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張愛玲愛上了比自己大了十幾歲的胡蘭成,盡管十分明白他人品不好曾是漢奸,且風流多情一生之中愛過八個女人,多情的幾乎到了絕情。可是愛了就是愛了,沒有值不值得,哪怕是痛徹心扉依舊還是念著想著。于是張愛玲將滿腔的愛與恨交織融合,獨自食著苦果。她筆下的纖纖文字流露出水一樣的愁海一樣的怨,更多的還是斬不斷的無盡的思念。有人說她只是將悲傷夸大,可沒切身體驗過的人哪會懂這愁這悲的綿長。
愛情是一種病,如影隨形。
——寫給自己,寫給在愛中傷過的每一個人
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依蘭靜靜的聽著mp3,路燈與車燈交錯響映,虛幻的極為不真實。仿佛有層隔離板把她與喧囂的世界硬生生的隔離開來,喧囂與孤寂其實就住在隔壁,有人愿意在喧囂紅塵中蹉跎不幸塵封過往,也有人選擇在俗世中沉淪,在心靈深處哀悼時光,兩者并沒有什么實質區別,逃避也好沉迷也罷,有誰能幸運的逃過悲傷,一如你逃不掉丘比特愛神之箭帶來的傷。
路邊風拂過樹的沙沙聲就像海浪輕輕拍打海岸的聲音,更像心底那些時而不時蠢蠢欲動的某種不可遏制的想法,明知道不可能突破理智的權限依舊奮力想把自己從許久的壓抑中解放出來。人生不是游戲,所以有些故事一旦開始再沒有重來的權利。時間洪流里眾人平等,再多的擁有依舊不能換回遺失的時光,究竟什么才最珍貴,錢財還是過往?
p3中蔡健雅哀傷的唱著傷口,那沙啞的聲音反復的提醒著心底那無法擺脫絕望的悲傷。
林依蘭迷醉的眼前慢慢浮現了三年前的今天。相戀幾年的男友背著她和一個或許可以給他更好前途的女孩打得火熱,在他們相戀三年紀念日的晚上竟然為了那個可能性在他們定情的地方提出了分手。
多么故意捏造的惡俗的電視劇經典情節,卻還是實實在在發生在生活中了。是否該感謝他讓自己知道原來電視劇的惡俗情節還是來源于生活。
林依蘭深深吐出一口酒氣,心里的郁結卻沒有一絲散開。為了他放棄了那么多,究竟有多少他也許從沒有靜下心來好好想過。對于他,她只是無聊寂寞時的消遣,當他年少還向往純真的愛時她給了他一份完美的答案,陪他度過人生中低谷的那幾年,只是這樣的愛能在逆境中互相扶持,終不能共享安逸。
自己與愛人苦苦經營的一段情好不容易到了柳暗花明卻被別的女人順勢接收,接收你的愛情,連同你的幸福。是應該咒罵后來居上還是高尚得大度一點功成身退?
相愛總是兩個人的事,而不愛一個人就可。愛情永遠都這樣難守。
一個人因為這樣的理由喜歡你,喜歡你的活潑開朗,喜歡你略帶天真的笑臉,當你在殘酷的生活競爭下努力地為他保持那份他最愛的天真笑臉,被他評為白癡,漸漸你變成了他無法溝通不愿傾訴的無腦兒。最后你的活潑變成他眼中的不夠優雅,你們的相戀理由變成分手理由,那些原因也由喜歡變成了不喜歡,的確很諷刺!
蔡健雅悲傷的聲音深深地打進依蘭的心里,反復的撕裂無法愈合傷口。雖說人生沒什么事大不了,也沒有什么事是過不去的,是時候放手了,但有時候就是做不到放下。面對很多人的勸說總是選擇一笑了之,并不是因為自大和驕傲,畢竟有些事對別人來說是過了好久,但是只有自己知道是多么近在咫尺。
時間像一柄雙刃劍,可以將平淡鐫刻為永恒,也可以把美好變成回憶。同樣,對于不再愛你的人而言時間是一把刷子,將所有有關于你的影跡抹去變為空白;然而對于在愛中執著的人來說卻像一部放映機,所有有關他的回憶反復被記起。
依蘭歪歪斜斜的走著,一陣風吹過,嘴里的酒味沖淡了不少,第一次喝醉酒胃里被酒灼傷的不舒服感,不禁使她作嘔,扶著路邊的垃圾桶,痛苦的吐著。
第一次覺得做人做的這么失敗這么痛苦,真心的愛了他三年,分開后有過了三年,到了最后卻什么都沒有,連他最初喜歡的那種天真笑臉也漸漸消失了。
以前總是別人羨慕自己無憂無慮,現在換自己羨慕別人了。
林依蘭苦笑,總怪自己為他做的還不夠,還沒有多到讓他留下來。自己把自己封在內疚悲傷與思念的牢籠里作繭自縛苦不堪言,只能用傷感的文字丈量和他的距離。他依卻舊過的那么快樂,瀟灑的飛來飛去與她成為一對神仙眷侶。
總說會天長地久,要陪她過一輩子,到最后山盟海誓變成冰冷的那兩個字:分手;總說要做兩條相近的平行線,到最后卻是做了兩條相交線,交點已過只會越來越遠。
紅塵中的顛簸勾勒虛偽的面孔,每個人都想扮成天使,卻一面幫人一面傷人。
未卜三生愿,平添一段愁,悶來時斂額,行去幾回頭。自顧風前影,誰堪月下儔?
依蘭不明白,明明什么都明白,什么都洞悉,為什么還會這么痛苦,他都已經離開三年了,還是走不出那場陰霾。
“為什么?為什么我這么愛他卻什么都沒有?為什么我這么不快樂?我什么都沒有?”依蘭歇斯底里的哭喊。恨,恨透了自己的慢熱,讓自己在他走后的這些年對他的愛只有升溫,無法散熱。
愛情若有一個固定的量,一個人給與另一個人的只有那么多。就像水流,細水才能常流。那么請把他的愛稀釋,稀釋夠一輩子,哪怕淡如水,只要還有一絲甘甜,就值得堅持,最怕只是濃烈的一瞬而過。
突然林依蘭眼前出現了那熟悉的身影,依舊是飄忽不定。
“不要走,不要離開我”,林依蘭毫無理智的邊跑邊喊沖向馬路中央。
一輛銀白色的車急速駛來,周圍的人不禁大聲的喊著危險,但她好像什么都聽不見。
嘎——一聲刺耳的剎車聲劃破喧囂的夜空,所有的人都驚呆了,閉著眼等著一場人間悲劇的發生。然而當他們睜開眼,更吃驚的表情浮現在每個人的臉上,銀白色的車靜靜地停在那里,地面上本該血肉模糊的但現在依舊干干凈凈什么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