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下)
- 柏林道風(fēng)云
- 曉渠
- 2497字
- 2009-06-03 01:16:39
封悅在應(yīng)酬的間隙,發(fā)短信給田鳳宇,一直跟著那邊尋找遲艾的消息,活動大概接近尾聲的時候,田鳳宇電話直接過來找他,說遲艾已找到,因為看不見,被陰差陽錯地送到另外一家醫(yī)院,才誤以為失蹤,這會兒已經(jīng)聯(lián)系上,他馬上過去接人。掛斷電話,封悅心里更是疑團重重,田鳳宇越是讓語氣放輕松,他越覺得也許沒這么簡單。他說不出什么具體的理由,只感到自己近來真是容易疑神疑鬼。
他不想久留,因為晚上還有酒會,打算提前走,就問跟在身邊的阿昆:“康慶呢?我們該走了吧?”
“您先上車等吧,我這就找康哥去,估計被誰拉住了,走不開,我去解圍一下也好。”
封悅心中有事,沒有多想,跟著隨從,經(jīng)過vip通路上車,邊走邊撥了個電話給阿忠:“今天的事故,你幫我查一下,我要詳細(xì)的資料。”
阿忠明白他所指,但還是確認(rèn)一下:“是關(guān)于田鳳宇他們的嗎?”
“沒錯。”
因為周圍有人,封悅總是不好把這個名字輕易說出來。坐進車子,他的目光望向窗外,腦子里飛快地思索,他對田鳳宇的信任和懷疑,幾乎就是本能的,不知為什么,碰上任何關(guān)于他的,自己好像格外容易感情用事,又能特別敏感地接收到對方的信號,是他無法控制的感覺。
阿昆之所以先把封悅弄上車,是因為他看見喬伊找上正在跟人說話的康慶,似乎和想搭訕,這讓阿昆不太放心,他太了解喬伊的為人,更明白封悅的脾氣。他穿過人群,走到康慶背后,他們有說有笑,似乎談得愉快。
“康哥,”阿昆迫不及待地打斷他們,“二少在車上等您呢,晚上還有安排。”
“哦,是嗎?他怎不過來找我一起走?真是……”
康慶也沒有和喬伊道別,好似兩人就是街頭碰面的兩個不太相熟的人,聊過就散。他邁步走開,也沒有理睬阿昆是不是跟上來。
阿昆沒有,相反,他低聲地喬伊說:“你怎不聽勸?明天我給你電話,你要是敢不接,就試試看!”
晚上是正式的酒會,跟白天做慈善形象不同,來這里幾乎都為了談生意。十二月初就要公布軍工項目歸屬,這會兒正是瘋狂押寶的時候。封悅和康慶對外是空前地自信,甚至有人說他們把年度大派隊推延到圣誕,是為了直接做成慶功宴。田鳳宇沒有出席,派的依舊是金如川,他向來是社交好手,在這個圈子里人緣不錯,很是吃得開。
封悅沉默地看著他,在人群里寒暄,交談,眼睛又似乎在尋找誰。封悅有意地回避著,他在等阿寬的電話。不停地有人過來找他,封悅今夜的場合,是分秒也不能松懈的,好在傍晚回家的時候吃了藥,能撐上一陣。戰(zhàn)克清正跟他說著話,封悅手里的手機震動起來,他把電話拿在手里,明顯就是在等,所以戰(zhàn)克清也不好打擾,忙放他清凈,讓他去接聽。
他出宴會廳,上了陽臺,倚靠在角落里,這樣他可以看見任何走上陽臺的人。夜空象琳瑯的水晶罩,覆蓋在燈火人間之上。
“能找到的細(xì)節(jié),我都盡力了,”阿寬說,“你現(xiàn)在要嗎?”
“不急,我回去再看也行,你大概說說。”
阿寬把大概經(jīng)過描述了一遍,最后他加了句話,讓封悅為之一振:“康慶也在查這件事,你知道嗎?”
“聽誰說的?”
“查的時候,碰上他的人。”阿寬見他這么問,明了兩人事先并未通氣,“現(xiàn)在還不好說是誰干的,也不確定田鳳宇是否偵查到你們在查他。”
“好,今晚你等我回去。”
封悅收了電話剛要走,又有人上了陽臺,燈光里一瞧,竟是阿昆,他草草看了兩下,沒有注意到角落里的封悅,或者并不是什么重要機密的事,向來謹(jǐn)慎的阿昆也沒有太在意周圍的環(huán)境。只聽他講電話的語氣不太耐煩:“我不是說明天給你電話?你怎這會兒打開?康哥在酒會上,我很忙的……你是不是喝了酒?說你什么都不聽,不是讓你把酒戒掉?……你就等哪天被記者拍到你酗酒,悔了前途再后悔吧!……有了今天也不知道珍惜……讓我說你什么好?!……”
平時里沉默寡言的阿昆,竟然也有如此啰嗦的時候,封悅在心中不禁暗笑,多少猜到電話那頭可能就是喬伊。
“我現(xiàn)在走不開,明天的吧,你來我辦公室。”
阿昆掛了電話,整理了情緒,又走回去。封悅琢磨著明明白天看見了,晚上怎又突然打電話過來,彼此還那樣的態(tài)度?他把手機放回口袋,也再融入一片杯酒言歡,正巧看見金如川朝他走過來。
“我找你半天,”金如川如今看見他,可不像幾年前那么害羞得不敢直面,“剛剛好不容易逮到你空閑下來,卻眨眼功夫不見了,我跟蹤的本領(lǐng)真是有待加強。”
封悅笑著點頭,對他說:“屋子里悶,我到陽臺上喘口氣。”
他猶豫著要不要和金如川提遲艾的事,田鳳宇應(yīng)該不會瞞著他吧?畢竟很可能明天新聞都挖出來的。不想金如川自己先說了:“計劃不如變化,田先生本來很想過來,結(jié)果發(fā)生了下午的事,什么心情都沒有了。”
“哦,我聽他說了,遲艾還好嗎?”
“沒有受傷就是萬幸,心理上不好說,你知道他是個很容易受驚擾的人,田先生可能要休息幾天,專門陪他。”
“可以理解,下午那么混亂的場面,肯定嚇壞了。”
“就是倒霉,本來遲艾身上隨身帶電話的,撥個電話什么都解決了,可是慌亂間,電話也不見了。真是亂套,你沒看見下午的時候,田先生這脾氣發(fā)的,都能把地給震塌了。”
封悅握著酒杯的手,輕輕地豎起根指頭,金如川敏銳地感覺到他的暗示,立刻閉上嘴,回頭一看,張文卓離他們也就三四步的距離。金如川和他不熟,見他似乎目的就在封悅身上,連忙找了個借口,走開了。
“真快,我們又見面了,”張文卓含笑說道。
在任何場合看見封悅,都是這么地賞心悅目,即使是在制服一樣的黑色西裝和領(lǐng)結(jié)的包裝下,這人玲瓏風(fēng)liu的身段,實在是與眾不同,讓人心曠神怡。
“我還等你的回音呢。”
“七哥稍安勿躁,很快的,”封悅意外地靠近他,讓張文卓心神一蕩,“香水選得不錯,”封悅悄然說道:“我還以為……會聞到催淚彈的味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