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芽衣端起已經(jīng)涼的差不多的茶水，默不作聲地抿了一口。“聽上去……挺勵志的哈……”她有些尷尬地找著話題，“那，你們最后還是想起來對方了？”

N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表情。“算是吧。”

“想起來？”透子母親歪著頭看著他倆，“你們之前見過嗎？”

“啊，您應(yīng)該還記得透子小時候擅自跑到森林里的事吧？”N指出，“就是那次。”

透子母親若有所思地看著天花板。“那次啊……”她輕輕笑出聲來，“想不到那孩子四處瞎跑也能給自己的未來奠定基礎(chǔ)啊。”

芽衣和N交換了一下眼神，在心里默默為這位思子心切的母親感慨了一下。突然，芽衣一個激靈，失聲喊了出來：“哦，對了！”

N被這一聲喊嚇了一跳，抱怨道：“你怎么總是這么一驚一乍的？”

“對不起啦。”芽衣?lián)蠐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解釋道，“是雷希拉姆。上次我去你的城堡參觀時，你不是把它給我了嗎？變成石頭以后。”芽衣一邊說一邊從背包里掏出一枚高級球，“雖然我后來確實把它收服了，但它好像一直悶悶不樂的，不管我怎么做都沒辦法哄它開心……”她把高級球遞給N，“所以我想，也許還是讓它在你那里生活比較合適……”

N看了看高級球，又看了看芽衣，說道：“你應(yīng)該多等等。羈絆又不是一天結(jié)成的。”他狡黠地眨了眨眼，“也許你可以考慮考慮，不要整天把它關(guān)在球里。”

“你在開玩笑吧？！”芽衣睜大眼睛，“那么大一條龍，你讓我成天把它帶在身后滿世界亂跑？”

“多風(fēng)光的事啊。”N揶揄道，“再說，你可以坐著它飛啊。”

“真不好意思，我想我在幾分鐘前忽然有了恐高癥。”芽衣把球硬塞到N手里，“與其讓它那么不快樂地生活在我這里，還不如把它放了呢。所以，以后雷希拉姆還是拜托你啦。”

N看著芽衣，目光閃爍。“你確定？如果以后你又想它了怎么辦？”

“我又沒真把它放了。”芽衣悶哼一聲，“你可得當(dāng)好這個中介啊。”

N抑制住翻白眼的沖動，嘆了口氣。“好吧，如果你真那么認(rèn)為……”話還沒說完，N就被一陣無線通訊器的響聲打斷了。他看向芽衣，卻發(fā)現(xiàn)芽衣也正看著自己。

“不是你的？”兩人同時問道。話音未落，透子母親突然跳了起來，慌慌張張地朝樓梯跑去。N和芽衣看著她匆忙的背影，隱約明白了什么。

“可算想起來給家里打電話了……什么？你當(dāng)然找不著啦，他就在咱們家里呢……喂？透子？這孩子……”

當(dāng)透子母親再次下樓的時候，她已經(jīng)由先前的愁容滿面變成了滿面春光。“還是像以前那樣風(fēng)風(fēng)火火啊……”她看向N，繼續(xù)說道，“聽剛才那口氣，現(xiàn)在她應(yīng)該正在往家趕的路上呢。”

“哦，這樣啊……”N一邊答應(yīng)著一邊站起身，“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走什么走？”芽衣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人家是特地來找你的耶！”

N一把把胳膊從芽衣手里抽出來：“開玩笑吧？這也太突然了吧！”

“這多浪漫啊！”芽衣不依不饒地堵在門口，“你不覺得大半夜有個女孩子專門趕回來找你是件很幸福的事嗎？”

“一點都不幸福……”

“嗯，芽衣……如果N想走的話就讓他走吧……這確實有點突然，換了誰都很難接受的……”透子母親忽然開口道，“你得替當(dāng)事人考慮考慮，對吧？”

“誒？”芽衣愣了一下，“怎么連您也站在他那邊啊！”

透子母親笑了笑，不置可否。芽衣心不甘情不愿地哼了長長的一聲，用后鼻音說道：“好吧……那我也走了。既然透子姐都回來了，我也不可能在這兒住一晚上了。”

“我送你到唐草鎮(zhèn)吧。”透子母親一邊說一邊從茶幾上拿起鑰匙，“那兒就有精靈中心。大晚上的讓你一個小姑娘走夜路也挺不讓人放心的。”

“我又不是第一次走……而且有N在啦。”芽衣歪了歪腦袋，“您也得歇著……不過您一定要送的話，我也不介意啦……”

“其實我也是想半道迎一下透子。”透子母親走到玄關(guān)處，解釋道，“雖然有可能直接飛回來，但也許我能在唐草鎮(zhèn)碰上她。”

“就算飛回來她也是要經(jīng)過唐草鎮(zhèn)的。”N插話道，“再往南是未開發(fā)區(qū)，多危險的東西都有可能碰見，透子不會傻到從那種地方飛過來的。”

“管它呢。”芽衣?lián)Q好鞋子，一蹦一跳地跑出小別墅，“反正她總是要回這個家里的。”

N和透子母親對視一眼，一前一后地跟了上去。在離開2號道路之前，一切都很平靜。然而，就在他們即將踏進(jìn)唐草鎮(zhèn)的時候，一個人影沖了過來，撞到了透子母親懷里。隨即，一聲驚喜的叫聲便傳了出來：“媽媽！”

“好戲。”芽衣翻了個白眼，嘟嘟囔囔。在她身邊，N正一步一步地挪動，試圖趁沒被發(fā)覺之前溜走。不過，這個愿望顯然不能被達(dá)成了——透子從母親懷里站起來，頗為不爽地喝道：

“你是故意的吧！”

逃跑計劃失敗，N索性站在原地反駁道：“什么故不故意？我又不知道你會大半夜跑回來！”

“那之前呢？”透子向前跨出幾步，仰頭看著N，身子幾乎快貼到他的胸口上了，“我是無意間聽到別人的閑聊，說合眾的雷紋市好像每個禮拜五都有一個綠頭發(fā)的傻小子在摩天輪跟前傻站著，才千里迢迢趕回來的！”

N皺著眉頭，喃喃道：“我敢用我整個后半輩子打賭，人家的原話絕對不是這樣的。”

“我才不管原話是什么呢！我可是從五點半一直等到現(xiàn)在啊！要不是媽媽……”透子頓了頓，改口道，“母親跟我說你在我家待著，我備不住還在那兒發(fā)呆呢！”

“等等，五點半？”芽衣小心翼翼地插了一句嘴，“那當(dāng)時我和N在飛云市上方看見的那個一閃而過的影子就是你咯？”

透子看著她，眨了眨眼。“我好像確實在飛云市上面飛過一段時間……但是那都不重要啦！”她調(diào)轉(zhuǎn)槍口，“變成現(xiàn)在這樣都是這家伙弄的！”

“什么叫我弄的啊？”N反駁道，“看你兩年都不回來，我還以為你從此就在合眾銷聲匿跡了呢。”

“你是笨蛋嗎？我的家在這里耶！”透子一邊說一邊從包里掏出一枚精靈球，“有必要讓你清醒清醒了！”說罷，她一揮手，精靈球順勢飛出，而她本人也在一陣紅光過后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仳T在了捷克羅姆背上。N愣了會兒神，露出會心一笑的表情：“剛剛好像聽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話啊。”

“誒？”芽衣忽然明白了什么，急忙跑過去試圖攔住準(zhǔn)備拋出高級球的N：“那個，不要一見面就打架嘛，有事好商量對不對……哇！”

一聲轟鳴過后，兩龍兩人全部從地面上消失了。芽衣抬起頭看向夜空，表情復(fù)雜。繁星點點的紫色夜幕中，一紅一藍(lán)兩道光束不斷碰撞，間或伴隨著兩條龍的咆哮。

“怎怎怎怎……怎么回事呀，剛才那聲巨響？”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芽衣不禁扭過頭去：“貝爾前輩！”

金發(fā)女孩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眼睛流露出驚慌失措的神色。“本來博士已經(jīng)打算收工的了，結(jié)果聽見外面好像爆炸了一樣……”當(dāng)看到半空中正在互相攻擊的兩條巨龍時，她的語言更凌亂了，“那是怎么回事？又要開始了嗎？因為什么？”

“老實說，是N和透子啦……”芽衣無奈地看著貝爾，“剛一見面就干架，我想除了他們應(yīng)該也沒誰了……”

聽完這話，貝爾的神情漸漸平靜下來。“你是說，透子回來了啊……”

透子母親仰頭看著夜空中打得正歡的兩個人，不識時務(wù)地感嘆道：“看來他們的關(guān)系確實不錯啊……”

芽衣睜大眼睛，瞪著這位與孩子久別重逢的母親，不可思議地問道：“您哪只眼睛看出他們關(guān)系好了啊？”

“作為一個雙龍之戰(zhàn)的目擊者，我可以很自信地說，這絕對是關(guān)系好的表現(xiàn)。”另一個聲音插了進(jìn)來，“真打起來的話，這兩條龍一下就能把唐草鎮(zhèn)解決掉。”

“裘倫前輩！”芽衣叫出聲來，“您怎么……”

“別忘了，我老家在鹿子鎮(zhèn)。”稚氣未脫的少年友好地碰了碰芽衣的胳膊，“而且，我這次來，也是想見見一些老朋友。”說著，他歪了歪頭，示意芽衣往他身后看。芽衣瞥了一眼，驚訝程度越來越深：“您和他們是老朋友？”

“當(dāng)然。”在裘倫身后并肩站著的三個小伙子中，一名藍(lán)發(fā)少年十分自然地回答道，“怎么說我們也是他的前輩，雖然后來辭職了。”

“本來我們是在三耀咖啡廳敘舊來著，”旁邊那名長著一頭紅發(fā)的少年接話道，“后來裘倫說他要回家一趟，問我們要不要去。”

最后一段話由那位看上去溫文爾雅的綠發(fā)少年陳述：“我們想了一下，反正咖啡廳晚上也是關(guān)門的，何不去看看新同事的家庭生活？結(jié)果剛走到這兒，就聽見天空一聲巨響……”

“雙龍閃亮登場。”裘倫接話的時候幾乎要笑場，“我想他倆是在實踐不打不相識這個英雄主義原則吧。”

“那個……”貝爾軟軟的聲音傳了出來，“當(dāng)時沒有通知到你們真是抱歉……”

“啊，沒關(guān)系。”綠發(fā)少年大度地擺了擺手，“不管怎么說，我們這也算看見弱化版了吧。”

裘倫又仰著頭看了一陣子，說道：“我想咱們還是想辦法制止一下他們吧。再這么打下去，搞不好會把全合眾的人都吵醒。”

“但你要怎么做呢？”貝爾挑起眉毛，“喊一嗓子的話，風(fēng)險會更大吧。”

裘倫張張嘴，剛想反駁，卻意識到空中已經(jīng)有人喊開了：伴隨著一陣能量對波的爆炸聲，透子的一聲尖叫徹底劃破了夜晚的寧靜——

“你這個大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