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說玄煞其實在動,是怎么回事?”落落雙眸緊緊盯著柳蕭,問道。
“我也不知道,方才我閉上眼睛,卻驚奇的見到天空中的玄煞在緩慢移動著,只是現在我睜開眼睛看著玄煞,它卻又沒有動…”柳蕭皺著眉道。
“閉上眼睛嗎?”落落說完就閉上雙眸,對著天空。
片刻后,她睜開眼睛,看著柳蕭疑惑道:“它沒有動,你是不是幻覺?”
“怎么可能?”接著他也閉上眼睛,對著天空。
然后只見柳蕭閉著眼睛準確的指向了天空中的玄煞,道:“它們明明在動,而且都往著一個方向緩慢移動著。”
落落心想,他身上帶有那顆黑色珠子的傳承,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解釋的通了。
“你能不能看到其他什么東西?”落落問道
“我試試。”
只見柳蕭閉著雙眼上下四周看著,片刻后,他睜開眼搖了搖頭道:“看不到,或者除了玄煞以外,這里真沒有任何東西了…”
一時場面有些壓抑,落落看著遠處默默不語,而柳蕭只是呆呆的望著天空,他們的思緒也不知飄向了何處?
“對了,你是怎么進來的?”忽的,落落似乎抓住了關鍵處的地方,而且這個地方卻一直被柳蕭所忽視。
女人的心思永遠是最細膩的!
柳蕭怔了怔,這才反應過來,扶著額頭羞愧道:“我怎么把這茬給忘了。”
說完就立馬盤膝坐下,只因他現在很是著急,這里的又沒有白天與黑夜,根本不知道外面此時過去了多久?如果師傅發現自己不見了,還指不定會急成什么樣?他可不想在修仙的第一天就給師傅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落落就在一旁,美眸緊緊盯著柳蕭,她也想知道對方是怎么進來的,或者怎么出去。
四周一片寂靜,只見落落手指微微發白,明顯有些緊張,如果他能出去的話,或者能讓我也可以出去,落落很想到外面的世界走走看看,所以你一定要成功,不許失敗!落落心中暗暗想到。
她的想法很可愛,也很堅決,卻帶著一絲可憐和令人心疼。
也許柳蕭是知曉落落心中所想,又或者他真的很笨,總之身邊時常有一個人提醒他,總該是好的。
而此時,柳蕭眉頭微皺,如他進來這里初時般!
落落并不知曉,還以為柳蕭是被方才她那一拳留下的暗氣所連累,心中愈發自責。
柳蕭的額頭上一片細密的汗珠,意識如同陷進了沼澤般,混沌沉重不堪。
漸漸的,他恢復如常,如同穿梭在兇險惡劣的海洋,最終流進了平靜的湖水,他的臉上一片安詳。
落落一時看的入迷,盡管看不清他的臉,卻不知為何被他所吸引,可能是他的身份跟自己一樣,都是神界之人,又或者是被他身上安詳的氣息所吸引。
總之,柳蕭閉著眼睛,她深深看著他出神。
只是一瞬間,柳蕭瞬間消失不見了,落落怔了怔,不知為何,心中有些失落。
此刻,聶滄海洞府內。
突然,憑空出現了一個人影,此人自然是柳蕭,他睜開雙眼,一切都是方才的樣子,可為什么還是晚上?
柳蕭看了看四周,確定自己從弒神世界中出來了,可當他看向外面時,竟然還是夜晚!
“難道過了好幾天了嗎?或者…”他不敢想下去,但他大概知道這是這么一回事,如果不是過了好幾晚,那定是這樣!
自他閉著眼知道玄煞其實在緩慢移動時,他就有了這種猜測,但僅僅是猜測,所以,柳蕭打算測驗一番!
他并沒有做什么,只是閉著眼睛一直盤坐,他在等待時間,等待時間的消逝。
良久之后。
只見柳蕭睜開雙眼,眼眸中一片明亮,還有一絲激動,的確,不管是誰即將遇見這樣的事,心里都不會平靜下來,而且柳蕭還是個修真界的菜鳥,連他都知道這件事情逆天,可見一斑!
“距離方才出來,差不多已經過了一個時辰。”柳蕭頓了頓,只見他臉上布滿期待與嚴肅,道:“那就來吧。”
然后柳蕭閉上了雙眼,沉浸在’弒神錄’之中…
只見柳蕭微皺著眉,有了前兩次的感受,柳蕭并沒有露出太多痛楚的模樣。
比較前兩次,一切都很順暢。
只因此時柳蕭的識海中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種變化他本人并不清楚,但如果被修仙界中的其他修士所見到,定會震驚不已!
只因柳蕭他此時的記憶星空之中,原先的黑暗,星空,早已消失不見,如今已經變成了另外一番天地!
一眼望去,盡是大小不一的水灘,而且不知為何,水灘還持續往大里增長著。
修仙界中,把這叫做識海——初識,但唯有筑基可窺得,而且只是窺得!想要修煉,萬中無一!也就是說只有達到筑基就可以窺得神識,但要想修煉,一萬個人之中,只有一人能夠修練成功,修煉神識的條件之苛刻,而其他九千九百九十九個只能等到金丹期,神識自己形成。
可柳蕭卻是把這個古往今來的規則給打破,不僅窺得,而且還在修煉,只是柳蕭他并不知情,不知道自己干出了足以震動仙界的大事!
漸漸的,柳蕭臉上一片安詳,他的識海也平靜了下來。
接著,只見柳蕭的身影又消失不見。
他慢慢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場景。
沒有太陽,沒有時間概念,沒有黑夜,只有天空中的玄煞,還有一望無際的荒漠,四處斷壁殘垣。
他仍然四處看著,好似在尋找什么東西,的確,少了一個熟悉的人。
“難道進來這里時,是隨機的?”柳蕭疑惑道。
“那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里這么大,我到那里去找落落姐?”
柳蕭發現了事情的嚴重性,他并不知道該怎么做?
而此時同在弒神世界中另一處的落落。
落落獨自一人佇立在方才柳蕭離開時的原地,直到此時,她已在這里等待了七個時辰!她望著遠處,似在等待柳蕭的歸來,可柳蕭的確歸來了,只是她未曾發現。
寒風不停的吹著她披在背后的青絲,似要吹走愁緒。
柳蕭還在原地打著轉,苦惱萬分。
忽然,他頓住腳步,低頭思蹙,皺著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
“既然珠子由我掌控,那理所應當弒神錄和這里也應該被我掌控,如此的話…”柳蕭自語道,似找到了解決的辦法。
只見他又閉上雙眼,腦海中的神識卻自動從柳蕭的頭頂悠悠飄蕩而出,很是稀薄,似隨時都會斷掉一般,畢竟他這是初識,只比那些才剛窺得神識之人厲害幾倍,雖然這幾倍是天才與常人的一道天埑。
柳蕭并不知情自己的神識至識海之內脫離而出。
只感覺如同在天空中一般,俯視著整個弒神世界,很是驚奇,柳蕭也沒有太多震驚,畢竟有了前面的那些事情,對于這些也見怪不怪,已經有了些免疫。
然后他低頭看下去,看見了自己的真身,以為是意識離體,但他并沒有想到其實是神識離體,意識與神識只差了一個字,但本身的作用卻是千差萬別。
意識每個人都有,也相當于人的第六感,而神識的作用是非常之多的。
接著,他繼續看著,整個弒神世界并不是太大,但也有方圓一百公里的樣子,而它四周的盡頭卻是無邊的黑暗,給人一種非常危險以及邪惡的感覺!
而弒神世界卻被四周的黑暗所圍繞,形成了一個圓圈。
雖然在天空之中,但看向地面竟看的也清楚真切,柳蕭大為疑惑。
他卻并不清楚,此時,他這是一縷神識,而不是真實的自己,但也不是魂身。
神識離體,’初識’,可以清楚看見方圓一百多里的事物,’修識’可以看清方圓一千多里的事物,‘魂識’可以看清五千多里的一切事物,與此同時也有了魂身,如果敵人的魂身比你強大,這時你就要萬分注意,保護好自己的識海。
因為敵人完全可以在你不經意的情況下,突破你的識海,將你的魂身拉進敵人的識海之內進行戰斗,而敵人卻有擁有不完的神識作為補給,再加上敵人的魂身本就比你強大,如果你想要戰勝,甚至毀滅敵人的魂身,無異于癡人說夢!
而那次古青就是在不經意的情況下,被聶滄海乘機突破識海,把他的魂身拉進了自己的識海之中,最后敗于聶滄海之手。
而在’魂識’之后還有兩個,一個叫’天識’,方圓一萬里的所有事物都看得一清二楚,但很費神識,而修真界修煉到’天識’之人只有一人,那人就是柳凡鶴!
‘天識’之后,也是最后一個,修真界叫它‘真識’!
無人知曉這一階段的用處,只知曉傳說中,‘真識’可以令本身不死不滅!
這就是神識的厲害之處。
然后,柳蕭試圖尋找著落落的身影,果然,在大概距這里幾十多里的地方,一身穿白色的人兒出現在他的神識之中,只見她此時背對著柳蕭,看著遠處,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下方的柳蕭睜開雙眼,神識已然歸于識海內。
柳蕭望著落落的方向,皺著眉:“難道就這般走過去?”柳蕭抓耳撓腮。
“如果能飛行多好,不一會兒就到了…”柳蕭哭喪著臉道。
“瞬移過去也行啊!!”忽的一聲,只見柳蕭似發了瘋一般,望著天空大叫道。
飛行都不行,還瞬移,柳蕭的確只是說笑,或者發泄心中的煩惱,但并不好笑,看上去像個患了失心瘋一般,惹人同情。
也許的確該笑,開心的笑,甚至縱聲狂笑。
只見柳蕭對著天空吼完之后,他的身影就消失不見,似乎的的確確瞬移了。
只因他是珠子的掌控者,至于這個弒神世界也應當被他所掌控。
黑色珠子之中一切都有待柳蕭自己去發現,那個前輩也許給他出了一個難題,但這也正可以磨練出柳蕭的探知能力,如果全告訴了柳蕭,這又有什么意義呢?
豈不是直接將答案交給了柳蕭?
唯一的說明,他很看好柳蕭,并沒有低估柳蕭。
——
落落佇立在原地,一動不動,此刻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連柳蕭的到來,她都沒有察覺。
“落落姐…”
忽的一聲,落落以為是幻聽,或者太過期待,總之她內心是復雜的。
她悠悠轉過身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熟悉的面孔。
他總是這樣邋遢,這般惹人生氣,落落也不說話,就這樣靜靜的看著柳蕭。
柳蕭并沒有注意到對方眼眸中那一閃而過的復雜情緒,對他來說,現在主要的是證實,他來了也僅僅是為了證實這一件事,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一件事。
“落落姐,方才自我離開,現在已經過了多久?”柳蕭盯著對方急忙道
落落有些奇怪柳蕭為何問這樣的問題,但也如實的回道:“已經七個時辰了。”
然后只見柳蕭臉上充滿激動,這就是他想聽到所期待的…
這就相當于別人有一個月時間,而我卻翻了七倍的時間,相當于半年多的時間,的確該激動。
只是這份激動看在落落的眼里卻顯得有些癡楞。
“你傻了?”落落白了他一眼。
“不是,你…知道,我發現了什…么事…情了嗎?”柳蕭連說話都激動不已。
“什么事情?”乏味索然道。
落落并沒有太多興趣,現在只想著柳蕭是否有辦法帶她一起出去,僅此而已。
柳蕭依然沉浸在這件事情給他帶來的沖擊中,絲毫沒有覺察到落落的情緒發生了變化。
“你…要做好準備。”
“你不說我走了…”落落側開身子,準備邁步離去。
“別,別!我說。”柳蕭連忙繞到落落的前方擋住去路,急道。
然后柳蕭正了正神色,看著落落,眼眸中滿是嚴肅,仍有一絲壓抑不住的激動,道:“這個世界內的時間與外界的時間是不一樣的!這個世界的時間比外界快了七倍不止!就比如外界一個時辰,而這里卻是七個時辰的時間!”
柳蕭說完就這樣看著落落,想看看對方是什么反映?
是不是激動不已,或者應該充滿驚駭,再或者被驚的呆住?
這些都是柳蕭想看到的,他的思想也跟孩子發現了新鮮事物一樣,總想著跟大人們分享,也想看看他們的反映,以證明自己的確應該激動,心中充滿自豪。
但這件事對于一個已經存活了有上千年之久的神界之人并沒有造成太多驚訝,連一絲愕然也沒有。
“哦,是嗎?”回答的很簡單,落落的確有些驚訝,也只是驚訝而已,時間對于他來說也就是彈指一揮間,絲毫不在意。
柳蕭一時有些接受不了對方的反映,愣了一楞。
這是怎么回事?難道不應該震驚嗎?
難道應該震驚嗎?
總之,一個涉世未深,眼見短淺,怎能看到世間的千奇百怪?
而另一個已看盡滄海桑田,世間變遷,怎么會為了這么一件普通的事情而感到震驚?
柳蕭不能接受,落落也不清楚柳蕭為何這般激動。
“你就沒有想說的?”柳蕭愕然,不由問道。
“我應該說什么?”落落很平靜,語氣很淡。
淡的冷漠,淡的寒冷!淡的柳蕭連下句話都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