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大家都熟悉了,秦關山建議洪天賜他們把鋪位換到一起,大家聊天方便。其他乘客自然都沒意見,他們六個人就湊到一起。等中午船再靠岸的時候,秦關山就讓隨從小山多買一些吃的東西,熱情地請洪天賜他們三人一起吃,洪天賜他們推辭不掉,只好一起吃了。
一開始洪天賜他們還有些不自然,但是很快發現秦關山是個非常實在的人,大家很快成了好朋友。
雖然大家混的很熟,但是出于禮貌的原因,雙方都沒有問對方的身份。不過洪天賜從聊天中得知,秦關山家里有人在朝廷當大官,他們的吃住都在當地的驛館,難怪他說如果洪天賜他們愿意游玩所有花費都由他負責,原來他有官府接待。
當天晚上,客船到了饒州府碼頭。
雖然已經很晚了,可是遠遠望去,碼頭上還是非常熱鬧,尤其是遠處的貨運碼頭,高高的燈桿上掛著明亮的燈籠,仍然有船在裝卸貨物。
等客船靠上碼頭,看到岸邊還有一些人在等客人,有賣東西的小販,還有接人的轎子。
船上的乘客紛紛讓秦關山和洪天賜等人先下船,然后才跟在后面下船,讓洪天賜感覺很是光彩。
大家下了船后紛紛跟秦關山和洪天賜告辭,秦關山手拿折扇微笑著和大家告別,一副得意的表情。
這時一個官衙模樣的人走過來,對秦關山畢恭畢敬地說:“是秦公子吧,我們知府大人聽說秦公子要過來,這兩天特意讓我在這里等你,他已經在驛館等候多時了,秦公子,趕快上轎吧。”
見饒州知府派人來接自己,秦公子很高興,再次邀請洪天賜他們一同前往。
“天賜賢弟,兩位妹妹,陪兄長我一起游玩幾天吧,一切都由我負責,然后咱們再一起去徽州如何?”
洪天賜心知他們的前面還有很遠的水路、陸路要走,就是到了地方也不知道該如何尋找,一切都是未知,而范雪怡又是偷跑出來的,就想著盡快弄清真相趕快回去,哪肯在游玩上浪費時間,于是說:“謝謝關山兄的好意,不過我們確實有重要的事要去辦,沒辦法陪關山兄了。”
迎接秦關山的官衙也催促秦關山。“秦公子,大人還在等著迎接公子,還是快些上轎吧。”
秦關山見如此,也只好跟洪天賜他們告別了。“那好吧。天賜賢弟,兩位妹妹,如果有緣分的話,我們一定還會相見的,咱們就暫時別過吧。”秦關山拱手說道。
洪天賜他們也拱手告別。“關山兄再會。”
秦關山和兩個仆人分別上了轎子,在官衙的引領下,三個轎子匆匆走遠了。
按洪天賜他們事先的計劃,他們應該在這里換船,走饒河去休寧縣,在休寧縣可以尋找一下,如果沒有結果,就去他們最后的目的地徽州府。
秦關山離開后,洪天賜在碼頭上打聽去休寧縣方向的客船,然后招呼范雪怡和田蓮芯準備過去。走了幾步見范雪怡跟在自己身后,田蓮芯卻像沒聽見,看著遠方發愣。洪天賜又喊了她一聲,她還是沒聽見,就走過去叫她,發現田蓮芯正緊緊地望著秦關山他們走去的方向,不知在看什么。
“蓮芯,關山兄他們已經走遠了,你還發什么呆?咱們也快走吧。”
“先等一下。”田蓮芯說完匆忙找了一個當地人問了些什么,然后急匆匆地走回來跟洪天賜說:“不好了,天賜哥,秦公子他們好像出事了。”
“大驚小怪的,秦公子有官府接待,能出什么事?”洪天賜說道。
“你先別問了,咱們快追上去看一下就知道了。”說著她撒腿就朝秦關山他們遠去的方向追去。
“蓮芯,到底是怎么回事?”洪天賜喊了一聲,可是田蓮芯頭也不回,只是一直往前跑,洪天賜只好緊緊跟在后面。
范雪怡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看兩個人都往前跑只能跟在后面。
這時已經很晚了,離開碼頭的燈光,四處一片黑色,只能隱約看到遠處的三頂小轎,前面好像有個轉彎,很快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洪天賜追上田蓮芯問:“蓮芯,到底怎么了?”
“那幾個轎夫,可,可能是劫匪。”田蓮芯跑得有些喘不上氣。
“劫匪?你怎么知道?”
“我現在也說不明白,追上去就知道了。”
洪天賜知道田蓮芯聰明,她這樣說一定有她的道理,就放開腳步追上去。前面轉過一個彎出現一片樹林,洪天賜剛跑到樹林邊,就聽到前面樹林里傳來一陣打斗之聲,他在心里大叫一聲“不好!”,往樹林里沖過去,果然發現情況不對,秦關山他們確實遇上了麻煩。
借著微弱的夜光,看見三個轎子都歪倒在地上,食盒和行李箱也都散落在地上,有一個人正在翻行李箱,好像在里面尋找什么。箱子里面的東西都被倒了出來,有一些碎銀子掉落出來,可是他并沒有拿,看起來他應該在找別的東西。
再往稍遠一點看,六個轎夫手拿單刀,兩人一伙正跟秦關山三人打斗。
洪天賜知道田蓮芯說的不錯,秦關山他們果真遇到了劫匪。
就見秦關山正用他那把大扇子跟兩個劫匪打斗。雖然面對的是兩個手拿單刀的劫匪,但秦關山的動作依然瀟灑漂亮,完全看不出是生死相搏。不過跟他打斗的兩個劫匪也不一般,把秦關山死死攔住,不讓他靠近箱子。
再看老王那邊,正跟另外三個人在打斗,在船上跟劫匪打斗時,老王在秦關山身后幫忙,洪天賜沒看出他有什么本事,此刻見他把扁擔當兵器向三個劫匪猛攻,想沖過去保護他們的行李。從他的招式上看他是練過棍法的,而且棍法還相當不錯,但是他的三個對手也不含糊,三把單刀把他纏得死死的,他根本就過不去。
最后看小山,他一只手拿著食盒蓋當盾牌,另一只手拿著一個短棍一樣的東西跟一個人打斗,看起來他的武藝最差,可是這個劫匪好像并不想傷人,只是把秦關山他們擋住,所以小山這里也沒什么危險。
聽那個翻箱子的劫匪罵道:“媽的,快說東西放到哪里了?不說殺了你們。”
很顯然這個劫匪把箱子翻完了,并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東西。
“東西都在這里,不知道你想要什么?”老王一邊打斗一邊說道。
“少廢話,快說字畫在哪里?”
“字畫?什么字畫?我們帶的都是隨身用的東西,哪有什么畫。”
“媽的,要錢不要命的家伙。快把他們拿下,看他們到時候說不說。”
這個劫匪這樣一說,其他六個劫匪突然變得兇悍起來,一起施展開凌厲的攻勢向秦關山三人進攻,形勢馬上就嚴峻起來。
洪天賜馬上猜出來,一開始這個劫匪頭頭只是讓其他六個劫匪拖住秦關山三人,好讓他翻箱子找東西。現在他找不到東西,就下令讓他的同伙把秦關山三人抓住,然后從他們口中問出他們想要的東西,此時這些劫匪才認真起來。
洪天賜知道自己必須出手了,否則秦公子他們會有危險,于是站出來大喊一聲:“大家都住手!”
洪天賜出現的非常突然,把雙方都嚇了一跳。
秦關山見洪天賜過來了,心里非常高興,大聲喊:“賢弟你來的正好,這幾個家伙是劫匪,快去報官。”
洪天賜心想秦公子這人可真有意思,現在去報官?恐怕等自己報官回來他們三人早沒命了,因此他依然往前走。雖然現場的光線很黑,洪天賜還是一眼就認出正在翻箱子的劫匪就是在湖口碼頭最后上船的那個人。
那個劫匪也認出了洪天賜,脫口說出:“是你?怎么,你也是沖字畫來的嗎?”
洪天賜楞了一下。“字畫?什么字畫?”
這人看洪天賜疑惑的表情馬上就知道洪天賜與自己的目的不同,就厲聲對洪天賜說:“小子,既然不關你的事,就趕快走開吧,別壞了我們的事。”
“是不關我事,但是這位關山兄是我的朋友,他的事我一定要管,你們趕快走開,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洪天賜手里沒有家伙,知道這幾個人都不好對付,所以也不敢貿然動手,想嚇跑這幾個人。
這幾個人確實是在鄱陽湖上劫船的其中幾個劫匪,他們常常在鄱陽湖上搶劫作案,翻東西的這個劫匪不知道怎么知道了秦關山他們隨身帶著值錢的字畫,就尾隨秦關山他們上了船,然后利用客船在碼頭停靠的機會,把船上的情況告訴他的同伙,讓他的同伙乘小船追上來半夜作案。幸虧秦關山和洪天賜出去擋住劫匪,范雪怡和田蓮芯在船艙里用彈弓配合,才把這些劫匪打退。
當時這個劫匪就在船艙里,本想里應外合,可是洪天賜的出現,讓他弄不清楚船艙里是不是還有其他高手,就沒敢在船艙里動手。從秦關山和洪天賜的聊天中他得知,秦關山要在饒州府下船,他就在饒州府上一站下了船,然后和他的那幫同伙快速趕到饒州府碼頭,化裝成官衙和轎夫,把秦關山他們騙到現在這個偏僻的地點,然后露出真面目,讓秦關山交出字畫。秦關山當然不肯,他們雙方就動手打了起來。沒想到這些劫匪武藝了得,秦關山主仆三人眼看不敵,幸好被田蓮芯看出問題,最后洪天賜他們追了上來。
這個劫匪聽洪天賜說他是秦關山的朋友,知道必須先把洪天賜打發了,所以他拎起放在地上的單刀,氣勢洶洶地地迎了過來。“小子,你這可是自找的。”
洪天賜見這個劫匪手里有家伙,站住后慢慢地往后退,并把身上的包袱拿下來仍在地上。
洪天賜在柳家寨跟柳成云學八方打時,曾經跟柳成云聊過他前些日子在武陵山和漢口鎮的各種遭遇。柳成云聽了洪天賜跟武陵七鬼等人交手的情況后,特意教了洪天賜幾種空手奪刃的招式,說學會這些招式可以更好的保護自己,洪天賜就細心學習,還讓柳成云幫著練了兩天。昨天晚上在船上因為地方狹窄,洪天賜沒敢施展,現在他準備試一下,就等這個劫匪出手。
這個劫匪來到洪天賜面前舉刀就砍,洪天賜后退一步,把單刀躲過。劫匪第二刀馬上又砍過來,洪天賜再退,又躲過這一刀,劫匪以為洪天賜害怕,第三刀也砍過來,洪天賜等刀落下來,突然側身一躲,劫匪的第三刀又砍空了,拿刀的胳膊也被洪天賜抓住了。就見洪天賜用貼身訣的招式腳下一絆身體用力,劫匪就仰面摔倒,洪天賜順勢一扭這劫匪的手腕,劫匪的單刀就脫手了。
洪天賜一出手就有了結果,心里非常高興,沒想到這個劫匪是個慣匪,經驗非常豐富,鋼刀雖然脫手,但馬上向洪天賜一腳蹬過來,把洪天賜蹬倒了。
劫匪爬起來就去撿單刀,就在他的手剛觸到單刀時,突然像是被燙了一樣,慘叫一聲縮回手,用另一只手使勁揉。原來他被范雪怡一彈弓打在手上。
洪天賜被劫匪蹬倒心里冒火,上去就給了劫匪一腳。這劫匪也真頑強,忍痛跟洪天賜空手打斗起來。洪天賜練過連環腿,又新學了八方打,這劫匪雖然腿腳也不錯,但不是洪天賜的對手,被洪天賜幾下踢倒。
就這工夫,與秦關山打斗的一個劫匪也被什么東西打中了,他大叫了一聲,動作馬上慢了下來。
其他劫匪急忙問:“怎么啦?”
這劫匪回答說:“什么人用暗器打了我一下。”
就在這時跟老王和小山打斗的人也分別被打中,紛紛發出叫喊。
跟洪天賜打斗的劫匪發現洪天賜一伙還有人,知道情況不對,馬上大喊一聲:“情況不好,快跑!”轉身撒腿就跑。
其他劫匪聞聲馬上跟著逃跑,期間又有兩個人被彈弓打中,可是他們連頭也不敢回,都只是叫罵著拼命奔逃,轉眼間就消失在黑暗中。
老王和小山什么都顧不上,馬上過去查看行李和食盒,秦關山卻向幾個劫匪追過去。
洪天賜急忙沖秦關山喊:“關山兄,窮寇莫追,小心有埋伏。”秦關山這才停下腳步,轉身往回走。
“關山兄,你們都沒事吧?”洪天賜關心地問道。
“我沒事。老王,小山,你們怎么樣?”
“公子,我們都沒事。”
洪天賜這才松了一口氣。
秦關山走過來問:“老王,少了什么東西沒有?”
老王和小山把東西收拾了一下,然后回答說:“公子,東西都在。”
這時秦關山才看見范雪怡和田蓮芯站在遠處。
“天賜賢弟,兩位妹妹,今天多謝你們趕過來了,要不然我們今天就有大麻煩了。”
洪天賜急忙說:“關山兄客氣了。咱們是朋友,還用說什么謝字。”
范雪怡說:“關山兄,有什么話一會再說也不遲。我看這里很偏僻,萬一剛才那些人找來幫手就麻煩了,咱們還是趕快離開這里吧?”
洪天賜也說:“關山兄,雪怡說的很對,咱們馬上離開這里吧。”
大家馬上一起離開這片樹林,順來路往回走,來到人多的碼頭附近。
這個時候夜已經深了,但是遠處的碼頭上還是十分忙碌,不停地有各種貨船在碼頭上裝卸貨物。諒那些劫匪是不會來人多的地方鬧事的,大家這才停下腳步。
剛剛折騰了一番,此刻大家都有些餓了,遠遠看去碼頭附近還有飯鋪在營業,秦關山就讓老王和小山去買些吃的東西來,田蓮芯跟著去了。過了一會兒三人拿著一些包子回來了。
秦關山也顧不得味道好不好了,狼吞虎咽的吃起來。
吃完包子,秦關山又說到剛才的事:“天賜賢弟,我有個疑問,剛才你們是怎么知道他們是劫匪,跟過來救我們的?”
洪天賜解釋說:“剛才是蓮芯看出問題的,事情緊急我還沒來得及問。”
“哦,是蓮芯妹妹,你看出什么問題了?”
田蓮芯說道:“在船上看到最后上船的那個人時我就有些疑問。別人出門都背著包袱,帶著隨身用的衣物和錢財,這人卻什么都沒拿,不像出遠門的。可是他卻跟我們坐了兩天船,走了很遠的路,非常可疑。昨天半夜發生了劫船事件后我更多了幾分警惕。下船時看見那個官衙帶著三個轎子接關山兄時我就產生了懷疑,因為在船上跟你們聊天時聽你說,你們是一路隨意游玩過來的,在湖口碼頭上船時又非常匆忙,當地官府是如何提前知道你們要來饒州府碼頭的?又是如何知道你們一行是三個人的?就多了個心眼,仔細看了一下那幾個轎夫,結果發現其中一個轎夫很像最后上船的那個人。不過我有些拿不準,因為他已經在饒州府的前一站下船了,按說不會出現在這里?就留心看了一會兒,結果看見他們抬著你們往右邊拐彎走了。我趕快找碼頭上的人問了一下,得知要去城里應該一直往前走,我馬上判斷你們可能出事了,就告訴天賜哥一起追過來,幸好沒有來晚。”
聽到這里,秦關山長嘆一聲:“唉,枉我讀了這么多年書,又練了這么多年武術,竟然連劫匪的這點伎倆都沒看出來,真是慚愧呀。”
田蓮芯說:“從這幾天的情況看,他們早就把關山兄你盯上了,你們是不是帶了什么貴重物品,被這些人發現啦?”
秦關山大大方方地承認了。“蓮芯妹妹問的不錯,不瞞你們說,我身邊確實帶著一件值錢的東西,是別人送給家父的一幅畫,肯定是這件事被這些人知道了,所以才一路跟過來要搶走。”
“什么畫這樣值錢?”
洪天賜急忙制止田蓮芯。“別亂問!”然后沖秦關山抱歉地說道,“關山兄,蓮芯不懂事亂問,你別介意。”
秦關山笑著說:“天賜賢弟這是哪里話,我們都是朋友,你們就是不問我也想跟你們說。不瞞各位,家父在朝廷做官,我是家里的老兒子,除了讀書家里的事都不用我管。我這人除了讀書,最大的愛好就是練武,所以這趟出來游玩最大的目的就是想認識名師,提高一下武藝。因為家父的關系,盡管我并沒有張揚,但是有些地方的官員還是知道了我們的行蹤,都主動巴結我,給我提供了各種方便,所以我的出行非常順利。這幅畫是家父以前的部下送給家父的,說是不值錢的東西,我就代家父收下了。不過過后我有些疑問,找了個字畫店看了一下,結果老板告訴我,這應該是宋代畫家的畫作,至少值幾百兩銀子,可能就是這時被盯上了。就是因為這一路上經常有官府接待,我已經習慣了,所以見有人來接我就當成是理所當然了,根本就沒想仔細地辨認一下。多虧老王察覺情況不對讓轎子停下,就發生了后面的事,要不是你們趕過來就吃大虧了。只是他們想不到這幅畫就被我們藏在食盒底下的夾層里,他們根本就發現不了。食盒的上面還放有碗碟和酒杯,如果有人翻動就會發出聲響,所以非常安全,剛才這伙劫匪也才沒有翻到。”
聽完秦關山的講述,范雪怡說:“難怪小山時刻都拎著食盒,原來里面另有乾坤。不過現在世道混亂,你只帶兩個隨從,還帶著寶貝四處云游,也夠大膽的了。”
秦關山說:“這些年我拜過好幾位名師,也學了好多拳法招式,還特意找人做了這把鐵扇子當兵器。幾位師父都說我的武術學得不錯,我也找了一些練武人比試過,結果他們都不是我的對手,我也自認為自己的武術已經非常好了,所以只帶了家人中武術最好的老王和辦事伶俐的小山就出來了,沒想到會遇上這些劫匪。說句實話,我今天跟這些人拼命不是因為這幅畫,而是我咽不下這口氣,我學了這些年武術,難道還打不過幾個劫匪嗎?”
聽了秦關山非常坦率的話,范雪怡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洪天賜趕緊給她使了一個眼色,她自己也感覺有些失態,急忙把笑忍住,怕秦關山面子下不來。
秦關山卻絲毫也沒有不高興的樣子,誠懇地說:“天賜賢弟,在船上我沒看出你有多大本事,今天一看你比兄長我的本事強多了,能不能給我指點一下?”
洪天賜聽秦關山這樣說,感覺有些不好意思,急忙對秦關山說道:“關山兄,我自己的武術還差的遠,怎么能指點你。”
“關山兄,哪有你這樣跟別人請教的,怎么也得先拜師吧。”田蓮芯跟秦關山開玩笑。
“好哇,今天我就拜天賜賢弟為師。師父,弟子秦......”秦關山站起來就要給洪天賜行禮,洪天賜急忙站起來攔住了。
“關山兄,蓮芯頑皮愛開玩笑,你怎么也跟著起哄。快饒了我吧。”
大家一起笑起來,笑的肚子都疼了。
范雪怡通過秦關山兩次與劫匪的打斗就知道他學過的武術并不差,差的是他的實戰經驗和應變能力,又見秦關山雖是富家公子但為人十分坦誠,洪天賜若執意謙虛恐怕秦關山會有想法,就對洪天賜說道:“天賜哥,你就把你練武的經驗跟關山兄說一下吧,也許對關山兄練武會有幫助。”
洪天賜想了一下說:“好吧。我先問一下,關山兄都學過什么招式?”
“我學過太祖拳,金剛拳,還學過七星劍,鐵扇功,還學過......”
秦關山的話還沒說完,旁邊范雪怡又笑出聲了。
秦關山一臉疑惑。“怎么,我學的功夫不夠嗎?”
這回連洪天賜也憋不住笑了,秦關山跟大家一起又笑了一陣。
笑聲停下后洪天賜說:“關山兄,能有機會學這么多拳法真是有福氣,不過在我看來你的武術應該學的更精一些,否則什么都學什么都不精,一旦真的使用就會有問題。而且這樣學效果也不好,如果先把一種拳法練精了,再練其他的拳法就更好了。”
“天賜賢弟說的道理我也懂,就是不知道應該重點練什么好?”
大家又一起笑了一回。
等大家笑夠了,范雪怡一本正經地說:“關山兄,小妹給你一個建議吧,你還是應該練你的鐵扇功,因為用兵器比拳頭威力更大,還符合關山兄你瀟灑的外表。”
聽了范雪怡的建議,洪天賜在心里暗暗發笑。范雪怡的話有些戲謔的成分,但是這個建議真的很適合秦關山,不得不佩服范雪怡的眼光。
秦關山一本正經地說:“嗯,雪怡妹妹的話很有道理,以后我就專心練鐵扇功了。”
田蓮芯笑著說:“太好了,以后我就管關山兄叫鐵扇公子了。”
秦關山也笑著說:“好,這個名字我也要了。”
秦關山率直的態度又引來大家的一陣歡笑。
等大家笑完后洪天賜接著說:“我再跟關山兄說一下我練武的經驗。我是在大山里跟師父的兒子一起練武的,當時我們學了很好的拳法,可是出去打架還是打不贏,回來埋怨師父教的招式不好。師父雖然并不贊成我們出去打架,但他還是告訴我們,要學會打架必須首先學會挨打。為了讓我倆學會挨打,他讓我和他兒子進行對抗練習,并且規定每招每式都必須是學過的招式,否則就算失敗,就這樣我倆開始對抗練習。師父的兒子大我一歲,身體也比我強壯,所以更多的是他進攻、我防守,我挨打比他多。就這樣我倆練了大半年,提高都非常大。從關山兄的情況看,你學過的都是非常好的武術,但你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別人怎么敢真的跟你動手比試,在我看來你就是實戰經驗不夠,一旦跟外人打斗,學過的招式無法完全施展出來,如果你的實戰經驗多了,能把學到的招式都使出來,就一定會成為高手。”
“唉,我要是早認識你這個兄弟就好了。如果日后有機會,我一定跟你多多請教。對了,說了半天,還不知道到哪里能找到天賜賢弟?”
洪天賜還沒有說話,范雪怡先回答說:“你可以去英山柳家寨。”
“啊,你們是柳家寨人,難怪武術這樣好。”
“你知道柳家寨?”
“當然了,我好歹也拜過多位師父,練過多年武術了,怎么可能不知道柳家寨。以后我如果有空,一定去柳家寨看你們。”
“好,咱們一言為定。”
秦關山長嘆了一聲說:“唉,天賜賢弟可真有福氣,有這樣兩個即漂亮又有本事的妹妹陪在身邊,真不知道是如何修來的福氣。”
“關山兄,你又胡說了。”洪天賜的臉紅了,好在天黑沒人看到。
秦關山笑了一下說:“天賜賢弟,我可不是胡說,別看練武術我不如你,但是看女人的本事我比你強。在船上我就看出來了,雪怡妹妹和蓮芯妹妹看你的眼神不像兄妹之間的眼神,兩位妹妹,我說的對嗎?”
聽秦關山這樣說,范雪怡和田蓮芯都不干了。
“關山兄,我是天賜哥的小弟,你胡說什么?”田蓮芯的心事被秦關山點破了,有些尷尬。
“就是,你這個當大哥的,眼睛凈往哪兒看啊!”范雪怡也有些羞臊。
“唉,怎么說實話都不受人歡迎啊。”秦關山還是裝出一付委屈的樣子。
洪天賜趕快轉移話題。“好了,大家都別說笑了。關山兄,你還要在這里待幾天嗎?你們有貴重物品的事可能還有其他人知道,也可能還有其他劫匪跟蹤你,這些天最好讓官府派人保護你,或者盡快離開這里為好。”
聽洪天賜這樣說,秦關山也有些擔心了。
“天賜賢弟,你們要去哪里?”
“不瞞關山兄,我們有事要去徽州城。”
“你們要去徽州府?太巧了,我正好要去JDZ,咱們是同路。不如咱們現在就一起走,人多可以安全一些。”
“好哇,有關山兄,路上還能熱鬧一些。”田蓮芯首先贊成。
洪天賜說:“關山兄,那咱們就立刻動身吧。”
“好。”
大家立刻動手,向饒河碼頭走去。
來到饒河碼頭,見不時有各種船只來往,每只船看見洪天賜他們站在岸邊,都‘梆梆’地敲響竹梆子詢問他們是否在等船,只是因為船上剩余的鋪位都容不下六個人,他們就一直等著,終于有一只去往JDZ的船上可以容納下六個人,大家就一起上了船。
有了之前的經驗,秦關山讓老王和小山輪流休息,保持有人監視情況,其他人就放心地睡了一夜。
人多就是熱鬧。秦關山知識淵博,沒事時就給大家講故事,田蓮芯又經常跟秦關山斗嘴,旅途的氣氛活躍多了,一路上也不覺得枯燥。
這一路上吃喝都被秦關山給包了,不讓他負責他也不干,每到一處碼頭,隨從老王和小山都會下船買東西吃,所以這段旅程很愜意。
因為這一段往來的船只很多,所以相對說起來也比湖上乘船安全多了,所以大家的精神也比較放松。
船先走饒河,然后再進入饒河的支流昌江。因為是往上游走,所以船速并不快,雖然日夜兼程,等走到瓷都JDZ,已經走了三天。
因為這只船就到了JDZ就不在往前走了,大家一起下了船。
“天賜賢弟,兩位妹妹,真的不想跟我一起游玩一下嗎?”
秦關山再次邀請洪天賜三人,洪天賜再次謝絕。
“關山兄,我們是去徽州府找人的,真沒工夫陪你游玩,只能說抱歉了。”
“那好吧。晚幾日我也會去徽州府,如果有緣分,咱們就徽州府再見吧。兩位妹妹,咱們過幾日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