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爺對這個問題早有準備,只見鼎爺掏出一張紙來,打開之后緩緩說道:“因為我們有那么多佃農,所以工程隊就省下了,但是工人們一日三餐還是要保障的,伙食費就按每人每天三十錢算的話,預計需要近百人,也就是一天三貫錢......材料什么的按照市價來算木材是七貫錢一方,我們這建筑初步估計至少需要八千方木材,另外還需要大約一千方的石材,算一下的話大約是一千兩......預計工期大概是三個月到半年不止,加上用具租賃,裝修之類的,成本基本在十萬兩上下。”
“嘶。”蕭大少吸了口涼氣,咽了口唾沫后說道:“十萬兩?鼎伯,您沒有算錯吧。”鼎爺便答道:“我這都是以最低的價格算得,我們買貨多我連折扣都算上了,這個價,只少不多。”蕭大少瞥了瞥一臉淡定的鼎爺,眼睛在他的臉上刮來刮去,“這貨怎么如此淡定?這可是上十萬兩的買賣,這么龐大的工程,怎么竟然這么淡定?”但是轉念一想,蕭大少就明白了,這可是在替我蕭家做事,做得再好還不都是蕭家的?
想到這點,蕭大少便說道:“鼎伯啊,您放心,蕭家會記得您的功勞的,只要這件事做成了,好處少不了你的。”鼎爺忙是一幅感激涕零的樣子,忙說道:“身為蕭家人,理當如此,這是本分,哪敢奢求許多?”蕭大少一點頭,說道:“鼎伯,您為蕭家操勞,蕭家怎么能不加表示?這樣吧,您每月的工薪再漲三成,您看如何?”鼎爺忙大喜道:“謝少爺,下屬定將這項目做好了以報答少爺信賴。”鼎爺在心里腹誹道:“什么東西,我一個月就一兩銀子,加三成也才加了三百錢,也太摳了,看看人木家,這事情還沒做呢,就先給了五十兩,說得還好聽,叫自己的買酒錢,對比下來,蕭家可不是一般的摳啊。”
蕭大少嗯了一聲,很滿意鼎爺的回話,接著說道:“這個,蕭家最近情況比較困難,一下子要拿出來這么多錢,實在是有些困難啊......”鼎爺一聽,便笑道:“少爺,您可別忘了,我們那碼頭上還有三船銀子吶。”經鼎爺一提醒,蕭大少便驚覺,“對啊,我現在可是大富翁啊。”于是蕭大少便說道:“鼎伯啊,不知道那筆款子什么時候能到手啊。”鼎爺便說道:“不知道您是要銀票還是要現銀呢?”
蕭大少便皺了眉,“是啊,到底是要銀票,還是要現銀呢?”鼎爺看蕭大少糾結不堪,便說道:“少爺,我是這樣想的,銀票雖然方便,但是假的太多了,有沒有什么防偽技術,又極容易損毀,水一泡,火一燎,甚至手出汗都能將它毀了,這也太不安全了,還是白花花的現銀放在手里心安。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蕭大少便點頭道:“不錯,還是現銀好一些。”鼎爺便接著說道:“我也是這么覺得的,所以我便要求的是現銀交易,而那邊也說了,運現銀要麻煩很多,運多了出關比較難,畢竟這是把財富往國外運吶,所以只能一萬兩一萬兩的運,運個十五趟才能完全運來。現在河水已經結冰了,怕是運不來了,走陸路太危險了。”
蕭大少聞言心里說道:“什么危險吶?不就是渭水上游一段結了冰么?我派‘莽碭山’的人接應一下就行了嗎。嘶,不行,那幫可是強盜啊,見到錢,那還有好的?不行不行,決不能叫他們知道自己這次賺了多少錢。”蕭大少忙問道:“鼎伯,我們這次交易的具體錢額數量......”鼎爺聞弦歌而知雅意,拱手說道:“此事只有那邊主事,我,還有少爺知道了,再無第四個人知道。”蕭大少便拍手叫道:“好好好,鼎伯辦事,果然滴水不漏。”
隨后蕭大少就說道:“如此說來,那我們便待那貨款到了再開始這個項目吧。”鼎爺一聽便說道:“少爺,我覺得我們馬上就要做這個。”蕭大少便說道:“怎么個意思?這還要急著來?”鼎爺便說道:“少爺您看,現在距年關還有近三個月,我們周邊又不缺木材,又不缺石料,又不缺工匠,我們家又不缺工人,我估計三月之內就能建起個大概來,到時候趁著過年的這個東風,必能狠狠地撈一筆啊,少爺您也知道,過年那段時間,狗屎都能賣的掉啊。”
蕭大少想了想,說道:“果真如此啊,不錯不錯。好吧,那我就去找老爺子說道說道,爭取早點把資金給弄到手。”說完蕭大少就匆匆的往后院去了。鼎爺看著蕭大少匆匆而去的背影,冷哼一聲,“這有著巨大的利益擺在面前就是不一樣啊,大少一慣沉穩的性子,此時也恨不能飛奔起來啊。唉,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古人誠不我欺啊。只是不知道,蕭家這忙上忙下,出人出力出錢的,到最后會落到什么好處來呢?”
鼎爺也就是這么一想,其實蕭家的死活,又關他什么事呢?鼎爺便出了蕭府,直奔那杏皇樓而去。此時杏皇樓,麗水廳,木依依已經等在那里了。鼎爺一來到杏皇樓,便徑自去了麗水廳。一進門,鼎爺便笑著說道:“大小姐,計售矣。”木依依絲毫不意外,因為這個計劃可是出自自己的手筆,怎么會出意外呢?木依依便笑著說道:“辛苦鼎爺了,請坐。”便伸手給鼎爺倒了杯茶。鼎爺一見便心下感動,這樣沒有架子的主子,真是很好的,讓人感受到了足夠的尊重,跟著她干活,踏實。
鼎爺忙坐了,喝口茶之后,便笑著說道:“大小姐真是鬼斧神工,想出來的計劃簡直是神來之筆,我將您的計劃一說,那蕭大少就紅了眼,一個勁地算著營收有多少,立馬就拍板要做,呵呵,當真是被美好的未來沖昏了腦袋,連這畫餅之計都沒看出來,哎呀,真是可悲,可嘆啊。”
木依依不置可否,只高深莫測的喝著茶。隨后問道:“我們那貨款......”鼎爺便答道:“我找了個理由給搪塞了過去,不到明年開春,蕭家休想拿到一個銅板。我們就在這幾個月里,正好取事。”“哦。”木依依奇道:“這蕭家,竟然不急著要錢么?”這可是很出乎人的意料啊,照理說,馬上要開始這么大的工程,自然是要多多的收攏資金,以備不時之需的啊。怎么這蕭家竟然財大氣粗到這地步了么?要是這樣的話,自己的計劃還是要稍稍變一變吶。
鼎爺便笑道:“哪里不急啊,但是蕭家大少這回謹慎過了頭,我只跟他說,銀票不安全,很容易就毀壞了到時候兌不到錢,那蕭大少便信了,要見到現銀,我又說水路不通,陸路又有強盜。他便說可以等。其實啊,就是這輩子沒見過這么多錢,現在幸福來得太突然,患得患失,捧著怕摔了,含著怕化了罷了。”
木依依一聽這鼎爺的敘述,便覺得自己撿到寶了,這鼎爺做事還真是靠譜,自己本來還準備拿出來五萬兩堵蕭家的嘴的,現在一個銅板都不用出了,鼎爺做事還真不錯。木依依見鼎爺說的好笑,便笑道:“看來鼎爺是見過大世面的啊,如此淡定。”鼎爺便說道:“說來慚愧,這要是我的錢,那我表現恐怕還不如蕭大少,我怕是要只身去那南唐親眼看看那些銀子才罷休的。但是這又不是我的錢,我激動什么勁?”木依依便說道:“鼎爺心態倒是蠻好的,有些人看到前就激動的忘了自己姓甚名誰了,是不是自己的錢都分不清楚,只道雁過拔毛,是誰的錢都要伸手進口袋里狠狠撈一筆才過癮,這樣的人,還是心態上出了毛病啊。”
鼎爺一愣,這說的是誰啊。這么**?木依依職事隨口說一說,并沒有深聊。隨后木依依便從身后的書桌上拿起來一沓紙,遞給鼎爺,鼎爺接過一看,只見上面寫道:古豐老城區改造項目暨城中商業大樓建設工程計劃書。鼎爺一看這么長的名字,便忍不住翻開看了。
半晌之后,鼎爺抬起頭來看著木依依,嘴唇和雙手都在顫抖著,手中的一沓紙好像重逾千斤一般。只聽鼎爺問道:“這個坑,挖的是不是太大了?”木依依在這個坑......這個計劃書里詳細介紹了這項工程,首先便是圈地,在城中心位置畫一塊地,這事找官府解決,花個萬把兩就差不多搞定了,接著便是拆遷,將那些全中的住宅全部拆掉,拆遷費小戶每戶八百兩,大戶每戶兩千兩,這樣粗粗一算的話,圈地拆遷就得花上好幾萬兩白銀。這可比自己狠多了,也考慮的全面多了。只是這樣一來,蕭家還會傻傻的往里跳么?
木依依見鼎爺這么一問,便知道鼎爺心里的想法了。木依依便說道:“高投入才能帶來高收入,這個工程建完之后,便是古豐城的標志性建筑,營利性那是沒話說的,古豐又是渭水上游唯一的一個大城,往北連通大漠,往南可以沿渭水貫穿西秦,商業氣息濃烈,富商巨賈眾多,還怕賺不到錢?鼎爺請放心,蕭家大少看不到這一點,蕭家老爺一定看得到這一點的,穩賺不賠的買賣,誰不做誰就是傻子。”
鼎爺見木依依這么說,雖然將信將疑,但是還是選擇相信木依依的判斷,不說其他,就是木依依的這份商業嗅覺和奇思妙想,就已經完全折服了鼎爺了。況且,又不需要自己掏一銅板的,管他去死?木依依忽然詭秘的一笑,輕聲說道:“如果,蕭家覺得投入實在是太多的話,您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