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曄，你為什么要殺了爹爹？沈家已經徹底的落敗，你也已經得到了你想要的，你為什么還要趕盡殺絕？！”

瘦弱的身子在顫抖，她說過要信眼前這人最后一次，只是沒想到那人的話卻像是一把鋒利的刀，一點點的在凌遲她的心臟。

“央兒，你都有了本王卻依舊是還和蕭墨私會，你又為什么不滿足？本王……只不過是在做自己應該做的罷了。”

一顆心，捧在他的面前卻是被狠狠的踩進了谷底，最后一次的信任也終于是支離破碎，扶著桌子的指關節泛白，模糊看不清半個人影，腦袋里嗡嗡的鳴聲響徹，她有些呼吸急促，聞到的滿是口腔里的血腥味兒。

她到底……應該是要做決定了。

“容曄，你不要后悔。”

小院的空氣死寂的有些古怪，蕭墨一把扶住了站起來搖搖欲墜的她，那熟悉的味道和懷抱，一如這么多年他守在她身后收拾爛攤子的模樣。

沈未央的聲音很決絕，她握緊了拳頭靠在了蕭墨的懷里，她也沒有看見容曄那一閃而過帶了些許莫名意味的眼。

“只要央兒你不后悔，本王就不會后悔?！?

他的聲音甚至能夠聽出帶著笑意，他俯下了身子，那股清香淡雅的味道，一如當時初見。

“央兒，五日后本王將會向柳將軍下聘禮迎娶凝香，這差事就交給你，可好？”

低沉暗啞的聲音，溫熱的氣息擦過沈未央的眼瞼，她微微的顫了顫，分明就看不見那人，卻依舊是能夠感受到那濕濕熱熱的味道，她忽的彎了嘴角，這笑意中，有著少許明媚的味道。

她頓了頓，道：“好。”

她還記得那年翻墻去找容曄的時候，一個沒踩穩掉進了那人溫熱的懷里，好看的睫毛精致的眉眼讓她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只是沒想到惹來那人的一陣輕笑。

他收了手中的白玉折扇，漆黑如墨的眼中閃過了幾絲笑意，將她的幾縷亂發理了理。

“央兒你倒是好色，若我長得并不是這樣，你要如何？可是還要不要我？”

她將手中的包袱往他的懷中一扔，挑眉大大方方的就著他的下巴親了他一口，小模樣笑得很是奸詐：“我就是好色才看上你了，怎么，你不喜歡？”

“容曄自是榮幸。”

低沉暗啞帶著笑意的聲音，是了，她想起來了，當初的他從來都沒有說喜歡。

呵呵，自是榮幸，這幾年來，她也終是明白了自己的作用。

一枚墊腳石罷了，該說榮幸的，應該是她罷。

不過是去寧柳將軍府下聘禮而已，她還能夠撐住，五日的時間，夠了。

身后扶著沈未央的蕭墨，握著劍的手緊了又緊，看著那遠去的容曄和死死拽住了自己袖子的沈未央，眼底滿是血絲，他只覺得胸口處壓了一塊大石，又沉又疼。

她有多久沒笑過了？

曾經的她每每想到鬼點子時那雙黑漆漆的眼總會滴溜溜的轉，精靈古怪，她也會三天一小跑五天一失蹤，害得自己每天都在找她，她總會撒嬌拉著自己的衣角求著自己給她喝這天耀國的烈酒千崖兩途，她……

他還記得她笑起來的那雙眼，燦爛明媚，就像是最漂亮的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