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喪尸信息傳遞的遲滯性,當前方喪尸發現車內并無活物時,后方的喪尸仍然源源不斷地向警車靠攏,推擠著向前,讓那些想要退出去的喪尸被擋在中心。
若是想要離開,必須得等尸群散開,而以這尸群的數量,這個過程起碼也得一兩個小時。
這讓許昊回去的路程顯得異常容易。
這塊區域的喪尸基本都被吸引到警車那頭去了,只有少數行動緩慢的還在慢吞吞地趕過去,這些喪尸能力過低,就好像人類中的老人一樣,對他構不成任何威脅。
他毫不避諱這些喪尸,卻也不與它們糾纏,幾乎是成一條直線往回跑去。喪尸當然不可能對敢于在它們面前經過的活物熟視無睹,然而當它們伸出雙手時,往往只能撲個空,連許昊的衣角都未能沾到。
過了小半個時辰,許昊回到了他們的藏身地,大門這時已經關的嚴嚴實實的,他按照張業霖所說的,繞到樓棟后方的巷道,蹬蹬幾下就從鐵絲網躍了進去。
幾只被鐵絲網困在里面不得出去的喪尸,見到有活物接近,紛紛在第一時間圍了過來。
它們身上或多或少有著咬痕,其中一個體態臃腫的喪尸甚至整個肚子都被咬穿了,脾臟、腸子都裸露在外邊,看著極其恐怖惡心。
然而許昊現在心情很好,連帶著看這些丑陋的喪尸也不覺得那么可惡了,當然,喪尸永遠不會因為他的主觀情緒而有所改變,該撲上來的時候依然毫不猶豫的撲上來。
在殺了這幾頭喪尸之后,許昊激動的情緒才算真正平復下來,他生平還是第二次情緒這么失態,第一次自然是前世喪尸爆發的那一刻。
張業霖所說的鐵扶梯就緊貼在墻壁上,黃色的漆很是明顯,他沿著鐵梯攀沿向上,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八樓。
自從服用原型藥劑后,除了今天才發現的超速再生能力,他的各種感官都已得到大幅增強,就好比此刻,他明明離三人所在的房間還有二十來米的距離,卻能夠清晰地聽到里面人的談話。
由于懼怕喪尸,說話那人聲音有些壓抑,但仍掩飾不了語氣中的那份嘲諷,以及隱隱的得意。
“早就跟你們說過了,那人就是個蠢貨,仗著自己有點三腳貓的能耐就狂妄自大,還敢在這種時候出去,現在倒好,弄出那么大動靜,幾乎所有的喪尸都去找他麻煩了,現在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其余兩人雖然不愿意承認他所說的話,但也沒有開口反駁,畢竟他們在樓上看到了那股喪尸狂潮,就算許昊能力再如何大,要是陷入尸群中,很難想象還會有逃生的機會。
屋內氣氛顯得有些壓抑,張業霖則繼續添油加醋道:“其實,他要尋死我倒是無所謂,如果被喪尸吃光了倒還好……”
他話還沒說完,立馬就被夏琳弋打斷了。
女孩怒目瞪向他,小小年紀,氣勢卻不小,斥道:“張叔,虧你這么大的人了,連這點道理都看不懂,他是為了我們才身處險境的,我們雖然幫不上什么忙,但也不該在背后詆毀他,應該祈禱他能平安歸來才是。”
董紹誠沒有說話,但態度明顯也是站在夏琳弋這一邊的。
看到兩人的反應,張業霖也不氣惱,長期身為經理的經驗讓他知道,想要改變一個人的想法,不是一時片刻的事情。
想到這里,他不禁有點咬牙切齒,怎么那小子就能這么輕易讓這些人改變想法,讓他們一心一意跟著他來。看看夏琳弋這小妮子,這才跟他認識多長時間,令人生恨吶!
他很好地掩飾住自己的情緒,低笑一聲,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夏琳弋初具規模的胸脯,繼續說道:“小夏你別急著就反駁,我承認我跟他是不太對頭,但那也是因為他太不理智,你好好想想,如果他死了變成喪尸,到時候又找了回來,我們三該怎么辦?”
這話一出,夏琳弋和董紹誠頓時臉色微變,他們對喪尸的一切都茫然無知,自然不知道人變成喪尸后會失去生前所有記憶,就算有少許碎片殘留,也不可能像張業霖說的那樣,還會循著記憶中的路線返回來找他們。
見攻心初步效果已經達到,張業霖眼角微微上揚,嘴巴張開,正要趁勢繼續說服他們的時候,門,突然開了。
董紹誠立即回頭,待看見是許昊之后,驚喜之意油然而生,夏琳弋更是直接蹦起身子,驕傲地說道:“大哥哥,我就知道你沒事。”
唯獨張業霖嘴巴大張著,一雙眼睛幾乎要瞪出來了。
“你……你沒死!”張業霖感覺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
這怎么可能!他在心里狂吼,那種規模的喪尸群,他怎么可能逃得出來!
許昊臉上泛起人畜無害的微笑,說道:“不好意思,又讓你失望了。”
張業霖臉色鐵青,昨天,他以為他不可能回來了,結果這個年輕人完好無損地回到了屋子里,還將他狠狠地教訓了一頓。今天,他也以為對方不可能回來了,結果現實又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
他盡量撫平臉上的肌肉,讓臉色看上去自然一些,堆起笑容說道:“哪里的話?你能平安回來我高興都來不及,怎么會失望呢?哈哈,哈哈……”
許昊心情好,也不跟他計較,只是他接下來的一句話再次令張業霖陷入了惶恐。
“趁現在喪尸都被吸引走了,我們得抓緊時間去找些食物。”他說道。
張業霖剛剛才沉下去的心立馬又吊到了嗓子眼,他試探性地問道:“這個,我能不去嗎?我可以幫你們守在這里。”
出乎他的意料,許昊很干脆地答應了。然而他心里剛剛高興了一秒,立馬就覺得不對勁。這廝會這么好心?
他狐疑的看著他,再度開口問道:“我不去的話會有什么后果?”
許昊依然是那副人畜無害的表情,只不過說出的話卻令張業霖一驚,再不敢說什么守在這里的話。
只聽他輕描淡寫地說道:“沒什么后果,只不過沒有東西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