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結果了嗎?”珈藍開啟了與歐陽映嵐的腦波專線。
“王琳說確實有這種可能,不過沒有查詢到注冊記錄,不過像你說的那種情況,技術方面還僅僅處在概念階段。退一萬步說,如果真是那樣,那么只可能是私人制造的,否則不可能不被公開。”歐陽映嵐說道。
“私人制造?恐怕十個我也沒有這個把握。”珈藍鄒起了眉頭。
“有這么難?”
“是概率問題,這項技術我了解過,除非有人開發了更好的算法,否則成功率幾乎是0,而對于這類算法,我是毫無頭緒的。”
“這世上還有這樣的人才?”
“人外有人嘛,不過如果是真的話,這項技術一旦公開,恐怕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珈藍擔憂的說。
“你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如果是真的,我可能會選擇毀了她。”
“有沒有可能同化?”
“有,但是恐怕我們賭不起,或者說我們沒有資格去拿整個世界的和平去賭。”
“我想見見她。”
“....那你得快點,趕在我毀掉她之前。”
“你什么時候動手?”
“我感覺必須動手的時候。”
“...”歐陽映嵐不再說話,她切斷了通訊,然后轉過身,輕輕的倚在觀景臺前的金屬圍欄上,然后神色凝重的望向窗外暗夜色的風絮。
清黑色的發絲如同絲綢般散落在肩頭,那條雪白色的連衣裙,在空無一人的觀景臺上顯得格外醒目。
珈藍聽著斷掉的提示音,思緒萬千。她知道歐陽映嵐是動了惻隱之心,這很符合她的性格。只是這一次,她只猜對了一部分。
歐陽映嵐的嘴角微微揚起了一點弧度,因為她忽然想到,如果這一刻陸羽也在,他一定要播放什么應景的BGM,那樣的話,此刻的自己,說不定早就淚流滿面了。
那女孩固然可憐,但是此刻真正讓歐陽映嵐傷心的,是她接到了父親的病危通知。
對于超能人來說,都要面臨跟所有的親人一一告別的痛苦,首先是父母,然后是兄弟姐妹,接著是自己的子女,再接著是子女的子女,一代又一代。
而最痛苦的階段莫過于上下兩代。
冰封之地的最高處,有一道清晰而明亮的白色流光快速升起,接著忽然朝著某個方向快速射去,然后頃刻間便在黑夜里消失不見。
煙波槳聲里,何處是江南。
這句話用來形容幾千年以前,中國長江以南的一些地區或許還算有些詩韻,但如今,在這個高度發達的國度里,不光看不見江南的詩情畫意,甚至連長江都消失不見了。
但有時候本身不存在了,并不代表連名字也會一起消失,比如偉人,比如名勝,比如寫進歷史的難忘。
比如長江,比如江南。
歐陽映嵐的老家就坐落在江南地區的某個不起眼的高聳居民樓里,老式的風格,電梯是沒有慣性綜合系統的老款,樓層太高時就要等些時間,遇到上下高峰期,往往要等上半小時。
人之將死,心向往的,也多半就是落葉歸根,所以歐陽映嵐的父親在最后還是回到了這個地方。
她的家在323層,不是頂層但也離頂層不是太遠,這個樓層對于大多數人來說,唯一的特點的應該就是便宜。但是對于歐陽映嵐來說,卻意義非凡。
樓層是她選的,父親問她為何?她說,比較容易看到日出。
其實真正的原因是,3月23日,是她的生日……也是她母親的祭日。
有些事情,兩個人心照不宣就好,誰也不想提起,誰也不忍心觸碰對方心底的傷疤。
歐陽映嵐的房間跟別人的不太一樣,區別在于,房間里有一扇很大很大的平開窗,起初倒真是為了看日出。
但后來,與其說這是一扇窗,倒不如說這是一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