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陸壓道君分別后,夸父帶著疑問走進大帳。
夸父慢慢走近帝君,拱手施禮道:“不知帝君找我有何要事?我既已是有熊部落的大勇士,就定當效犬馬之勞。帝君,您就下命令吧!具體要我干什么?”
帝君熱情地擁抱夸父,大笑言:“不愧是真英雄、大豪杰!你內心光明坦蕩,為人做事豪爽,令人敬佩。你不知道我們為什么背棄聯姻之誼,突然進攻神龍部落?既然今天你加入了我們的軍隊,雖然你沒有問,但現在我還是要非常真誠地告訴你,主要原因是:人類自產生以來,蒙昧、無知、野蠻始終伴隨左右。為了生存,我們選擇聯合對抗大型、兇猛動物。可人類自己的內部戰爭卻從未結束,并且規模還越來越大,生產不斷遭到破壞。我想,這一區域的人類為什么不能融合、拋棄戰爭,一起發展生產,一起進步,擁抱文明呢?長久的和平、穩定而富足的生活是我們每一個人的愿望。我們只有摒棄原有狹隘部落觀念,用和平、進步的力量為子孫后代創造一個舒適的生存環境。有熊部落與你們部落是有著很多共同點,我們都致力發展生存、文明,是可以相互融合的。而殘暴的赤日部落因與我們差異太大,也必將不斷掠奪、侵襲我們兩部落。此次北伐,我們只是意在與你們部落合并、建立東華族,共同征戰南方的野蠻赤日,收服各個小部落。以上就是我們突然發動進攻的真實原因,沒有半點虛妄之言。我真心希望你能理解人類文明發展的大勢,理解我們的融合進攻行動。”
聽著帝君的敘述,夸父能從他的面部表情、講話神態看出來帝君為統一事業傾注的熱情,他說的話全都是真的,并沒有騙自己絲毫。
帝君話音剛落,夸父感慨說:“唉,說來慚愧,今天聽帝君一席話,我才知道自己以前活得是多么狹隘,觀念是如此落后。作為神龍部落的大勇士,我一直認為自己是百戰戰神,并沒有過多地去思考子民們出路。一直以來,我都僅僅是從自己的角度看問題,從自己的利益分析事物。為了自己的私利,我還總和別人鬧矛盾,一天到晚都思考著怎么與別人勾心斗角。這樣生活著,我該錯過生命多少真正有意義的事情?基層子民的幸福,部落的未來,我沒有考慮過,現在想來,我真是愧對‘大勇士’的稱號啊!”
一番深情的感慨后,夸父重重地跪下,抱拳向天發誓道:“我夸父愿一生追隨帝君,追求東華一統,實現東華部族的持久和平與穩定。”
聽完夸父的對天起誓,帝君大喜過望,立刻扶起夸父,把他引到地圖前,指著有熊部落與九黎族部的邊界道:“赤日已經知道我們的融合行動,現在正在邊界結集兵力,他妄圖偷襲我軍王庭。現在,我將你的逐日騎兵軍團改編,增加兩萬五千人,共五萬的精銳騎兵。軍團名字也改為燎原騎兵軍團,統一由你調度、指揮。你需要回到我有熊部落內補充戰馬,然后將燎原騎兵軍團協同祝融的尖峰、猛獸兵團布置在邊界的黃河一線,利用天然屏障防止敵軍大規模渡河形成戰斗力。你的軍團機動性較高,兵員配備完善。因此,邊界的穩定,王庭的安全就主要靠你了,你關系著整個人類社會的未來。如果我們輸了,野蠻將重新統治萬物滄桑。所以,僅是為了蒼生大愛,我們都必須努力爭取一切可能團結的力量,與敵對勢力堅定地戰斗。”
因為坦誠相待,帝君與夸父都相信彼此內心的真誠、善良。
對話之間,兩人的情緒都已高漲。窗外日已西斜及半,夸父斬釘截鐵道:“閑話少敘,我馬上下去準備、籌建,整合燎原騎兵軍團。既然帝君如此相信我,我一定不負重望,將燎原騎兵軍團建成最好的戰斗力量。赤日想來進攻有熊部落,還得先問問我手中的利刃。”
“對了,你的家人還在神龍部落里。如果高帝知道你背叛,他會危及你家人的安全嗎?”
“多謝帝君關心,我只有一個人。戰亂年代,一直從軍未成家,父母早已經逝去。再說,就算有家人還在神龍部落,我相信高帝也不會輕易傷害他們的。在高帝的品行方面,我還是很相信他的。”
聽著夸父的話,帝君不住地點頭表示贊成,夸父急忙轉身離去。正是:“東華一統安居夢,四海五湖樂融融;融合各部成大道,收服人心組燎原。”
夸父話別帝君,離開釜山本營大帳,快馬回到逐日騎兵軍團臨時駐地。夸父行動迅速,正如他急切的性格,很快夸父就召集全軍士兵,開始傳達軍團的改編命令,仔細為士兵講解歸順、改編的重要意義。說話間,有些士兵開始不滿意夸父的行為,大叫起來表示反對投降。
看著這些跟隨自己多年的士兵,夸父哽咽道:“你們反對投降,我非常能夠理解你們的想法。但是,我希望你們也能理解我,能理解大多數人的真實想法。說句老實話,作為神龍部落的大勇士,剛開始,我一點也不愿意歸順,只是想保全大家的性命。我一個人死沒有什么,可是,我的手下還有近三萬名士兵啊!我怎么能那么不負責任,置他們的生命于不顧呢?你們反對所謂的投降,看看你們身邊的戰友吧!誰沒有家人,誰不想好好地活下去?況且,你們要明白此次歸順的重大意義。天下已經戰亂了太久,我們的家人一天到晚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只有一統,我們才能不用當兵,不用上戰場廝殺,這才是我們應堅持的正道啊!各位士兵,帝君告訴我,他們之所以突然進攻,只是意在與神龍部落合并、建立東華族,共同征戰南方的野蠻赤日,收服各個小部落,實現天下的長久和平,建立真正意義上的東華族。帝君已經答應,待神龍部落和談后,他愿意將統帥的位置留給賢能之人。到時,高帝、帝君,誰當東華族的統帥不是由我們神龍部落一兩個人決定,而是所有神龍部落和有熊部落共同決定。你們想想,這是多么值得記住的歷史時刻,是值得我們為之奮斗的。到時,如果帝君說話不算話,我們也還有與他斗爭的本錢啊?如果今天我們所有人都死在這里,我們將會死不瞑目的,因為我們不是為了更大、更好的目標而死去。你們說,我們是為了保衛神龍部落,保衛家園而犧牲。可是,帝君根本就不會打到阪泉王庭去,不會蹂躪我們的家園。那么,我們的死又何談有價值、有意義呢?試問一下,你們誰考慮得這么長遠呢?狹隘的思想,我們不需要,我們需要的是為具有重大意義而努力的思想。”
夸父聲情并茂,淚水縱橫的一席話后,士兵們都理解了他的選擇,都堅定地站在夸父的一邊。剛才反駁的士兵也愧疚地低下了頭,好像犯了大錯的孩子一樣。他們被其余士兵很自覺地隔離開來,中間留下了很大一塊空間。一雙雙火辣辣的眼神盯著他們,像要把他們捶打一番。其實,夸父對現場士兵的反應還是很有準備的。為了控制士兵們的情緒,他已經事先找了各大勇士,向他們做好了思想工作。因此,士兵們沒有勇士的帶頭,沒有勇士的支持,面對眾人,加上夸父的激情演說,他們很快就會被孤立。而他們被孤立的時候,夸父正可以表現自己的大度,表現自己對士兵的關懷。此舉,夸父可以很迅速地再一次收服人心,就算不是全部人都滿意,但大多數人理解、支持就行。
夸父站在矮木臺上,掩面而泣,還不時大聲地說:“你們以為我愿意這樣嗎?我可是神龍部落的大勇士啊!高帝又待我不薄,你們知道我內心的困惑嗎?可是,我們要記住家人對我們的期望,為更高的目標、更好的目標而努力。”
聽著夸父斷斷續續的話,士兵們都為之動容,嘈雜的勸慰聲四起。如此混亂,沒有人能聽清楚大家在說一些什么,只知道他們都在勸慰自己的大勇士。此時,那幾個帶頭鬧事的士兵已經被捆綁起來,拉到臺下。夸父看著臺下捆綁著的士兵,立刻停止了抽泣,用衣服袖角擦拭去淚水,跳下木臺,徑直走到捆綁士兵的身邊。萬籟俱寂,只見他拔出腰間的長劍,眾人都以為夸父一定會殺掉鬧事者。因為,這種行為在軍營中是大忌,危及到大勇士的權力。長劍舉起,落下,被捆綁士兵們身后的繩子斷了,他們重新獲得了自由。那幾個士兵心存感激,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夸父扶起他們,動情地說:“我們從始至終都是一家人,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改變這一事實。有了不同意見,我們可以商量,可以共同想辦法解決。但我們絕不能用殺戮解決內部問題,這是不允許的行為。他們并沒有錯,你們也不能責怪他們,我們還是像從前一樣,是好戰友、是生死相依的伙伴。只是,如果你們要回神龍部落,我沒有那個權力,還請你們理解,理解我的苦衷。”
“追隨大勇士,永不相棄!”剛被松綁的一個士兵帶頭大叫道。
“追隨大勇士,永不相棄!”所有士兵發出雷鳴般的吼叫。如此驚險的危機被夸父成功逆轉,同時還再一次取得了士兵的全力支持。只是,那幾名帶頭鬧事的士兵真的那么容易被夸父收服嗎?或者這就是夸父設的一個局,一個收服士兵軍心的局。這也不從得知,只有夸父與那幾名士兵知道,但誰又會輕易說出自己心中的秘密呢?事實到底是怎樣,誰又能清楚地知道?就像人們了解過去的歷史,多半是還原證據,推測事實。若是要真正推敲起來,歷史也一定有一些瑕疵吧!
釜山的伏擊戰役已經落下帷幕,阪泉郊野卻仍是平靜一片,沒有一點戰爭的征兆。阪泉郊野的戰爭會爆發嗎?如果爆發,戰爭的進程又會怎樣?且看下回敘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