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仍然在緩緩的開啟,其后顯露出的文字也愈來愈多。
但大廳中的眾人卻無暇去研究那墻上的文字,在機關開啟的響聲與巨震之外,卻是詭異的寂靜。
在火光的照耀下,負手傲立當中的于二先生似乎成為了一座無可逾越的高山。
曹全丁步站著,雙手持槍仍保持著之前擋住于二先生一劍的姿勢。他死死地盯著于二先生身上所穿袍服,臉上陰晴不定,眼神中滿是驚疑。
劉廣隸則站在于二先生背后,臉上雖然仍是那似乎不把一切放在眼里的神色,但卻是在暗暗喘氣,顯然方才那一掌消耗不小,似乎內傷更加重了幾分。那三名年輕人則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劉廣隸身旁,其中那名身著黃色勁裝的青年男子一直狠狠地看著曹全,眼神中滿是仇恨。
溫禱福面若金紙,默默調息,方才接下劉廣隸一掌的左手正在微微發顫。陳曉明則雙掌抵在溫禱福的身后,輸入內力助他平復傷勢。
一時間,大廳中的局勢變得無比的凝重與微妙!
“不對!你這不是真的瀲滟寒光甲!”一直緊盯著于二先生袍服的曹全忽然出聲,打破了僵局。
于二先生眼神一冷,又是一聲冷笑,望著曹全的眼睛說道:“眼神不錯!可惜馬上就用不著了!”
說罷,于二先生轉頭看了一眼劉廣隸,劉廣隸輕輕點頭。瞬間于二先生負在身后的右手向前一劃,一道血色劍芒刺向曹全,而其身后的劉廣隸四人同時沖出,攻向陳曉明兩人。
曹全抓住槍尾的右手一抬,槍尖抵住了劍芒,但到底內力底蘊不足,還差了許多。若不是陰陽兩極真氣循環不息,如潮水般涌向槍尖,曹全幾乎就要敗在這一劍之下。
于二先生見自己一見未能殺敵,心中也是微微驚訝,輕咦了一聲。隨后手腕一轉,劍勢由刺變挑撥開了槍尖。再一回身,劍隨身走,一道璀璨劍氣頓時綻放空中,隨著于二先生劍尖挑向曹全大腿。
電光火石之間,曹全不及多想。大喝一聲向后躍去,同時右肩一扭,強行擺回槍勢。手中槍影翻飛,點點寒光愈閃愈甚,在空中緩緩交織化作朵朵白蓮,迎向劍芒!
只聽一聲巨響,曹全點出白蓮在劍芒之下頃刻消散,劍芒擊散白蓮砍在槍尖之上,曹全只覺雙手一痛,虎口崩裂,手中長槍隨即脫手而出。
劍芒去勢不止,竟將長槍由槍尖開始整個劈為兩半,繼續飛向曹全。眼見曹全就要被斬于劍下,卻突有一高個男子手持漆黑折扇擋在曹全身前,折扇一開一擺,正擋住了劍芒!
“曹全兄弟,我們換換,你去對付那三個!”
陳曉明幫助曹全擋下劍芒,回頭對曹全喊道。卻不停手,手中折扇一收,如判官筆般向著于二先生點去。
曹全應了一聲,向溫禱福那方看去,卻見溫禱福被劉廣隸等四人圍在中間,好在三名年輕人功力較淺,此時溫禱福一柄大刀上下翻飛,還能勉強擋住攻勢。但是在不斷運力之下,之前所受內傷隱有愈演愈烈之勢。
曹全見此不再猶豫,運起輕功,幾次縱躍之后便趕到了溫禱福身旁。一腳踢出,從身后將一名黑衣年輕人踢了個跟頭,雙掌一按拍在了另外一名黑衣年輕人的背心,陰陽二勁透掌而出,將那年輕人拍飛了出去。只見那年輕人飛在空中便噴出數口鮮血,落地之后再無動靜。
曹全偷襲之下連傷兩人,心中一振,回手又是一掌拍出,攻向那身著黃色勁裝的年輕人!
然而那人卻已有防備,拋下了溫禱福?;厣硪粍Γ仆肆艘u擊者的攻勢。待看清來人,只覺怒火上涌,眼神中滿是仇恨的看著曹全。手中劍光一閃,便想取曹全性命,同時一聲大喝,怒道:”曹全小賊,還我師傅命來!“
曹全見著劍光襲來,不及向左右閃避,只得向后一滾,勉強躲開了一劍。忽聽對面怒聲喝罵,再一看那人有些熟悉的面容,心中一動,指著那人說道:“你是蒼南劍派的阿文?!你居然還活著?!”
阿文一聽曹全這話,眼中仇恨更盛,追上前去便又是一劍,想要取下曹全首級。
原來那日蒼南少主陸過德失蹤,阿文作為陸仁賈的大徒弟,被吩咐去尋朝音幫的萬事通和帝王宗的姜游炳幫忙找人。但在他做完事情趕回蒼南山之后,卻恍然發現蒼南派已遭人血洗、幾近滅門!授業恩師陸仁賈更是被斬下頭顱,死不瞑目!阿文含淚為師父與眾多師兄弟收尸之后,在后山找到了藏起來的陸仁賈幼子陸風,從其口問出事情經過。雖然在師父與諸位師兄弟遇害之時,陸風被一弟子護在身后,未能見著行兇之人。但是在之后,卻見著一圓臉方額的光頭男子渾身鮮血從蒼南大殿中爬出,看那模樣應當是近日被抓獲的曹全無疑。
自此,阿文便將曹全認做了殺師仇人,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但一想師傅可能都殞命于曹全手中,而陸風年幼無力復仇,自己孤身一人又武藝低微,恐怕復仇無望。于是等到劉廣隸回到蒼南山時,連磕了一千個響頭,終于求得劉廣隸同意助其復仇。
之后,阿文便將陸風寄養在一老友家中,自己則跟在劉廣隸左右,直至今日來到十八山莊,見著了曹全!
之前阿文見于二先生與曹全動手,只認為曹全片刻便會死于于二先生劍下,便強忍了仇恨,想在幫助陰魔大人退敵之后再鞭尸泄憤。但此時見曹全不僅沒有死,反而偷襲打傷了兩個同伴,看著那光頭圓臉,腦海中不由又想起了往日師父與師兄弟們的模樣。只覺腦海一懵,雙眼充血只見著一片血紅,眼角欲呲,怒發上指!喉頭一甜,竟是吐出了一口心血!當下再無理智,追向曹全,手中長劍亂舞,狀若瘋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