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第二章

第三節(jié)（208）

三箭泉邊怪洞覓翼龍

一聲爆破巨鳥任馳騁

科考隊員們沿著三岔河溯水而上，透過云霧已看到了三箭泉的巔峰。旅游者最好的享受，就是有伴攜游。既能相互照顧，又能繞有風趣的閑聊。

向導講起了三箭泉的故事：“傳說遠古時彝族有一位大力士名叫牛批，率眾人在黑竹溝中打獵。在山中不知不覺地喝完了所帶的飲水。三天以后又饑又餓，隱約之中，一位仙女來到他身邊說：‘英雄啊，請不要著急。鼓起你的勇氣來，水是能找到的。’說完，她舞起彩帶，指著一處地方消失了。牛皮驚醒后，順著仙女指出的方向，看到的是一堵陡巖，他迷惑了。但想起仙女說的話，他毅然拉起弓，連續(xù)射出三箭。霎時，三股泉水，分別從三個箭洞孔里噴涌而出，使眾鄉(xiāng)親們死里逃生。從此，這三股泉水被稱作‘三箭泉’。

愛麗絲說：“也許遠古時侯的牛批，就是外星人呢。”艾利科斯總愛戧著說：“好了，我們的秘書長，你又來了，畢竟是傳說嗎。”趙曉敏說：“說起傳說，雖然有‘神’的一面，也有其真實的一面。遠古時代沒有文字，本民族發(fā)生的事，要想流傳下去，靠的是語言。所以，愛麗絲秘書長說的，傳說也有其真實性的一面啊。”

一股寒氣從側面襲擊過來，向導停住了腳步。等大家都過來了，他指著右邊一個山洞說：“寒氣就是從這里出來的。過去每到夏天的中午，這山洞總是冒出白霧。二十年前發(fā)了兩次大水，洪水灌進了山洞，從此再也不冒白霧了。”隊員們都圍了上去。

這山洞里面漆黑，洞壁光滑垂直，深不可測。艾利科斯在測量著，這山洞直徑是1.2米，洞里的溫度是4度，空氣正常。張翰東穿上了保暖服，戴上安全帶，在洞邊拴好下洞的繩索。隊員們爭著要跟著去，他謝絕了：“我先下去試試。”他一邊說，一邊拽著繩索下到洞里。下到六、七米時停住了，揺繩示意后，攀援而上。他說：“我估計已經下到一半了，但里邊太冷了，得去幾個人，必須穿棉大衣才行。”

聽了隊長的話，大家紛紛報名。張翰東決定受傷兩個人同白大夫，還有兩名女人共五人在此留守，由肖思洛夫負責，主要是上下聯(lián)絡和后勤保障。張翰東帶領五人進洞考察，他首先讓李大剛把斑狗交給留守的民工看管。并宣布凡是進洞人員必須做好防寒、防毒和照明等工作。

張翰東還是第一個下進山洞。他先在洞底四處觀察著，其他隊員也魚貫而下。洞下漆黑一團，往洞口一望，就像一輪明月掛在天上；看守人員往下一看，洞里五人的頭燈，就像天上閃爍不定的星星。洞底亂石嶙峋，凸凹不平。隊長告訴大家洞底有三個通道，往哪走呢？李大剛說：“要想省時間，一個人去一個洞，剩下兩人在中間聯(lián)絡。”艾利克斯說：“干脆兩人去一個洞，我自己去一個洞，同樣省時間。”張翰東說：“爾古，你的意見還沒說呢？”他說：“我參加環(huán)球科考隊，本身是我的榮幸，既長了見識，又鍛煉了膽子。我看時間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找出冒白霧的原因，怎么又不冒了？一個人勢單力薄，黑竹溝常讓人迷失方向，在山洞里就更甭說了。所以還是一起走好，從中我也能多學些東西。”隊長說，就按著爾古的意見辦。他還囑咐一路上要做好路線標記，一旦遇難還要用燈和拍手、吹哨等形式發(fā)出‘SOS’求救信號。

張翰東首先領大家走進了右邊的高洞。根本不用哈腰和低頭，拐了兩個彎洞，大家正志趣盎然，前面一塊峭壁擋住了去路。隊員們紛紛拿出手電，四周檢查著現(xiàn)場，除了濕淋淋的洞壁外，毫無縫隙可鉆。爾古腳下一陣脆響，拿手電一照原來是一堆白骨。李大剛扒拉著骨骼，邊說：“這些根本不是自然界現(xiàn)有動物的骨骼，除了哺乳動物就是些禽類動物的骨骼，都是當今動物學家所難得的。張翰東看此洞已是盡頭了，還是抓緊時間看那兩個洞吧。大家按著路線標記，順利地返回到原來洞口。

緊接著又進入第二個洞口，清一色的下坡路。有幾處還要匍匐，甚至爬行過去。爾古走在最前面，突然，前面像是一條蛇從腳背跐溜過去。他來不及看是什么蛇，拿手電一照，只見它‘嗖’地一下子鉆進左邊的石洞里。李大剛說：“這里是蛇洞，一定有大蛇。也說明快到洞口了。”也巧，民工耳朵尖：“你聽好像是流水聲？”大家好像也聽到了，就向這水聲走去。爾古喊道：“又一條蛇！”李大剛說：“這都是回洞的蛇，小心點別踩著它。”他這一喊不要緊，大家打開手電一看，這哪是一條蛇，而是一群蛇，幾乎相同大小的蛇，都在逆行方向回洞呢。

又拐了個小彎，前邊突然一亮，水聲也跟著大了起來，而且還看到了河邊的峭壁。爾古說：“這條道也到頭了。”大家湊到前邊一看，從石壁縫中看到了水的波浪，石縫中刮來了河面上的清新空氣。無奈，只得原路返回，把希望寄托在最后一個山洞通道了。

前兩個通道都是只走了十分鐘就到頭了，這個通道卻與前不同。是步步高的爬山路，經常要匍匐前進才能過去。不像前洞凍得發(fā)抖，現(xiàn)在大家把大衣脫掉了才好走。艾利科斯風趣地說：“多虧一路同行，這要是一個人孤獨寂寞不說，黑暗的時間太長人會得病的。”迎面吹來溫暖的風，向導說：“是否又要到洞口了？”實踐證明沒錯。前面一上高坡，山洞豁然開朗。

上面兩塊大山脊，像蓋房子一樣成為了這里的屋脊。下面的空間如籃球場地，可惜地面是斜坡，要前進還得上坡。張翰東發(fā)現(xiàn)正前方老遠之處有一個亮點，他拿起望遠鏡一看，像是山石間的一個孔隙，仿佛把洞外的陽光灑了進來。隊員們明確了方向，向著光明、向著高坡前進。上坡越走好像越高，四周好像越來越亮。大家才看清，剛才那一點亮光，并不是石縫的孔隙，現(xiàn)在看簡直就是一米多寬的大洞。前面上了兩個連續(xù)的高坡，回頭一看，方才‘球場’的地方，早已丟到了腳下。眼瞅著洞口的方向，目標就是動力。迎面一塊突兀的大巖石，擋住了去路。張翰東說：“這有何難？打個人墻就上去了。”他讓李大剛站在巖石底下，讓自身作為第一人梯。先是蹲下，讓艾利科斯踏著隊長的肩膀，就站了起來，再爬到李大剛的肩膀上，他直起腰來就上了巖石。接著爾古上完后，民工剛要上去，艾利科斯已把絞繩放了下來。他抓起繩子一試，挺結實，就拽著繩子上來了。張翰東和李大剛也先后攀登上來。大家上來后卻不見了洞口，原來這里多是山崖間隙的石縫。這里站起來碰頭，要前進就得蹲下或爬行。艾利科斯總愿意獨斷專行，他確定了高處、亮出就是前進的目標，便按著這個方向爬去。頭上偶爾出現(xiàn)帶尖、帶棱兒的山石，腳下是大小不等的石縫。一公尺、兩公尺就這樣領著后邊的人爬去。爬過一塊巖石，終于又見到了山洞的亮光，準確地說山洞的直徑能有一米半。不過現(xiàn)在是可望而不可即呀，相距雖二十幾米，但四壁如刀削般的平滑。中間還能看到洞外的天，大家都覺得掃興，這一趟算白爬了。

爾古走到旁邊角度向外一望，立即喊著：“這里能看到洞外的三箭泉巔峰了！”張翰東也看了一下，不過他根本不認識三箭泉。民工看完后說：“我想起來了，十多年前我爹帶我也來過三箭泉。就是這三箭泉下有個山洞冒白霧。這樣就對了。”張翰東看表已經十點半了，就讓大家休息一會。吃點午飯，然后向后轉。

艾利科斯湊近隊長小聲說：“我看這山洞探險沒什么收獲，白霧是怎么來的？又怎么沒有的？好像還沒有答案。”張翰東說：“形成白霧是有條件的，在山洞中必須有冷熱空氣串通的通道。看來走過的三個通道都缺少冷空氣，所以沒有說服力。”他接著說：“我想回去的路上，再仔細觀察觀察，實在不行我還懷疑第一個洞，為什么被大巖石堵住了？”艾利科斯說：“我也是這么想的。”

隊員們迅速地吃喝完畢，又重返了回來的路線。一路上并未發(fā)現(xiàn)可通行的地方，回到了峭壁堵洞的地方，又見到了那一堆白骨。張翰東說：“大家要詳細分析，這塊擋路大峭壁的來龍去脈。”峭壁四周如鑲在那里一般，大家用盡了檢驗方法，還是像鐵板一塊。普遍反映這地兒真冷，巖石像鐵一樣冰涼。艾利科斯用錘子敲巖石發(fā)現(xiàn)了破綻，聲音不像是整個山體的沉悶聲，他確定峭壁是獨立的。李大剛通過重新考核這堆白骨，仍然認為大都不是現(xiàn)實動物的骨骼，還有恐龍的骨骼。這千百萬年以來還沒成為化石，是否還有……。他也肯定峭壁后面有問題。

張翰東讓大家回到這里，就是懷疑它應該有個上下通道，只要冷熱交流才能產生霧。加上兩位科學家的發(fā)現(xiàn)，更堅定了他的信念。因此，他決定讓艾利科斯牽頭，在峭壁上畫了5個標記，讓民工鑿了起來。張翰東同李大剛選了兩個隱蔽點。艾利科斯從隱蔽處拉出導線，拐了兩個彎，一直接到峭壁上。

點火之前，隊長召集大家對安全問題予以評估。諸如：爆炸后峭壁連鎖反應？引發(fā)地震？炸開洞后出水怎么辦？出毒氣怎么辦？洞口塌陷或堵塞怎么辦？雖然這些都在年輕的科學家考慮之中，張翰東的意思想讓大家心里有個數(shù)。為慎重起見，他把人員分成兩組，各在一個隱蔽洞里。還向大家示范如何發(fā)出‘SOS’求救信號，還給艾利科斯一個口哨，以便于兩個洞出現(xiàn)意外時好聯(lián)系。萬事竟成，只等點火了。

爾古雙手捂著耳朵，趴在了地上。同他一個洞的隊長說：“根本沒有這么大的威力，不要太緊張。”說話間，艾利科斯一聲哨響，拉響了導火線。‘轟’的一聲，像悶雷一樣在地底下炸響了。當即一團白霧，就像火車司機拉開了放氣閥，頓時填滿了整個通道。白霧也像脫韁的野馬，迅速馳騁在所有的通道空間。

就這樣持續(xù)了二三分鐘，隊員們都是默默地匍匐在地，都在耐心地等待。張翰東想，這么長時間的霧，又是中午外面天氣晴朗，洞外肯定能看到白霧。不出所料，在洞外守候的五名隊員，從上午九點半就一直等在洞外。突然冒出白霧，最揪心的還是趙曉敏和愛麗絲。她倆的愛人在洞中，只得和大家一樣，焦急的等待著。

山洞里的白霧在逐漸減少，張翰東伸手將爾古拉了起來，向導問：“隊長，還有四個炮未響呢？”隊長說：“這是內向自爆。雖然是五個洞裝炸藥，先點燃主炮火，一瞬間五炮同響，在極短時間內完成任務。”他倆走到另一個隱蔽洞，爾古要拉起李大剛教授，只見他‘嗖’地一聲站了起來。“我早就想起來了。”張翰東瞅他一笑：“真是個急性子。”說著他拉起來艾利科斯。最后一個民工，趴在那里紋絲不動。原來他趴在洞的最里邊，一聲炮響震掉了洞壁的土石，把他整個蓋在了下面，再加上彌漫的白霧粘到一起。他嚇得連動也沒敢動。李大剛扶他坐了起來，隊長按了下他的人中穴，他頓時長吁了一口氣，顫晶晶地問：“這是怎么了？我沒死吧？”爾古說：“你是受到了驚嚇，”伸手拉起他來說：“沒事了。”大家?guī)退麖幍羯砩系恼惩粒囍吡似饋怼?

艾利科斯走在最前面，快到洞前他揮了揮手，示意停止前進。大家都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原來他要獨自上前，先檢查一下是否有未爆炸的殘留物。然后，清理了洞口的碎石塊，才讓大家都過來。

眼前豁然開朗，簡直像進了溶洞的天堂。只見上面點滴融巖，如銀錐倒掛。千奇百怪各顯其形。在40多米高的頭頂上，高掛著圓形的拱頂，由許多玄武巖的石柱支撐著。柱子上有各種各樣的圖案和奇形怪狀的花邊。玄武巖的棟梁從五六米到十多米不等，好像一個套著一個的棟梁在支撐著穹頂。洞頂上還參差不齊地懸掛著如冰的鐘乳石，不知何年何月開始往下滴落，滴到下端凝固得堅硬如剛玉。這種水珠還有種極為特殊的力量，落到下面任何一種物體上，都會浸潤得變成石頭。

隊員們掏出手電，往前走出了鐘乳大廳，又鉆過一處狹窄的巖縫時，洞里傳來了嘩嘩的流水聲。隨著響聲望去，一道飛瀑飛瀉下來。這里不同于剛才的鐘乳洞，異峰奇石抬眼便是，像是把所有的名山大川都微縮在這里一樣。

突然，一大群蝙蝠，從瀑布后的山洞里飛了出來。把隊員們嚇了一跳，向導問：“怎么這里還有生物存在呢？”張翰東說：“這叫適者生存嗎。”蝙蝠繞過瀑布向外飛來，又有兩群飛了出來，隨大幫而去。李大剛說：“是我們的聲音和燈光打擾了它們的生活。不過有蝙蝠的存在，人在這里就沒問題。”張翰東說：“我們應該加快腳步，也許蝙蝠能把我們帶領出洞。”隊員們開始加快了腳步，拐過了彎道，瀑布聲越來越小了。大家都在默默地走著，李大剛小聲地說著：“你們聽，是什么聲音？”張翰東帶頭放慢了腳步，隊員們都在仔細靜聽著。

“咯、咯，”又繼續(xù)叫著“咯咯、咯咯”李大剛教授好像聽準了發(fā)聲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前邊。是他的頭燈指引著，五個頭燈的光全聚到一起。驀地，從斜坡上方“撲楞楞”飛出一只大鳥。僅跟著又是一只更大些的鳥。誰也沒想到，更沒準備拿相機留個影。僅是在頭燈下看著大鳥的人回憶：它渾身是深褐色的羽毛，腿長就有一米多，羽柄的根約拇指粗，整個身子比非洲的鴕鳥還大。李大剛說：“它肯定是恐龍的后代，再具體點兒說，應該是一種翼龍。”

艾利科斯指著前方洞壁上好像有個山洞，忽明忽暗的又好像蝙蝠在往外飛。只聽到“咣噹”一聲巨響，洞口像是變大了；又是一聲“咣噹”，接著“劈里啪啦”更長的響聲。大家看明白了，這是倆只巨鳥步蝙蝠的后塵，把小小的山洞撞碎，逃出了山洞。山洞里突然變亮了，近似黃昏光線，又像是黑暗的山洞內打開了一扇‘天窗’。大家望著大鳥飛出的洞口，真有點‘望洞興嘆’啊。

張翰東想，這樣的結果，就能使謎團解釋清楚了。因為這個山洞是懸?guī)r邊緣由重力作用形成的裂隙洞，此洞內的溫度極低，同來時的洞口形成通道。而外邊的溫度高，洞內的寒氣冒出時同地表的熱氣相遇，即形成白霧。兩次發(fā)大水后，洞中懸?guī)r底部沙石松動，使懸?guī)r重力失衡，大峭壁堵塞了通道。阻斷了冷熱空氣的交流，白霧失去了產生的條件。爾古問：“現(xiàn)在應當有白霧了吧？”他說：“不一定。道理是對的，現(xiàn)在大鳥撞洞的逃逸，破壞了這里的低溫世界，所以，不一定會有白霧。”

前面四壁都是峭巖，根本無路可走。只得原路退了回來，李大剛卻高興了。他正要探一下巨禽的洞。原來躲在瀑布后面的是一個水簾洞，他叫其他人都留在后面，只同民工跳過瀑布，然后鉆進洞去。好家伙，足有一百多平米的大洞，地下幾乎鋪滿了樹枝和柔軟的蒿草，上面放著三個咖啡色的、橢圓形的大鳥蛋。邊上還堆著一些破碎的蛋殼，看上去一個蛋，就足有三、四斤重。動物學家心里明白，巨禽若要回來那是絕對不能讓的。他雙手抱起一個禽蛋遞給了民工，自己也抱起一個就往山洞外走。

張翰東一看收獲還真不少哇，說：“你們拿了巨鳥的禽蛋，它們回來能讓嗎？”李大剛邊走邊說：“肯定不能讓。所以，三個蛋我給它們留下一個，留多了它們就吃了。另外，我們有這兩個禽蛋，是借回去研究的。一旦孵化禽蛋成功，就像六千五百萬年前一樣，再造就一次恐龍時代。”

興奮的動物學家就這樣暢想著。

（第二部第二章第三節(jié)結束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