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晚飯，孫婆婆去收拾碗筷了。我和小龍女依舊坐在餐桌上，一時之間卻是沒有什么可以說出口的。

她冰冷地沒有表情的臉，的確可以讓人驚嘆“仙子下凡”，就連郭伯母也未必比得上。

聽郭伯母自己說，當(dāng)年她可是被稱作“武林第一美人”，連西毒歐陽鋒都舍下臉來，帶著侄子歐陽克上桃花島向死敵東邪黃藥師提親。由此可見，郭伯母當(dāng)年是有多美。

我看著小龍女那張?zhí)煜碌谝坏拿廊四槪瑓s是純粹欣賞的目光。這是一張讓人生不起欲望的臉。而且，我自己才十四歲，還沒到產(chǎn)生欲望的年紀(jì)。

“看什么？”她終于開口說道。

“自然是看，能讓蒙古小王子都屈尊入贅古墓派的天下第一美人了！”我有些調(diào)笑道。

“我美不美關(guān)他們什么事！”她語氣還是那么冷淡。是的，除了這幾個詞，我真的沒有什么好詞匯來形容她了。

“孫婆婆說的真對。如果她不在了，真不知道你會怎么讓自己活下去。這樣的語氣，很難讓人想幫你。當(dāng)然，以你的美貌，也還是有人會幫你的。可是啊，你在古墓里待的又久，不懂人心險惡，哪天被人騙了都是有可能的。”

“若是如此，我終身待在古墓里便是了。反正古墓門規(guī)規(guī)定，門中弟子終身不得下山。”小龍女說道。

“難怪孫婆婆會擔(dān)心你會照顧不了自己，把自己餓死了！”我聳聳肩地說道。

“死便死了，人活著本來就會死，不過是早死晚死的區(qū)別罷了！”不過芳華年齡，她卻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我驚看了許久，還沒能在她臉上找到其它意思，只能說道：“你倒是看得很開。要知道外面世界有多少人嘗到了活著的滋味，便想著一切辦法不要死咧，尤其是那些名利在身的人物。古來今往，奢求長生不死的皇帝就是最好的例證。你知道道士是怎么來的嗎？”

她定定地看著我，也不回答。

我只好繼續(xù)說道：“就是某些人企圖騙人錢財，就誆騙世人說當(dāng)?shù)朗靠梢孕尴桑篮罂梢陨斐上桑瑥拇碎L生不死。這就是道士一開始的由來。可見世人多么渴望不死啊！”

“真的能不死嗎？”小龍女一針見血地問道。

“自然是可以的，只不過成仙之道不在這個世界罷了。”的確如此，道之內(nèi)，無數(shù)時空，總會存在不死之道的，我并沒有說謊。

“不在這個世界？”她疑惑地問道。

“說了你也不懂，你該做的，還是守好自己那顆無懼生死之心吧。”我笑了笑，說了這么一句話。

“那你怕死嗎？”小龍女又問我。

“你看我是怕死的人嗎？”我反問她。

“不是。”她毫不猶豫地說道。

“那你可說錯了，我打心底里絕對是個怕死的人！你之所以看不出我是怕死的人，是因?yàn)槲抑雷约哼€死不了。我現(xiàn)在過得很好，還不想失去生命。只有活著，才會知道活著是多么的奢侈。”我沒有說謊，我的確是怕死的！

她對我的話顯得有些驚愕，張張嘴又沒有說出什么。我們的談話也就止于此了。

過了一會兒，孫婆婆回來了，問道：“天晚了，睡了吧？”

小龍女站起身來，向著自己的臥室走去。我則是跟著孫婆婆到了一間石室，卻是在小龍女房間的旁邊。

“過兒，你就住在這間吧。我今天才收拾好的，權(quán)且住著。你的包袱我也放在這里。好好休息吧！”孫婆婆微笑地說道。

“好的！”總感覺婆婆有什么事，讓我感覺怪怪的，不過我還是答應(yīng)了。

…………

接下來的幾天，糧食還夠用，我不用再下山一趟，就是繼續(xù)熟悉著自己的輕功。漸漸地，我的速度和方向感都是琢磨得透徹了。

小龍女依舊是練劍，練劍，練劍。我跟她沒有什么共同語言，最多就是偶爾在吃飯后說兩句。

孫婆婆的傷勢也是一日好過一日了。不過想想也對，我的肉湯美味又滋補(bǔ)！只是她們依舊不吃肉。

這一天，我從山下采購食物回來，就看見小龍女?dāng)鄶嗬m(xù)續(xù)地練劍，沒有了之前的一氣呵成。

我就停下腳步，問道：“龍姑娘，為何今天的劍法與之前很是不同？”

“之前我練的是我古墓派的玉女劍法，現(xiàn)在練的是全真教的全真劍法，自然是不同的。”她沒有掩飾地回答。

“就算是全真劍法，也不是這樣斷斷續(xù)續(xù)的劍法啊。莫非你得到的是假劍法？”

“沒有，這的確是全真劍法。只是我沒有口訣，只有劍招，練起來也就不那么順了。”她解釋道。

“既然有劍招，為什么會沒有口訣呢？”我好奇地問道。

“劍招是王重陽刻在古墓里的，為的是與我古墓派祖師婆婆比較武功，卻沒有留下口訣！”她回答。

“既然沒有口訣，你怎么不去全真教要，偷學(xué)也行啊？”我繼續(xù)問道。

“我小時候也是想去偷學(xué)的，只是師傅知道后，就被罰一天不準(zhǔn)吃飯。還是師姐偷偷給我留了飯菜。”她說到李莫愁，似乎想起什么，不再說下去，直接進(jìn)了古墓。

我聳了聳肩，也是跟著進(jìn)去。

這一晚，吃完晚飯，孫婆婆去洗碗筷，留下我和小龍女還坐著。

“龍姑娘，我問你，王重陽跟你的祖師婆婆有什么仇怨，要在武功上一較高低？”

“我卻是不知，師傅從來也不說。”

“那你想不想要全真劍法的口訣？”

“你有？”

“我沒有，不過，我可以去借。”

“既然沒有，又何必去借？這些個口訣有沒有又有何妨？我自是練自家的玉女劍法便是了，又不稀罕別人的。”

“既然你不稀罕，今天你又為何要練？”

“玉女劍法我已經(jīng)練的很熟悉，很難再有進(jìn)境。練全真劍法不過是我一時無聊的消遣作為罷了。”

“那倒也是，玉女劍法看起來就是為了克制全真劍法才創(chuàng)造出來的。你也不需要稀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