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下)
- 柏林道風(fēng)云
- 曉渠
- 2484字
- 2009-05-20 11:47:08
金如川查到的消息果然印證了田鳳宇的猜測,原來封悅已經(jīng)住院一個禮拜不說,據(jù)說在重癥監(jiān)護里呆了三四天才送回普通病房,可見病得不輕,難怪不往外放消息,是怕引起不必要的猜測和混亂吧!田鳳宇一時矛盾起來,既然沒有公開,他自然也不好公然去探望,那樣康慶肯定會因為自己的背后調(diào)查而反感,可是他又著實擔(dān)心封悅的身體狀況,于是不死心,又撥了幾個電話過去,不是語音信箱,就是秘書臺。
就在他幾乎放棄的時候,電話卻接通了,傳來封悅略帶虛弱的聲音:“打了好多次吧?”
“哦,可不是么!”田鳳宇瞬間卻不知說什么好,“想找你出來吃飯,結(jié)果,找不到人啊,聽說你好久沒有去公司。”
“是……身體抗議鬧脾氣,住院呢。”
“哪里?我方便去看看你嗎?”封悅沉默的幾秒,讓田鳳宇好陣煎熬,“如果不方便就算了,你要保重。”
“不會,沒什么不方便的,”封悅知道田鳳宇有分寸,這種事拿捏得住,“今天不太好,明天吧,來之前給我電話就好。”
第二天,田鳳宇是下午一點多到醫(yī)院的,在樓下報了自己的名字,護士就讓他在一邊等,不一會兒,走來個看上去有些眼熟的人,帶他坐著角落里寫的vip特別電梯,直接到了十二樓的病房。病房里帶著會客室,那人禮貌地讓他暫時在這里稍微等下,就進了里面一間。
這時候有護士匆忙進出,沒有關(guān)門,田鳳宇感到奇怪,于是朝里看過去,就見封悅床邊圍了好幾個人,正吐得兇。里面的阿寬看見他,不好意思直接過來關(guān)門,只好隨手把床邊兒的簾子拉上。足有半個鐘頭過去,田鳳宇都有些坐不住,阿寬走出來,跟他說:“不好意思,田先生,讓您就等了。”
跟著阿寬進了病房,簾子拉開了,封悅極度虛弱無力地靠床坐著,臉色難看得讓田鳳宇的心如被電擊,嚇了好大一跳。
“對不起,讓你來,還嚇唬你。”封悅費勁地笑笑,讓阿寬把椅子搬回來,“等了好久?”
“怎么病成這樣?”田鳳宇說話的時候,聲音聽得出顫抖。
封悅只好避重就輕,說:“打的藥刺激胃,今天好多了,你要不要喝茶?”
“你就別管我啦,沒必要客氣,你坐著不累嗎?躺下吧。”田鳳宇和封悅一點也不見外,起身就要幫他把床搖低。
“不礙事,坐一會兒好,躺著頭昏,又得睡過去。”
田鳳宇感到有些不對勁,封悅病成這樣,康慶卻不在周圍,而且阿寬改成震動的手機一會兒就傳來“嗡嗡”的聲音,他不停地收發(fā)短信,到最后,封悅竟然發(fā)了火,沖他喊:“把你的手機給我關(guān)了!”
這是田鳳宇第一次看見封悅發(fā)脾氣,也許生病的人對自己情緒的控制稍微差些,也許他和康慶之間真發(fā)生了什么大事,封悅看起來不光是身體不好那么簡單,好像心情也糟糕到極點,這么一聲訓(xùn)斥之后,眼睛就紅了,若不是因為田鳳宇在場,恐怕就要能哭出來似的,這會兒卻強行地忍耐了。阿寬怕惹他,連忙走出病房躲避,封悅托著額頭,好似也為自己的失控而懊惱。
“其實,有什么委屈,就都說出來吧,憋在心里多難受?”田鳳宇挪挪凳子,坐得離封悅更近了,“人的承受力都是有限的,如果你習(xí)慣性地積壓這些壓力,肯定不堪重負,難免要生病的。”
“沒有什么委屈,”封悅抬頭,身體若沒有靠枕的支撐,是肯定坐不住的,“都是自找的,活該。”
他這份孤單憔悴,讓田鳳宇說不出多難受,好像受苦的是他自己,忘乎所以地問他:“你相信我,把我當(dāng)朋友嗎?”
封悅歪頭陷在枕頭里,劉海低垂下來,遮住眼睛,沉默半晌,好像已經(jīng)忘了他的存在。
“封悅?”田鳳宇低低叫了他一聲。
睫毛阻擋不住堆積的眼淚,“刷”地順著臉頰淌下來,封悅瞬間崩潰:“我不信,我現(xiàn)在誰都不相信,誰都不信!”
探視無法進行,護士走進來,對于他刺激封悅的情緒非常不滿意,請他回避的語氣,都不怎么客氣了。她們借著點滴,注射了鎮(zhèn)靜劑,封悅含淚的眼,無聲地看著他,直到昏睡去。
這邊兒眼睛幾乎剛合上,康慶高大的身影就走進病房,見到田鳳宇,也沒說什么,直接到床邊觀察封悅的臉色,開始和護士說話。阿寬走到他跟前,禮貌又尷尬地說送他出門。田鳳宇本來就和康慶不熟,也不好再呆下去,不管多么不放心,也只好離開。
回家的路上,他就在琢磨,封悅那句“我誰都不相信”到底是什么意思?雖然重病在身,封悅不是那種情緒化,亂發(fā)泄的人,肯定是發(fā)生才會刺激到他。果然沒兩天,金如川送來珍貴的最新消息,張文卓最近在私自活動,而他接觸最多的就是康慶。
“你這是什么意思?不是說張文卓要和康慶合作吧?”
“現(xiàn)在說合作還太早,”金如川斯文縝密,分析給田鳳宇聽,“但是張文卓動心思,恐怕不光我們和康慶知道,封悅肯定也有所察覺。蔡經(jīng)年一直希望張文卓把手里那些黃金的關(guān)系都交出來,又在給他股份的條件上遲疑,以張文卓的個性,不會甘心給人無償利用。而他和康慶接觸,肯定是背著封悅,結(jié)果被封悅發(fā)覺,一氣之下就病了。這人腦袋聰明得很,就是身體不整齊,我保證他現(xiàn)在肯定和康慶冷戰(zhàn),老板你去看他的時候,康慶在嗎?”
田鳳宇繞開他的問題,說:“你不是說康慶和張文卓不待見彼此嗎?”
“以前是的,他倆都有波蘭街的黑背景,王不見王,誰知道具體什么黑幕,而且五年前,封悅和康慶遭到暗殺,倆人差點都丟了命,是不是張文卓找人干的都不好說呢!說什么的都有。”
“但你還是相信,他們會為了這筆大生意,摒棄前嫌?”
“幾百億的買賣啊,老板,就是要命的恩仇也不值這個價錢吧?”金如川意味深長地說,“老板,他倆要是合并了,我們不好辦啊!”
田鳳宇腦海里飛快地旋轉(zhuǎn),蔡經(jīng)年那個人,手里的權(quán)財是都不會外泄,沒有合作的可能性,如果康慶和張文卓聯(lián)手,他的勝算就會小到幾乎可以忽略,那樣的話,豈不是白忙活一場?倒不如先分一杯羹,以后怎么辦,再邊走邊看呢!
“約得到張文卓嗎?”他問金如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