們僅僅是想獲得在這個城市生存與生活的機(jī)會而己……哎……真是的……”羅恪非常低落的說,仿佛那個聲音是來自城市邊緣的心聲。

“弱肉強(qiáng)食,生物界規(guī)律嗎?有些可悲……”肖美麗的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過農(nóng)村青年,那個年輕人大約感覺到有人在觀察自己,他跑著離開了。

“那些坐在車?yán)锏某鞘腥吮梢暫蛡δ切暝诔鞘羞吘壍匀慌ぷ鞯霓r(nóng)村青年,更準(zhǔn)確的說是那些發(fā)小廣告的自立者僅僅是在那輛車上放了頁紙而己,車不會掉漆,只是缺乏了美觀而己。許多的城里人寬容卻又畏懼甚至討好那些鋌而走險的強(qiáng)盜罪犯,但卻容不下這些可憐的奮斗者,真不知道他們程式化的心想要什么?”羅恪的話語讓陳英杰也很震撼,他沒有想到他會有這一樣面。

“他們想要強(qiáng)盜,更確切的說他們需要被欺負(fù),而不是被尊重……”陳英杰的小時候也是從最艱難的時候過來,幸虧他們兄妹遇到的好人多,她更了解這些發(fā)小廣告的人的苦處。

“幾年前的非洲,有很多的老款奔馳車,據(jù)說都是由歐洲淘汰打入非洲市場的,它們車頭的奔馳標(biāo)志都很大,大到讓你第一次看到時會誤以為他們把方向盤安在了車外,路邊隨處可見小攤賣這種巨型的標(biāo)志,顯然非洲人愛死了奔馳;路上有隔離帶,許多小販根本不把來往車輛的速度和噸位放在眼里,把高舉的很多商品送到你的面前,而且他們還經(jīng)常成功地迫使車輛降低速度到僅次于靜止的商店柜臺。處在那種情景下,你只會心跳加速,膽戰(zhàn)心驚……”羅恪非常佩服他們的膽量但又為他們的安全擔(dān)心,復(fù)雜的心理糾結(jié)在一起,就如同現(xiàn)在他只想緩和沉悶的氣氛,分散注意力。

“你還去過非洲?”陳英杰很好奇,他不是去當(dāng)難民了吧!

“我在那里打過一段時間工……”羅恪與老板出去上貨,總會坐著巨大的奔馳,但他們拒絕購買那些商品,重要的是不想助長他們不要命的風(fēng)氣。他指了指前方的公交車,馬上要進(jìn)站了。

肖美麗、陳英杰、羅恪一行擠進(jìn)了公交車,依然如往常一般,擁擠的人群,羅恪半是推半是扶,手自然的放在肖美麗的腰上,由于擁擠肖美麗也沒把此事放在心上,只有陳英杰齜牙咧嘴的瞪著羅恪,她特希望那雙手立刻拿開,就如同看到一只可怕的蜘蛛正要收緊網(wǎng)捉住小蟲一般,她的心一直懸著。

2.

剛踏入宿舍,陳英杰便爬到上chuang不由的犯起了嘀咕,羅恪這個家伙說是給他的小妹妹買衣服,那件漂亮的米色春天裝是不是要送給女朋友?不是陳英杰愛多事,而是羅恪這個家伙絕對不像他表面一樣簡單,他一定有一個秘密,她為了肖美麗和哥哥一定要深查至底,讓這只狐貍露出尾巴來。

肖美麗自從進(jìn)入宿舍,就難掩心中的雀躍,說起話來也是時不時興致勃勃,一不小心就提到羅恪,臉上迅速洋溢起春天般的生機(jī),這讓陳英杰很反感。她覺得羅恪無非是一個小憋三,有必要如此宣揚(yáng)嗎?我哥哥那么好的人,你不喜歡,偏偏看重這種不入流派的流氓,真是不可思議。陳英杰千遍萬遍的詛咒羅恪,就像她前世的仇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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