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禁閉室外就傳來緩緩的腳步聲,禁閉室門被打開,只見他的父親葉玄空慢慢走進來,此時的葉玄空沒有在閣樓時的憔悴,滿臉是一貫的嚴肅,眼睛充滿精神,棱角分明的臉龐若有神奇的力量,使人精神振奮,同時又對他充滿敬畏。
葉映天盤坐在坐臺,見到葉玄空便一下跳了下來,走到葉玄空的面前:
“父親!”
“小天!”葉玄空的聲音不帶任何情緒,仿佛這件事的發生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父親,我該如何是好?”
多年的父子情感使得他們心靈相通,親密無間。葉映天相信父親對他的了解,他只需要父親的指示。
葉玄空神色帶有歉意地搖了搖頭。
“我暫時幫不了你,你現在暫時去族外歷練歷練吧,吃吃苦頭也好。”
“可是我不愿意背負這樣的罪名。”聽到這結果,葉映天仍就淡定地說到。
看著平靜的葉映天,葉玄空心中反而一疼,他語氣溫和地說到:
“小天,這件事情牽扯深遠,為父對此也是很頭疼,不過清者自清,在這樣的世界又何必在乎這些虛有罪名呢?你只需問心無愧,然后以強大的力量在亂世中披荊斬棘就可。”
“另外為父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并不是不可練武,而是時候未到,終有一天你可無視陰邪,傲笑天下!”
無視陰邪?傲笑天下?
葉映天心中風起云涌!這說明什么?他葉映天終非凡階!終為世間巔峰!
他的父親會欺騙他?那他寧愿相信太陽可以從西邊出來。
葉映天呼吸急促,雙眼爆出前所未有的精光,他重重點了點頭:
“是,父親!我明白了!”
“可是父親,蕓兒她……”
“放心吧!她會沒事的。”葉玄空肯定地說到。
“我知道你心中所想,從今天起她就是我的侍女了,我回去就進行調配,你應該放心了。”
葉映天松了口氣:“謝謝父親!”
見葉映天放下心來,葉玄空又說道:“好了,你到外院后如果遇到什么無法解決的事,可以找外院長老葉東,他是可信之人。記住,不管怎樣你的將來都不會平庸,現在要好好保護自己。這個世界本來就是殘酷的,你終究是要長大,然后面臨這些的,現在就當先歷練一下吧,我走了。”
說完,葉玄空別有深意地看了葉映天一眼,轉身離去。
葉映天望著父親離去,體味著葉玄空剛才的話和眼神,頓時振奮起來,因為他強烈地感受到了他父親的認同和期待。
與此同時,內院深處的某個院落內,有六個老頭正圍坐在一張雕龍畫鳳的大圓桌上,這六個老頭正是扶風葉家僅剩的六個初代族人——長老。六人隱隱以其中一個老者為首,這個老者就是已逝上代族長之子,葉庭,而其中一位老者則是葉承的爺爺,葉蒼穹。
葉庭當先開口:“好了,我們六人都到齊了,相信大家都聽說了這件事情了,葉蒼穹,葉映天的事是你孫子搞出來的吧?啊,哈哈哈哈!真是好啊!”
“哼,你又沒什么證據,別血口噴人!”葉蒼穹笑著說道。
“哼!想當年他葉玄空丈著我父親的器重登上族長之位,便強行整頓制度,更改族規,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現在他自己的兒子都因此而受到處罰,真是大快我心啊!”葉庭又說到。
“沒錯,當年葉玄空不過是一個被人追殺得走投無路的落魄武修,帶著兩個仆人和他剛出生的兒子逃到我們江家鎮,當時族長看他修為不錯興許有用,便收留他帶他一起從萬靈大陸來到了這里,然而他不僅厚著臉皮坐上族長之位,更是肆意用權,至今還不放手,我們是時候把他……咔嚓!”其中一個老者劃著手勢說道。
“你是怕那不規矩的兒子被葉玄空發現搞出族外受苦吧,呵呵!”另一個老者出聲嘲諷。
“哼!量他葉玄空也沒這膽量。”
此時第五位老者似很不滿葉庭地說道:“葉玄空一脈終究是外人,葉玄空確實不應該坐在族長的位子,都怪你葉庭的父親在當時昏了頭,死前竟把族長的位子傳給了他。”
頓時葉庭憤怒地一拍桌子:
“去你媽,要是當時你就突破到神宮境,族長之位還不是你的?我父親是不想浪費了他的修為,要不是我父親的明智決斷,你以為家族可以這么輕松地在扶風城站好位置?”
“好了好了,你們別吵了,我們還是好好商量一下對策吧。”最后一位沒開聲的老者說道。
于是,一場密謀在此展開……
當窗外的陽光成四十五度投射進來時,葉映天所在的禁閉室門被打開,有一個族法閣執事裝扮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葉映天,因證據確鑿,你的罪名已經塵埃落定,閣中執法一致通過了對你的處罰,現解除你內院身份,將你降為外院通勤,走吧,現在由我帶領你去外院。”
說完他認真地打量了葉映天一眼,然后才嘆息著調頭出去,葉映天起來跟著這位執事出了族法閣。
在經過教武區訓練場時,看著那場中辛苦訓練年齡小于自己的孩子,他又想起父親的話:
“記住,不管怎樣你的將來都不會平庸!”
他緊緊地抓住了拳頭,心想外院又怎樣?暫時不能練武又怎樣?他將來絕不平庸!
葉府分內外兩院,內院是家族核心武修和家族所培養的未成年居住的地方,而外院則居住著大部分護院、執事,眾多衛士,和所有沒有修為管理雜務的其他各階層執事,等。葉玄空所訴表示,對于練武家族來說練武才是最重要的事,而練武之外的事統統稱為雜務,由此,內外之分便產生了。
外院像一個大圓環,外院的建筑群將中心圓形內院圍在核心,如眾星拱月。內外院間設置了高高的圍墻,而外院也是分了東西南北四區,東區是主要居住區,北區是主要倉庫區,西區是主要生活區,南區則是主要實務區。
葉映天隨族法閣執事來到了東區的一處簡陋小院,推門走進一看,只見里面四面四排都是緊湊的屋舍,中間是一片空地,相對他以前的小院來講那是窄、爛得不像樣。每排屋舍全是房間,似乎大部分房間都有人在居住,看起來頗為寒酸。
整個院子沒有一個人,葉映天猜想他們是去做勞務了,因為和他住在一起的人肯定也是外院通勤,每天有許多雜務要做,看來他的苦日子到了啊!
那位執事看著葉映天說到:
“從現在開始你就在這通勤八號院九號房居住,這是房間鑰匙,去整理一下,里面置有換洗的族制通勤衣衫,下午開始做家族任務,在這里可要放下架子,不然是要吃苦頭的!”
然后他將鑰匙遞給了葉映天,轉身快速離去。
葉映天進入九號房,里面似乎在不久前還有人住,看起來不臟,他沒有用多少時間就將房間整理好,換好制服,然后走出了這個院子。
在院子周圍逛了一圈,他發現附近都是大同小異的院子,想必都是通勤住的,簡陋至極。
而后,葉映天出來向東區其他地方走去,整個東區大多都是居所,居所等級不同,條件迥然不同:有差于內院長老等級的較奢華小院,有近似于葉映天之前的小院,有多人共居小院,還有就是通勤級別的窄院,共四層次。
在外院,通勤身份最低,最累最苦,沒有特定的事務但幾乎什么苦力活都干,可謂毫無權益可言。
葉映天幾乎走遍整個東區,熟悉了一下環境,才走回住所。
中午,葉映天吃了送來的粗茶淡飯,后不久就就被一位身穿執事袍,腰掛外院執事身份牌的中年人喚出,隨著其他院子的通勤走出葉府,再沿著街道走到了一個大堂前。
只見里面站著很多衛士、護院和其他通勤,擺放了許多馬車,馬車上蓋著黑布,而里面正是本次葉映天他們的任務對象——要被運往其它城的大量兵器。
此刻,葉映天拉著一輛馬車走在運鏢隊伍的末尾,很少出族的他對街道的景色很感興趣,就像從未進過城的鄉巴佬,左看看,右看看。
街道兩旁有著各種各樣的店鋪,其中有些是葉家的,有些是租給他人的,衣甲店,兵器店,煉藥房,功法閣,典當鋪,鏢局,餐館,酒家,甚至是供武者泄欲的青樓都有,真是一應具全。看得葉映天眼花繚亂,一一印證以前在書中了解到的事物……
慢慢的,整個隊伍出了葉家的街道區域,進入了吹云派的坊市,里面同樣是有著各方面的產業,葉映天他們在街道上緩緩行進,只見迎面走來了一支小隊,那是吹云派坊市治安的巡邏隊,他們見到葉家的隊伍后眼神似變得充滿敵意,然而葉家的護院們卻只是斜視了他們一眼,淡然走過。
走過吹云派的坊市,扶風城雄偉的城墻便躍然出現于眼前。
扶風城是上木國楊州第二城,下臨上木國經濟重鎮楊州主城,上接王都天木城所屬州――柳州,作為兩大城之間的驛站,此地人來人往川流不息。
此時,隊伍走到了高高城墻下的大門,門中守衛一看到身著葉族服飾的葉家出鏢隊伍,就大叫一聲:
“你們都讓開,都讓開,葉家鏢局出行運鏢,別礙著路!”
大部分行人聽到喊叫都快速讓道,少數人聽到后,遲疑了一下,也慢慢走開了。
見大家都走開了,那為首的一位衛士便向前幾步走到葉家為首的一位護院前,說道:“葉兄出鏢了啊!祝葉兄一路順風!”
“賀兄,多謝了!”那為首的護院回答著,便騎著馬帶領隊伍緩緩走過城門,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