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大軍壓境

果不其然，大軍壓境，比想象之中的要嚴重得多！

尼克一行幾乎是以飛的速度向地精王城進發，而尼克內心中的不祥之感越來越嚴重，他是心急如焚。一方面，他對自己的直覺有著深深的自信，可是另一方面他倒萬分希望自己這次預見錯了。

從容過了刀劈谷，等于就是硬省出兩天的時間，對于先前的預計來說，已經好了很多。可是尼克心中的預感卻一點都沒有好轉。就因為如此，他硬頂著獸人兩人巨頭翻臉的后果，要求大軍飛速開進。

往前的路雖然不好走，卻沒有太危險之處，只是沒有現成的路，跟尼克他們來時不一樣，大軍行進，需要遇山開路，遇水疊橋。不過雖然麻煩，幾乎是眨眼之間，大軍晝夜不停的開到了精靈族的遺忘森林南角，地精王城的所在地。

“有人跡出沒！”尼克與虔力將軍都是久經戰事的人，他們能夠憑珠絲馬跡就可以探查出敵人動向，如果是在近處的話，他們甚至可以從敵人的氣息就能估計出大致的人數。不過，森林之中，一望無跡都是樹木，只有一條小路歪歪扭扭的通向幽深的森林深處——這條路不是地精或獸人開的。

“全體都有！”虔力將軍：“力刻全速前進，時刻準備遭遇敵人……”虔力將軍雖然是受命于王，可是他的作戰素養和人品，在這些天已經讓尼克有所領略，拋開一些上位者的高傲與極度自信之外，他是一個不錯的將領。他跟自己的士兵吃一樣，住一樣，就連自己的帳篷都扎在普通士兵之中，毫不突出。而對敵的狂熱態度，顯示了他是一個獸人的熱血與勇猛。

“將軍，您不要急！”尼克攔住了他的話：“事已至此，應當不慌不亂，否則容易進入敵人圈套！”

“嗯？”虔力將軍一臉的不悅：“在路上的時候你就一直催，怎么到了陣前，你竟然讓大軍停下？難道你怕了？”他的一句話，把尼克噎了個半死。

“咳！”尼克尷尬的說：“并不是那樣的。兵貴神速，我們以速戰取勝，肯定能夠打敵人個措手不及。可是士兵們雖然驍勇，能夠以一敵百，但沒日沒夜的走了這么長時間，即使最強壯的獸人，也不能夠在接下來的戰斗中表現英勇！所以還是讓他們休息一下。”

“不能夠輕敵冒進，以免讓敵人以逸待勞，這樣，不就有損獸人英雄的英名了嗎？”現在大敵當前，絕不能夠先起內訌，因此尼克只得先順著這位獸人大將軍，不出意外還好，如果真出現意外，所有人都沒好處。五千人，放在哪里都捉襟見肘。這不是戰士本領的事，而是戰士們配合的事。

“既然如此，那就先讓大軍休整！”尼克的話果然有效，虔力將軍立刻緩和了下來，下令讓各營休整：“傳令下去，所有部隊一律不得動火生煙，更不得引人耳目！”將軍交待完，這才下營稍息。

“主祭大人，您還好吧。”虔力將軍來探望隨軍的這位祭祀大人。相對于皮糙肉厚的獸人士兵來說，這文弱的祭祀讓這幾天的急行軍折騰的夠嗆，要不是尼克信誓旦旦的說地精有危險，兩大部隊首腦如何也不肯這么快的行軍。

“我還好。”主祭大人半靠在臨時搭好的榻上休息，看樣子氣力仍舊不足。這間房里只有他們兩個，尼克自然是不能夠跟過來的。主祭大人此時也沒有再遮面。白玉般的面龐，仿佛是藝術品一般；如星辰般的眼睛嵌在那里，為這絕世的容顏增添了萬分色彩。鼻尖高高聳起，不同于常人，而那誘人的紅唇，幾乎能夠讓所有人犯那人世初開的原罪。

狐族美人！這位主祭原來是狐族這個美人族的成員之一，狐族中無論男女皆是如玉容顏，這才有“玉面狐族”的稱號。不過這位主祭并沒有那狐族標志性的赤紅長尾，這也是尼克沒有識出這位主祭的原因。

獸人分長尾族與短尾族，長尾族一般情況下都是貴族，如獅族，虎族等；而相應的，短尾族，諸如豬頭人族，羊頭人族或是狗頭人等，基本都是平民。這位主祭，看形象是狐族，卻沒有長尾，這就比較耐人尋味了。不過現在可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大敵當前，先把一些不要緊的事情放在旁邊。

“那個地精呢？”莫蘭主祭問虔力將軍。私底下，他們都看不起身為地精的尼克。雖然地精族已經隱世了這么多年，可是仍舊沒有改變一絲一毫他們在大陸人心中的形象，自私，貪婪與狡猾，雖然尼克并沒有表現這樣，可是從根上，兩位高層就根本沒將他放在眼里，只不過因為有個獸王冠在他手里，受他制約罷了——其實他們也不知道在不在。尼克那天在獸王城里放出了三個版本的獸王冠來源，雖然他們都知道這是尼克的計策，卻不知道具體哪個是真的，不過反正都來了，稍安勿躁吧。

“他要了匹馬，說是前面探路！”虔力將軍說。這一陣子來，尼克也看出，不論是上至將軍還是下至普通士兵，都對這位主祭報以真摯的敬重，有什么事情先問她，有什么東西先想著她。不知是所有的祭祀都這樣，還是她有什么特殊。

“他說先讓士兵們飽餐，之后休息，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晚咱們還是打夜戰。”虔力將軍不屑的說：“真搞不懂，我們獸人什么時候開始打什么夜戰，搞偷襲了！這種感覺真不爽。可是不聽他的吧，他又旁敲側擊的要挾我們。等我把獸王冠拿到手里頭，我一定將這個小東西拆成零件！”

“呵呵！”聽到這，達伽瑪主祭樂了：“將軍大人，我不得不說，這位地精其實還真挺有頭腦，他始終不肯透露關于獸王冠的一個字，不然你知道后，沒準還真忍不住把他‘拆成零件’了！”

“對于這一點，人家可比你清楚多了。”主祭接著說：“他博得信任的方式也不同，直接給你一件實物，而不是說服你或是全給你看。這樣一來，誰都不會輕舉妄動。也不是誰都舍得拆了那么寶貴的東西的。”末了，主祭又加上這么一句。

聽了主祭的話，將軍也是一笑，說：“還真別說，他在刀劈谷時耍的詭計還真讓我大吃一驚，充其量損失了百十匹馬，卻省了幾天的路，那時還真有點讓我驚訝。”

“親王殿下這次讓我們兩個人來，就是為了探查具體的情況，好見機行事。我們一定要把握好尺度，以免不能達成目的。”主祭說：“這次我們可能還真來對了，這個地精有些名堂。我們先由著他來，看他到底能折騰出什么動靜，關鍵時刻我們再隨機應變！”將軍點了點頭。

“一會兒等他回來，讓他過來，我繼續給他治傷。”主祭大人想了一下說道：“他傷得還真重！如果換作別人，斗氣造成的傷早讓人受不了了，可是他卻仍然像個沒事人一樣，這不禁又讓我敬佩起他來。并且，除了這傷，我暗自探查了他的身體，他好像還有其他問題。不過我畢竟不是巫醫，不知道具體怎么回事。這個地精，真讓我糾結！”主祭被自己“苦惱”的樣子弄得哭笑不得。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一直到了四個小時，尼克還是沒有回來。正當兩位大人以為尼克是不是被人干掉了的時候，遠處傳來馬蹄聲。果然是尼克，他滿頭大汗，來到近前，下馬先叫水喝。

喝了一大杯水，尼克喘勻了氣，對兩位大人說：“我剛深入林中，幾乎都探到了地精王城邊上了，終于探到了敵人的行營。他們圍成一圈，像是將地精城包圍了，可是卻并沒有任何戰斗的意思。這讓我百思不得其解！”尼克看著兩位大人，他倒也希望能夠讓兩位大人給予一些啟發。

其實另他更加百思不得其解的事還有一件，他在臨走前，曾經關照地精王考賽利陛下，布下了若干后手，其中的一項就是按他所繪的九宮回龍局，稍微改變一些王城周圍的形勢，從而能夠起到一定的對敵作用，雖然說不上退敵，可是卻有一些阻敵的功效。

剛剛過去的時候，尼克發現，雖然自己的陣勢稍微簡單，也并不是他親自布下，其中有一些漏洞。可是大體的陣勢確實讓陛下給布了出來，能夠起到一些作用。

不過問題就出現在這里。如果敵人來了，那陣勢就應該大破，從而失去陣象。現在他一路行過去，陣雖然破了，但陣勢仍在，這意味著有人靠著技藝，僅破陣，并沒有拆陣。“難道這里也有人懂九宮八卦？”尼克百思不得其解：“可這是我按前世的機數布的陣啊！”

實在想不出來，尼克只好先回營作下一步的準備，畢竟大敵當前，當務之急是要退敵為先。而這一次，一定要先發制人，否則等這兩位大人還過神來，讓他們混水摸了魚，再往下可不好走了。

“兩位大人，現在是傍晚時分，我想等將士他吃飽睡足之后，便可開戰！雖然夜間戰斗不大方便，可是由于我軍人少，影響肯定比敵人小，并且能夠趁夜奇襲，打敵人個措手不及。”

尼克向兩位大人進言：“如果真在光天化日與這群敵人戰斗，我想雖然咱們也能取勝，可是卻難免傷亡慘重。請兩位大人以士兵為重。”

兩位獸人將領似乎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相互對望了一眼，點了點頭，虔力將軍說：“既然如此，那你也準備一下，一會兒再讓主祭大人給你治療一下身上的傷口。咱們可以定在晚間出戰。”

尼克點頭稱謝，這兩天多虧主祭大人的治療，否則身上的傷痛絕不會好這么快。主祭用他那神奇的力量，似乎既是驅散，又是激發，將尼克身上的傷慢慢治療的快好了。每當主祭的神奇歌聲響起，在場的所有獸人都會默頌“阿瑞斯”。尼克有次實在是忍不住了，問：“阿瑞斯是什么意思？”

“阿瑞斯是我們獸人戰無不勝的戰神！”主祭大人堅定的回答，眼神中閃爍著無比的崇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