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止更加壓低聲音說:“我們這一行人將會行至天山。我聽說在天山上有個名叫‘天山飛鷹’的前輩,他武功卓絕,如果我們能拜到他門下,那大哥的武藝定會有所長進。”
宇文軒忽然警惕地問道:“你跟我指了這一條路,你的意圖是什么。”
令狐止冷笑道:“難道我會害你么?如今年年征戰,死人無數,你如果想當冤死鬼,你大可不聽我的話。只是你不能講我這番話說與他人聽。”
“我宇文軒乃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答應你不說就不會說,我只是想弄明白你為何要跟我說這番話?”
令狐止冷靜的說:“跟你再說句實話,我打算行至天山就逃走,去尋訪天山飛鷹,學一身好武藝來保護我重要的人,保護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孺和平實憨厚的農民漢子。”宇文軒一聽,心想這人原來也是俠義心腸,那便是好漢。于是笑道:“是哥哥不是,不應該懷疑你啦,我答應你一起逃走,但是你確定你能找到那天山飛鷹嗎?”
“我師父說過,天山飛鷹久居天山,他老人家肯定在天山里,只是不知確切位置。我相信只要我們不放棄,就一定能找到他。”宇文軒心下暗暗佩服:“想不到眼前這個年輕人,雖樣貌長得有些許秀氣,但是卻有好毅力,這人果然是好漢。”
宇文軒又問:“你說你有師父?”
“是,我已經師承兩派,這次去天山飛鷹也是學武。我從小酷愛武學,所以這十幾年不斷尋訪名師學習好武藝。宇文軒心下更覺驚奇:“這小子年齡還比我小那么兩三歲,武功竟已學了十幾年,怪不得身子骨如此強壯,眉宇間英氣凜凜。”
“那我們幾時動身?”
“大哥莫急,我自有安排,時機成熟看我手勢。”
“好!”兩人商量完就各自去休息了。
又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宇文軒愈發覺得令狐止這少年談吐大方,見識廣,令狐止也覺得宇文軒是條好漢,兩人惺惺相惜,兄弟情分更厚重了。
幾個月后,大雪皚皚,令狐止一行人已經到了天山腳下。眼見茫茫白雪望不盡頭,遠處連綿起伏的山巒覆蓋著厚厚白雪在冬日溫暖的日光下,閃閃發光猶如披了一層銀紗。平原中有幾只牛羊在行走,令狐止看見這么美的雪景頓時忘記身處天寒地凍的環境,心神早已奔向遠方,突然被官兵的催促聲打斷,眉頭微皺跟著人群走去。只聽見有一名官兵對壯丁們道:“好了好了,今天就在這休息吧。”“哎呦,累死我了。”人人紛紛找地方生火。有一個小卒轉頭對另一個官差說:“累死俺了,行軍行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到底什么時候才到目的地啊!他娘的,老子又冷又餓。”另一名小卒說:“唉,誰叫咋們是押人的小卒呢。來,大哥,喝點酒暖暖身子。”到了深夜,大伙都靠著石頭睡下了,木柴在火焰的跳動下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響。令狐止仔細觀察四周,發現沒有動靜,推了推宇文軒,眼神示意準備逃走。宇文軒點了點頭,兩人慢慢挪到山上的巖石旁,將綁在手上的麻繩慢慢割斷,割了很久麻繩還沒割斷,宇文軒開始有點著急,令狐止低聲說道:“別急!”兩人又在巖石旁磨了一陣子。好不容易把手上的麻繩割斷,兩人各自抄起了一個火把,從一名官差身上悄悄解開酒壺躡手躡腳的走開了。待兩人走得遠時,有一名小卒迷迷糊糊醒來,睡眼朦朧中看到有兩個人影但一眨眼又不見了,心里想:“這見鬼了。”想著趕緊閉上眼繼續睡。
第二天清晨,一名小卒發現人群中少了兩人,急忙喊道:“大哥,不好了!”
“啥事啊,你才不好,老子好得很。”
“大哥,有倆人不見了!”
“啥?還有人敢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逃跑?”
“就是啊。”人群中的男子聽說有人逃了,大伙起哄四散。
“他奶奶的,給老子回來!”官差們抄起家伙追趕四散的人。好不容易把人都抓了回來,官差們一腳往壯丁們身上踹去,“就你們還想逃?活得不耐煩啦!”官差頭兒一口痰“呸”在地上。一名官差點清人數后說:“頭兒,還是少了倆人,咋辦?要抓回他們還是咋地?”
“你傻啊,還抓他們,在這種破地方逃跑,就算給我逃了也不能活著走回去,抓他們干嘛?況且上頭催得緊,要我們趕緊把人帶去,去到小鎮上再抓兩個充數吧。老子可不想再呆在這兒。快走快走!”一行人繼續西行。
說回令狐止和宇文軒兩人,自從逃出來之后一直在天山里打轉,餓了就挖一下雪下的野菜草根,運氣好點還能逮到一兩只兔子,但畢竟天氣寒冷,能吃的東西很少,兩人都已經是筋疲力盡。宇文軒回頭看了看之前走過來的路說道:“那些官兵應該不會找上來吧?”
令狐止喘著氣說:“應該不會,他們不想在這多耽擱一天,應該不會為了找我們浪費時間的。坐下歇歇吧。”走了兩三天,兩人一屁股坐在雪地上喘著大氣。
“來喝點酒暖暖身子。”令狐止把酒壺遞過去,宇文軒呷了口酒嘆道:“這酒都冷了。那天山飛鷹到底在哪啊,我們兩人都沒見過他,這樣走下去不是個辦法。”“是啊,但是我們還是再找會兒吧。”兩人暫作休息又起身上路。宇文軒和令狐止繼續行走于天山上。
兩人在彎彎的山路上一拐,走到了一個種滿紫草的地方,看到一個年約十六七歲的少女在采紫草那女子彎腰采摘,手上戴著的鈴鐺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令狐止說:“宇文大哥,那里有人,不如去問問她吧。”宇文軒答道:“好,我去問問。”
“請問姑娘,你聽說過天山飛鷹嗎?”
“嗯”那名少女頭也不抬繼續采草。“那你知道天山飛鷹如今在何處?”
“你問這個做什么?”那位少女停下來,看著宇文軒,話音雖動聽但透出一絲懷疑。
“哦,我們兄弟二人。”這時指了指令狐止“想拜入天山飛鷹前輩門下,希望姑娘能給我們指引一條路。”宇文軒話語懇切。
“想拜入我師父門下,先問過我再說!”
那位女子細眉一挑,采花草的籃子一收。令狐止見情況不妙,只見那位女子長袖一翻,三枚鋼針“咻咻咻”地飛去,只能聽見鋼針飛出的聲音連鋼針的影兒都看不到。令狐止一邊大聲喊道:“小心!”,一邊一個箭步將袍子一揚,氣沉丹田將鋼針擋了回去。女子眼見鋼針被擋了回來正朝她眼睛飛去,騰空一個蝶翻,將三枚鋼針趁勢收回。那位女子向后一躍輕輕落回地面。
“我說姑娘,我們兄弟兩人想拜見你師父,你來為難我們作甚?”令狐止抱手于胸擋在宇文軒身前試探道。那位女子小嘴一翹,完全沒有剛才犀利潑辣的神情,說道:“我師父可不是你說想見就能見的,他特別不喜歡呆瓜。”說著就看了看宇文軒“如果連我這小招都接不住的人我師父是不會見的,更別想拜師學藝。”姑娘拿起籃子準備往回走。令狐止說道:“這么說來你是在試探我們咯?得罪了,但是你也不用那么狠啊”那位女子不屑的看了看宇文軒:“你這位兄弟,我師父可是不太喜歡啊!”“這就不勞姑娘費心,我們自有辦法。請姑娘帶路吧!”令狐止手臂往前一伸那位女子帶著令狐、宇文兩人見天山飛鷹。
“不知姑娘尊姓大名?”令狐止問道。
“本姑娘叫王依依。”
“依依?好名字,小鳥依人。”
“呸,要你在這給我拍馬屁。”
三人一直上山,之前走過的山路白茫茫的云霧遮蓋了令狐止和宇文軒往回看山路心中凌然一陣。“不要往回看!小心摔死你!”王依依淡淡的說一句。“哎,我說王姑娘,你人長得好看,年紀輕輕的干嘛嘴上總不饒人呢,你看你明明是關心,又要加上后面一句寒心的話,這何必呢?”令狐止說著嘆了口氣。“我說話要你管!”依依瞪了令狐止一眼“別以為你的武功比我厲害就在這訓我!”令狐止也不說話,心里想:“這姑娘嘴上真是不饒人。是了,師傅說天山飛鷹性格古怪,教出來的弟子自然也是古怪得緊。”當下先不跟她計較。宇文軒看見王依依的美貌原先心里想著竟然有如此漂亮的姑娘,但是后來看到這位貌美姑娘下手狠辣,性格乖張,說話處處不饒人,心里不禁提防了她幾分,小聲對令狐止說:“阿止,這小妞本事性格古怪,他的師父不就更怪了嗎?我們真要去啊?”
“當然去了,大哥不用怕!”令狐止胸有成竹地說。依依聽見身后兩個男子說話,冷笑道:“做大哥的居然比做小弟的還有膽小。”“你你你,你才膽小呢。”宇文軒急道。“大哥不要急。”令狐止拍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