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斗不過實習牌照
- 雙線風箏飛起來
- 純雪
- 3472字
- 2012-01-17 22:21:15
星期一,因為鬧鐘忘開啟了,我起床晚了二十分鐘。
我沖到衛生間,胡亂地把自己打理了一下,哦不,是打發了一下,便到餐桌旁連吞帶塞地把婆婆每日給我和誠飛必備的燒賣裝進了肚里。
豆漿是來不及喝了,婆婆幫我倒進樂扣杯里,囑咐我到了公司馬上喝。
“媽,你真好!”我一邊答應著一邊拎起包沖向車庫。這種情況下,我是顧不了什么淑女形象了。
我像趕著去投胎一樣地鉆進了我的蒙迪歐,發動,起步,前行,左轉,出車庫,完成整個過程不超過三十秒。至于那個預熱什么的,我也顧不了那么多了。
我聽到新來的看車庫的杜大胖堆笑著滿臉的肥肉說:“哎喲,到底是老駕駛員了,把車玩得多流暢哪!”
我在車里“嘿嘿”笑了笑,什么老駕駛員,我連一年的實習期都沒過呢,我只不過沒掛實習牌照罷了。
要說這實習牌照,我就氣不打一處來。當初,我剛拿到駕照的那一刻,我就想,我歐陽純雪自古以來就是個好好公民,咱得遵守國家規章制度,把車響當當地開上路去,是什么身份就亮什么身份,可不要為難可愛的人民警察叔叔。
可是,我發現很多事情往往不是我所想的。你看,我一本正經地把那兩塊實習牌照擦得賊干凈,然后分別擺在了前后的擋風玻璃上,麻煩就接踵而來了。
我第一次出遠門的時候,順便說一下,我指的是我第一次打算連續行駛兩公里以上,這就是遠門。
我第一次出遠門的時候,開了好像還不到一公里,我就覺得后面老有車子在打燈閃我。我想我是新手,駕照和行駛證,還有這么大兩塊實習牌照,我一樣都不缺,而且我又老老實實地行駛在車道內,你這后面的家伙閃什么閃呀。于是,我繼續往前開。可是,那燈還在我屁股后面不停地閃啊閃,像得了什么眨眼病似的。
不到五秒鐘,就見一輛黑色桑塔納駛到我旁邊的車道里,從駕駛室里探出一張瘦不拉嘰的臉,還頂著一頭黃發,乍一看,我還以為是只金絲猴。
那人沖著我就扯嗓子:“烏龜小姐,拜托你不要擋道行不行啊!新手還是到最旁邊那根道去磨蹭吧!”
磨蹭?我磨蹭嗎?我都踩到七十碼了,這叫磨蹭嗎?更何況路上警示牌上寫得清清楚楚,限速八十碼,我已經夠快的了。對新手而言,這絕對是高速了,懂嗎你,真是豈有此理!
我向來懶得理睬這種人,閃人又罵人,素質差!
然而,不知道是素質差的人多還是我這車真的開得有問題,不一會兒,后面又有光閃了過來,弄得我好刺眼。很快,一輛紅色馬自達超越了我。超越的時候,那駕駛員還重重地按了幾下喇叭,真是莫名其妙!
真無聊,我決定變道,也許右邊那根道里的車不會發神經。
可是,我也不知惹了誰了,當我剛打上右方向燈,車頭還沒偏右幾度,就又有光閃了過來,我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見一輛白色的科魯茲頂著醒目的十字標記呼嘯而過,感覺真的是救護車來了;緊接著,又是一輛銀灰色的、一輛藍色的、一輛黃色的------
太多了,我來不及分辨了,我只好硬著頭皮邊往前開邊尋找機會把道變過去。方向燈“咔嗒咔嗒”地響個不停,真煩人哪!
道總算是變過去了,我還沒舒心過來,就倒霉了。一輛綠得像只青蛙似的QQ不知從哪里躥上來擦到了我的右車頭,QQ一停就沖下來一個矮老頭,指著我就罵,說我這個馬路殺手只有眼白沒有眼珠,當即引得后面的車子全停了下來,所有人都把視線聚集到我這蒙迪歐上,我也儼然成了一公眾人物,莫名的恐懼開始向我襲來。
交警很快來了,一看二問三分析,結果馬上就出來了:QQ負全責。那矮老頭自己不長眼,想變道沒看準,擦到了我的車頭。
我這不冤嗎?我雖然是實習的,但我水平還沒差到這樣啊。你那矮老頭神氣個什么呀,連個QQ都開不好,還罵我并擦壞了我的車。唉!真夠倒霉的!
你知道嗎?這只是我掛實習牌照的麻煩之一,還有其它的麻煩在等著我呢。舉個例子吧:有一次,我好端端開著車的,前方一警察一揮手,示意我靠邊停車。我想倒霉了,不攔別人只攔我,是不是我違反了什么交通規則。
我哆哆嗦嗦地停下了車,那警察向我敬了個禮,說小姐麻煩你把兩證給我看看,我就拿給他看了。結果他看了一眼就對我又敬了個禮,然后說了一聲謝謝配合,就揮手示意我可以走了。
過程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感覺莫名得也不能再莫名了。我就一個勁地想,那警察攔我干啥呢?難道就為了看一下兩證?他為什么只攔我的車,而不攔別的車呢?
為了搞清楚這個問題,我傻乎乎地去請教同事。我的同事說,純雪啊,誰叫你一本正經掛實習牌照的呢?你一本正經掛了,別人總得對你也一本正經吧,那警察他是為你好,查查你這個新手有沒有駕車帶齊兩證的習慣。僅此而已,你還以為你是美女人家看上你了才叫你停車呀?
你說,都這樣了,我還敢掛實習牌照嗎?從那以后,我就把那兩塊牌子扔在了后備箱里,我再也不想見到它們了。
后來,通過事實證明,不掛實習牌照確實大有好處,再也沒有人來煩我了。我也感覺自己真的像是一個老駕駛員,操作起方向盤來得心應手,什么都順順當當的。
可是,什么都順順當當的就顯得不正常了,不順當的馬上不請自來了。
這回,我駛出車庫不到五分鐘,感覺那燒賣還噎在喉嚨里,我迅速觀察了一下周圍,確準我的車跟別的車都離得夠遠,我便打開那樂扣杯喝起豆漿來。
暖暖的豆漿剛入口,我的視線里就猛然跳進來一個穿著警服的人,他正示意我停車。
大概又是例行公事隨便查查的,這老警真是閑著沒事干。我這么想著便急急地停了下來,我只想快點結束,我本來就起床晚了二十分鐘,再耽擱的話,黃沛銘不批死我才怪呢。上午九點要開的那個會,黃沛銘他是一再強調不得缺席,我可不想讓自己突出。
“同志,請你下車接受檢查。”我剛把車窗放下一半,這該死的老警就已經站到了我的車旁,他那筆直的身軀讓我想起直挺挺的木乃伊。
“什么同志不同志的,這年頭誰還這樣稱呼,我又不是同性戀,亂叫什么呀!”一聽有人叫我“同志”,我就把臉拉得長長的。
那老警居然被我一說臉都紅了,我這才看清這是一張很嫩的臉,還帶著點稚氣。原來他是個小警,不是老警。
小警拿出一只盒子樣的東西,讓我對著吹口氣,并說我有酒駕的嫌疑,理由是任何開車晃來晃去的人都逃不過他的火眼金睛。
真是好笑死了,原來是把我當成酒駕了。我剛才不就是拿樂扣杯喝豆漿嘛,才喝了一口,車頭才輕輕晃了一下,轉眼就攤上酒駕的惡名了,這也太荒唐了!我純雪的淑女形象豈能容他這樣惡損!
說實話,我要是時間充裕的話,我根本不會理睬這種小毛警,被人一講臉都發紅,辦事到底沒經驗哪!在我看來,現在的交警才有嫌疑呢,有癡迷于抓酒駕嫌疑的嫌疑!
可是,為了不讓黃沛銘批我,為了避免節外生枝,我只好妥協了,跟一個看上去比我小一大截的小毛警妥協。
我裝著很配合的樣子用力地吹了口氣,便轉身坐進了我的車,我是沒空繼續奉陪的。
可事情就是還沒完,那小毛警微笑著說小姐你這個沒問題,完全排除了,但是請你把兩證拿出來給我看看。
好吧,看在他沒有再稱呼我“同志”的份上,我決定再妥協一次。
我把拉長的臉縮回了一點,催他快點,我說本小姐還趕時間呢。
不料,這心急真是吃不了熱豆腐。我越急著脫離就越脫離不了,他竟然收回了微笑,說小姐原來你實習期還沒過,怎么實習牌照都不掛,這是不可以的。
這下,我就沒話好說了。誰不知道這樣做不對啊,但我掛了實習牌照會吃不消的呀。
唉!人倒霉起來涼水都塞牙!我純雪好歹現在也是艾韻詩的人事經理了,平時什么難弄的人沒碰到過呀,我現在居然輸給了兩塊冷冰冰的實習牌照。還有,眼前這個小毛警!真是見鬼!
不過呢,有時候事情還真的會出現轉機。
我本來以為那小毛警要開單子罰我什么的,結果他說小姐你快掛上吧,以后注意點,還朝我敬了個禮。
轉折得也太快了,我趕緊跳下車奔向后備箱。搜出那兩塊實習牌照后,我當著小毛警的面掛完,說了聲“再見”,便一腳油門踩到了公司里。
我把車停放到位后,第一件事就是拿下那兩塊冷冰冰的實習牌照。我看到它們就來氣,還是讓它們重新回后備箱吧。
門衛姜師傅跟過來說:“歐陽經理,今天你是最后一個打卡的,你向來蠻早的,怎么今天------”
“我有事。”我回了一句,便飛快地直奔三樓會議室。
我一邊上著樓梯,一邊在心里感激宋沁茹的舅舅。在我心里,他是神醫,幫我治好了跛腳,不但讓我的形象加了好多分,更是讓我行動自如了許多。
會議室的掛鐘正好顯示九點,我一手拎著包,一手捧著那杯豆漿,猛低著頭,氣喘吁吁地沖進去找位子。
第六感覺告訴我,大家都在看我,我知道全場只有我一個人是帶著這些裝備而來的。別人手里的,只有筆和記錄本,我能不尷尬嗎?
黃沛銘沒有絲毫的不悅,他說:“純雪,你沒事吧?”
“哦,沒,沒,沒事。”我氣都沒緩過來,我想他是不是接下來要批我了,雖然我沒有遲到,但我知道我的表現很糟糕。
結果卻出人意料,黃沛銘什么也沒說,直接切入正題,而且,看他的神情,還挺高興的呢。這下,我懸著的心也算放下了,我可不想在眾人面前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