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就被叫醒了。在匆匆吃過飯后,六盤他們就把我們帶上了汽車。從飛馳而過的車窗中可以看到,外邊是荒涼的戈壁灘,偶爾會有幾棵歷經滄桑的古老胡楊樹,或躺或站著,在戈壁灘上點綴出幾絲難得一見的綠色,像是希望在發芽。
終于,車停了下來,我認出這里是莫高窟,但他們并沒有把我們帶進莫高窟里,而是把我們帶到了不遠的一處峭壁前,光禿禿的崖壁沒有佛像,也沒有壁畫,顯得特別荒涼。
只見秦先擊在崖壁上胡亂摸索了幾下,然后就有一個黑漆漆的洞口赫然顯現在我們面前,洞口狹窄得有些過分,一次最多只允許一個成年人彎腰進入,如果稍微長胖些,那想進入的話一定是活受罪。在六盤的示意下,秦先擊率先鉆進了洞口,然后我們也一個接著一個地鉆了進去。
洞穴內曲曲折折地,剛開始的時候走在里面很是艱難,幸好越往里面走,洞穴就變得越來越寬闊了,我們也可以直起腰大搖大擺地前進了。最后,我們來到一個比較大的洞廳中,而這里已是洞穴的盡頭了。在手電的照射下,我發現四周的巖壁上到處都是壁畫,其中有許多畫得是古人追逐野獸的場面。而在壁畫之間還夾雜著許多難以認識的先秦文字,密密麻麻的,可我卻完全不知道它們是什么意思。
這時六盤說道:“我們是根據一本經書的指引才找到這里的,這個洞穴被稱為月氏洞,而這些壁畫和文字描述的正是我國古代的一個少數民族——月氏。我想,文字中一定有我們想要的東西,所以請你們好好解讀一下。”說著看了看長思哥。
而長思哥、賀蘭和月仙早已埋首其中,認認真真的看了起來。長思哥津津有味地看著,時而驚愕,時而欣喜,直到全部都看了一遍后,才長長的呼了一口氣,笑容滿面地自言自語道:“原來如此啊!”
我們看著長思哥,都想知道巖壁上究竟記載著什么?而秦先擊更是心急地問道:“彭長思,上面都說了些什么?”
長思哥并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又圍著巖壁轉了一圈,像是在醞釀該怎么說。在我們焦急的等待中,他才終于開了口,看著我們說道:“這上面的確都是關于月氏的記載,其大體內容與史書上記載的差不多。由于長期受到匈奴的壓迫,再加上月氏王被老上單于殺死,而老上單于更是把月氏王的頭顱當作了飲器,月氏人不堪受此侮辱,決定舉族西遷。但仍有一小部分月氏人不愿離開故土,就留在了這里。史書上曾記載,西遷的被稱為大月氏,而留下的那部分被稱為小月氏。而這些文字和壁畫正是小月氏留下的。”
“就只有這些嗎?”六盤有些失望的問。
“當然不是!這上面還專門提到了那顆被老上單于當作飲器的月氏王頭顱。匈奴殺死月氏王后,一直稱雄漠北,直到經漢朝多次打擊后而分為南北兩部分。后來,南匈奴依附漢朝,北匈奴西遷,而那顆月氏王的頭顱也輾轉回到了小月氏的手中。然后,小月氏把月氏王的頭顱供奉在了這里,但不知什么原因,這里又被廢棄了,而月氏王的頭顱也被埋藏了起來。”
“埋在了哪里?知不知道具體位置?”六盤兩眼冒光地問。
長思哥在洞廳中來回轉了好久,才指著一個角落道:“如果我沒算錯的話,就埋在了這里。”
聽長思哥這么說,六盤示意他手下的四個彪形大漢到那個角落挖了起來。看到他們手中的挖掘工具,我知道他們是有備而來。但直到一個多小時后,其中一個大漢才歡呼道:“大哥,好像挖到了!”他說著就彎腰在坑里摸索起來。
“千萬要小心!別弄壞了!”六盤還不忘吩咐道。
六盤的話音剛落,坑里就突然射出了無數道無比耀眼的光芒,坑里的那個人和另外三個人突然像發了瘋一樣,把手里的鐵鍬奮力地向自己同伴的頭上拍去,隨著幾聲悶響,那四個大漢全都應聲倒在了地上。他們的腦袋上流出了汩汩濃血,渾身抽搐了一下就再也沒有了動靜。一切都發生在風馳電掣之間,把我們大家看得是目瞪口呆。許久,洞內才開始騷亂起來,而坑中的耀眼光芒也漸漸隱去了,但誰也不敢上前去看個究竟。
“筱柒,素雪,你們兩個過去看看。”秦先擊用略顯顫抖的聲音命令道。
月教的人都是大混蛋,竟然讓我和素雪去,這不明擺著讓我倆當小白鼠嘛!心里雖然有千萬個不愿意,但看到身后那些荷槍實彈的大漢,我還是屈服了。和素雪對視了一眼后,就牽著素雪一起小心翼翼地走到那個坑前。我示意素雪站在坑邊不要動,然后我跨過三具尸體,跳進了坑里。坑足有一米多深,但由于坑中還有一具死尸,所以看不到坑底的場景,我只好想法挪開那具死尸。
費了老大勁,我才把那個死沉的尸體挪到了一邊。然后,我就看到坑底有一顆晶瑩剔透的水晶頭骨,它正散發著若有若無的淡淡光芒,真是美極了。心里的恐懼也瞬間被疑問所取代,這不是水晶頭骨嗎?這里怎么會有水晶頭骨呢?難道這就是那顆月氏王的頭骨嗎?我不敢相信我所看到的,更不敢相信我所想到的!暫時放下了心中的疑惑和好奇心,我用雙手捧起那顆頭骨,然后直起腰轉向了眾人。頭骨在燈光的照射下,再次發出了無比耀眼的光芒,讓人仿佛有一種置身仙境的感覺,夢幻般的光芒讓我都忘記了身在何處。而眾人也像是看到了無數座金山和銀山一樣,一個個顯露出貪婪的神情。但是接下來,意想不到的事情再次發生了。
只是一瞬間,所有的人就全部扭打在了一起,你給我一拳,我踢你一腳,不多時就全都頭破血流了,甚至還有人倒在了地上。我和素雪站在一旁,看著這群發瘋的人,完全沒了主意。眼前的場面讓我再次聯想到剛才那四個大漢互相殘殺的情景,我意識到這一定是頭骨的問題。想到這里,我趕緊扯下一件衣服包住了頭骨,然后就跳到了坑外,拉起還在發愣的素雪向洞外跑去。
“長思哥他們怎么辦啊?”素雪這才回過神來。
“我們先出去再說!”我一邊跑,一邊回答道。
我們幾乎是爬著出去的,當我們來到洞外時,一個人也沒有看到,看來月教的人剛才都進入了月氏洞里了。我把衣服包裹著的頭骨交到了素雪手里,又扭頭鉆回了洞里。素雪一直喊著讓我多加小心,我只答應了一聲,就繼續向洞里爬去。
當我重新回到洞廳時,我被眼前血流成河的場景驚呆了。幾乎所有人都躺在了地上,應該已經死去了。而少數沒有死去的人,也是雙眼無神,像是沒有了思想一樣。好不容易才在地上的人群中找到了同樣傷痕累累的長思哥,以及他身下護著的月仙和賀蘭,萬幸的是,月仙和賀蘭只是受了些驚嚇,并沒有受傷。而長思哥卻有點不對勁,任我怎么呼喊,他都沒有任何回應,直到我用手遮住他的眼睛,然后猛的松開后,他才全身一個激靈,疑惑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問道:“這……這是怎么回事?”
我這才松了一口氣,道:“我們還是先離開這里吧!等回去再細說。”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傷得不輕的長思哥弄到了洞外去。素雪正在洞口處焦急的等待著我們,看到我們平安的出來了,她才放下心來。然后,我背起長思哥,和她們一起沿著來時的路,找到了停在那里的車。長思哥受了傷,所以只好有賀蘭來駕車。賀蘭看起來還是有些驚魂未定,用了好久才把汽車發動,然后才帶著我們搖搖晃晃地向敦煌市區駛去,直接把長思哥送到了醫院。雖然長思哥全身都是傷,但經醫生的全面檢查后,發現其全為皮外傷,沒有什么大礙。這無疑是不幸中的萬幸,如果長思哥因此而受重傷了,我們的損失就太大了。因為如果沒有長思哥的幫助,憑我們這些人是難以解開古老的謎底的,而眼下,更是需要長思哥憑借他的專業知識去研究我們帶回來的這顆神秘的頭骨。但還有一件事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在月氏洞里,月教的人為何會自相殘殺,而我們卻沒有呢?我把心中的疑問向大家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