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重返昨夜救人之地,見到的卻是一片廢墟,所有人已無影無蹤。
北宮山莊雖有其名,卻從未有人知道具體在何處,反而是神秘莫測,處處皆敵。
小七顯得很有耐性,仔細(xì)查看每一處廢墟,尋找蛛絲馬跡。
終于,在牢房里的墻壁上,有細(xì)微的劃痕,彎彎曲曲,若有若無。小七看了看,轉(zhuǎn)身走出牢房,尋到一處高地,坐在一塊青色的大石上,仔細(xì)分析北宮山莊消失的人去了何處。
墻上的記號顯然是南宮玄奇所留下,但顯得奇怪??雌饋硐竦匦?,卻線條層次凌亂且并不分明,最后索性閉目,讓自己進(jìn)入空明之境。
再次睜開眼時,小七已有了決定。他站起身,來到一條小溪邊,將雜貨店買的東西取出,開始對著水面給自己易容。
春菊苑的門外,一大早就有人開始排隊,等著開門。
而苑里,卻格外安靜,聽不到一絲的說話之聲,與昨晚相比,有天壤之別。
此刻,后院一廂房中,月兒姑娘正和一婦人跪在地上,她們的對面,正坐著玲宮主,臉色蒼白,神色凝重。
好半晌,玲宮主似乎終于做了最后的決定,徐徐道:“今日一切如常,如果那小七要是尋來,你回答一切皆不知即可,讓來的那些所謂的英雄豪杰與他拼命足夠,以我們的了解,他并非濫殺之人。你們都先退下?!?
待倆人出去,這才對楊姐道:“我們到地下密室休息,養(yǎng)好精神,等待明天的戰(zhàn)斗?!?
說話時,她的臉上帶著一股殘忍的笑意。
彩虹快速地看了一眼,立馬別過,跟在她的身后,與楊姑姑一起,離開廂房。
隨著春菊苑大門的打開,排隊的人如同狼見到了羊,開始躁動不安。
排在第一個位置的是一名老者,鷹眼,隆鼻,手拿一柄彎刀,正滿面春風(fēng),邁步要進(jìn)入苑門。
忽然一道白色人影閃過,擋在了他前面,低聲道:“月兒姑娘沒空,她得先來陪我。”
眾人這才看清,來人一身白衣,年紀(jì)不大,兩鬢卻各有一絲白發(fā)。
有人已認(rèn)了出來,叫道:“龍虎幫主笑滄海!”
排在第一位的鷹眼老者本已怒氣填胸,打算教訓(xùn)對方一番,聽聞有人叫出了名號,心中一凜,到嘴邊的話立即收了回去,細(xì)聲道:“閣下看起來絕非初入江湖,大伙兒都還排著隊呢?”
他是一個老江湖,說的話更是巧妙,還把排隊的所有人拉入自己這邊。
誰知笑滄海并未搭理他,而是徑直跨過苑門,走了進(jìn)去。
“莫非公子初來乍到,不懂規(guī)矩?”伴隨著一陣嬌滴滴地聲音,月兒姑娘走了出來。
“規(guī)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既然我已經(jīng)站在這個位置,那就說明,我有資格!”
說完,不再停留,向前廳閣樓走去。
“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資格?!币坏阑疑擞耙验W身擋住笑滄海去路。
笑滄海眉頭微皺,口中道:“我現(xiàn)在的心情不錯,你很走運?!?
他突然加速,越過了灰衣人。
事實上,灰衣人本先動手,可此刻,他拿劍的手已下垂,鮮血沿著長劍滴落。
月兒姑娘雙眼閃動,心道:“好快的劍!”
立即對灰衣人喊道:“退下去,笑公子貴為龍虎幫的幫主,當(dāng)然可以與眾不同。豈是我們可以得罪的?”
她說的話既陰且毒,已有不少人心中冒火,卻又敢怒不敢言。
此時,隊伍中有人問:“月兒姑娘,如果有人替你維護(hù)規(guī)則,如何感謝呢?”
“除了以身相許,什么都可以。而且公子以后到春菊苑,都無須排隊,永遠(yuǎn)是我們的上賓?!?
她用嫵媚的的雙眼,在人從中尋找說話之人。
“很好,有月兒姑娘這句話,在下就姑且一試?!?
只見一位身穿白衣麻靴的青年人,從隊伍中走了出來。
眾人頓時哄堂大笑。月兒姑娘也是一愣,隨即恢復(fù)常態(tài),笑道;“敢問公子如何稱呼?”
原來這人其貌不揚(yáng),依著普通,一看就是地道的窮鬼樣。
“不急,等在下解決了麻煩,再與姑娘在房間促膝暢談。”
白衣青年手里拿著一把青色長劍,向笑滄海走了過去。
笑滄海早已轉(zhuǎn)身,冷冷地盯著他。
“閣下自持武功高強(qiáng),便持強(qiáng)凌弱,為所欲為,實在讓人刮目相看?!?
排隊的許多人暗暗地偷笑,都恍然大悟。此人看來想以理服人,施展嘴上功夫。
笑滄海道:“我不是英雄,也非豪杰,動手就拔劍,否則要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
他說話聲音不大,卻自有一股威嚴(yán)和氣勢。
白衣青年一點也不生氣,含笑道:“既然閣下不愿繼續(xù)談下去,那也只好動手了?!彪S后又嘆息了一聲。
伴隨著嘆息之聲,他整個人忽然變得不同。
他還站在原地,臉帶笑意,手握長劍,盯著笑滄海,可周圍的人能感受到他的變化。
笑滄海瞳孔收縮,緩步向白衣青年走去。
他的腳步并不快,卻像出鞘的利劍,刺向白衣青年。
誰知白衣青年對著凌厲的氣勢,反而迎了上去,同時拔出了劍。
劍身也是青色,對著笑滄海胸口,當(dāng)胸刺出,速度并不快。事實上,是很慢,慢得連周圍的每個普通人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令人奇怪的是,笑滄海的神色開始變得凝重。他并未拔劍,保持著先前的步調(diào),看起來就像他自己走過去,讓對方的劍刺入自己的身體。
周圍的人不但迷惑,更是緊張。
青色的劍尖離笑滄海的胸口越來越近,已不足一尺。
周圍的已屏住了呼吸,地上落針可聞。
三寸!
兩寸!!
一寸?。?!
白衣青年舉劍的手依舊沉穩(wěn),但額頭已開始冒汗。
笑滄海的臉色已變得發(fā)白,如同一個病人般。
笑滄海的腳步依舊未曾停留,白衣青年也一樣。
只剩下一寸的距離,只要誰先踏出一步,勢必有人血濺當(dāng)場。
但看起來,倆人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事實上,就算他們想停,也停不了。
此刻,倆人保持著各自的步調(diào),已到了劍拔弩張的時候,只要被占了先機(jī),另一邊勢必打亂步調(diào),落入劣勢,再無機(jī)會生還。
不動則已,一動即亡。
“哈哈哈,真是熱鬧!”伴隨著一陣豪爽的大笑之聲,一道黑色人影騎著匹黑色健馬,飛奔到春菊苑門前。在馬人力而起時,來人已躍入場中。
兩人剎那間同時后退,一起停手,望向來人。
“在下早聞黃山下的春菊苑是天下一絕,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哈哈哈!”來人虎背熊腰,高大威猛,大笑之時,能破兩人的僵持之勢,顯然內(nèi)功深厚。
他不等別人發(fā)問,自個兒先說道:“鄙人猛巨,身居關(guān)外,差點就趕不上明日的天都峰大會。一路快馬加鞭,真他娘的累,得找個好地方歇息?!?
而后他又對著月兒姑娘道:“我要間上房,安排個漂亮姑娘來陪我喝酒。各位繼續(xù)!”
說完向前廳走去。
“原來是關(guān)外的雄鷹猛巨,難怪敢如此囂張?!?
“他很厲害?”不知道的人問。
“關(guān)外的雄鷹猛巨都不知?人家可是成名于二十年前,富甲天下不說,武功更是獨霸一方?!?
“原來如此!”
月兒姑娘站在一旁,樂在其中,心道:“有如此多高手在此,天大的麻煩也無需擔(dān)心?!毕氲酱颂?,嘴角含笑,靜靜地等著事態(tài)的發(fā)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