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露水停在草葉上,各種各樣的小昆蟲開始了一天的勞作。
共工和飛蓬還睡在山洞里,一只巨蟒慢慢爬進了山洞,聽覺靈敏的共工早聽到了大蛇腹部拖地的聲音。共工睜眼一看,媽啊!水桶那么粗的巨蟒就要靠近自己了,他隨手撿起一塊石頭,便向蟒蛇砸去,可是蟒蛇像練了什么武術似的,輕易地躲開了他的石頭,飛蓬也被吵醒了,當他看到蟒蛇時,有一種被嚇暈的感覺。
蛇和共工保持了三米的距離,便不再靠近,共工還想要撿起一塊石頭,不料那條蛇開始說話了,蛇說道:“共工!你好大膽,女兮的后人你都敢害。”
飛蓬知道女兮的傳說,所以貼近共工,耳語道:“大哥!蛇女不能傷害啊,如果她是女兮的后人,那就是我們人類的守護者,也是我們的主人,看樣子,還是求求她,饒過我們。”
“對不起啊,我這輩子吃了許多蛇,不知道女兮的后人竟然是……是這個樣子,共工有眼不識泰山,求蛇女饒恕。”共工賠禮道。
蛇女張著巨大的嘴,怒說道:“那些蛇都是我的后人或者同類,你竟然說你吃了許多蛇,這樣,我與你便結下了仇,那本該屬于你的東西我也不會給你了。”
“什么東西屬于我?”
“一方神靈的主宰,阿媽說,東南各個神靈該奉你做主人,可是今天我很生氣,我不能把阿媽臨終的任命書交給你,我覺得昊天比你更合適。”
共工跪下道:“蛇女姐姐不要沖動,你阿媽對你好吧?你可不能違背你阿媽的遺命,不然你就是不忠不孝,你便對不起阿媽,那樣,你也違背了天意,會讓天下大亂的。”
飛蓬也跪下勸道:“蛇女神人,你就消消氣吧,我大哥是不知情,如果你早說你是蛇女神人,我大哥怎能冒犯你?再說,天下吃蛇的人那么多,比我大哥更對不起你們女兮族的還大有人在,如果你把任命書給我大哥,我就勸大哥不再吃蛇了,你說好嗎?”
蛇女搖了搖頭,說道:“不行,我不能饒過共工。算了,也許你共工還有點本事,所以我只教你一招本領,任命書是萬萬不可給的。”
共工還想要爭辯,飛蓬捏了捏他的肩膀,然后悄聲說道:“大哥,先不要急,她說教你本領,那定然是了不得的仙術,你學了,就更加強大了,任命書的事要從長計議,不然最終弄得什么都得不到。”
“好吧,蛇女姐姐,感謝你還教我本領,我愿意學。”
蛇女聽完共工的話,呵呵地笑了一陣子,她才說道:“照著我的樣子做,知道嗎?聽好了,吸氣,再吐氣,扭扭腰,搖搖脖子……”
蛇女做什么動作,共工便做什么動作,共工突然問道:“蛇女姐姐,你呵呵笑,算不算一個動作?”
“你愿意學,我也不介意啊。”蛇女咯咯地笑,共工這才知道,自己被蛇女玩弄了,他怒說道:“好你個小丫頭,竟敢耍我……”
共工想要追她,可是追不上,蛇女笑著說:“來啊,你來追我啊,打我啊,我可不是什么小丫頭啦,我都活了四萬八千歲了。”
蛇女不小心把嘴里一顆刨土的彎刀月弄掉了,共工撿起那枚小小的彎刀月,問道:“飛蓬,這個小東西是何方神物?”
飛蓬仔細看了看,才笑著說道:“這是彎刀月,是蛇女打洞的工具,她沒有了彎刀月這件神器,只有露宿大地了,不然就鉆洞。”
共工想要扔掉彎刀月,但是飛蓬拉住道:“大哥,不要扔,這個彎刀月很有用,如果我們敗了,就可以依靠彎刀月不停地挖洞,藏在地的最深處,讓敵人找不到我們。”
“這個小小的東西這么有用?你是騙我的吧!”
“我沒有騙您,您先念念符咒,然后再用它刨土。”共工念了一段飛蓬告訴他的符咒,然后用彎刀月開始刨土,不料,彎刀月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一塊小土山鏟走了。
共工高興地說道:“兄弟,我感覺沒有用力,就將小土山鏟走了,真是神奇啊。”
飛蓬說道:“當然神奇,彎刀月是利用月亮的能量,月亮有多大能量,這把小小的鏟子就有多大能量,一鏟足以埋國都,一鏟足以絕龍脈。”
“你是如何知道這么多的?”
“有些都是從父輩那兒聽來的,還有就是從民間聽來的,我的家族和女兮族都和月亮有不解的淵源。”
共工說道:“以前只知道你是個孤兒,沒想到你竟然是騙我的。”
“不,大哥,我確實是孤兒,我是被飛氏家族拋棄的一員,我不知道誰是我的父母,因為記憶好,所以從出生不久,我就記得發生的一切。”……
飛蓬和共工騎著馬,回到了草場,共工問管理馬匹的下屬,說道:“昨夜那場大雨,我們丟失了多少馬匹?”
“稟告將軍,我們丟失了三百匹。”
共工嘆了一口氣,然后對飛蓬說道:“足足有三百匹啊,這可是個不小的數字,如果九黎族一戶人為公家養一匹肥馬,也要三百戶的勞力。也罷,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飛蓬訓斥了那個管馬的下屬,然后面向共工,說道:“大哥,這件事,看看九重會不會替我們說好話,您原本不想陪他散步的,是他邀請您出去走,所以我們才沒有及時趕回馬匹。”
共工生氣地說道:“不要這么癡心妄想,現在九重,本來就不受重視了,我們還期待他給我們說好話,只怕對不起人家。雖然我討厭赤日,可我對他的一兩個兄弟還是有好感的。”
“好吧,是我不對,現在我去民間看看能不能買回一些馬匹補上。”
共工溫和地看了飛蓬一眼,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道:“不要說是你不對,剛才是我說得不對,光顧著那些道義,卻忘記了兄弟,好吧,我把匯報的事拖延兩三天,不要買三百匹馬,這樣大的雨,丟失十幾匹馬還是正常的。”
飛蓬明白了共工的意思,笑著說道:“我明白了,大哥,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
飛蓬辦事得力,不到一天時間,就買到了兩百多匹馬,雖然一些馬很瘦弱,不過,可以充個數,如果草料跟上,那些馬也是可以改變的,共工笑著說道:“我沒有白交你這個兄弟,如果我不周子民人人都像你這么優秀,那么建立東華族還不易如反掌?”
當共工稟告說丟失了十幾匹馬時,赤日反問道:“不是說丟失了三百多匹馬嗎?”
“稟告大首領,都找回來了。”
“找回來了?哈哈,找回來,可真不容易啊,既然找回來了,我也不怪你了,只是,以后千萬不要因為私事而忘記了公事。”
九重想要開口,但被共工拉住了,他搶先說道:“九重大哥想要檢舉小弟,就不要給大首領說了,不然我可真沒有面子了。”
赤日笑著說道:“九重,共工好歹也是你我的小弟,你就不用說他的不是了。”
九重滿面羞慚,不好意思地緘默了。回到草場,九重說道:“共工,你干嘛拉住我,我本來是想替你說好話的,沒想到你猜忌我,說我要檢舉你。”
共工請九重坐下,然后說道:“大哥的一片心意,小弟豈不知?只是,您該想到,忠言逆耳,你在大首領面前,恐怕有多次冒犯他了吧,如果你失去了地位,恐怕九黎族不會有現在這么好。”
九重深深敬佩共工,說道:“四哥愚鈍,不明白你的好意。上次,我給你送的那幾個女人,你還滿意嗎?”
“當然滿意,非常滿意啊。”
兩個人呵呵笑了一陣子,然后九重說道:“今天,我請你喝酒去。”
“那小弟有福了,可是,不知道大哥允許我帶一個人嗎?”九重指了共工幾下,說道:“這個不消你說,我早已經派人通知飛蓬了。”
“謝謝四哥,知共工的心,在九黎族唯有四哥。”共工俯拜了九重幾下。
三個人從黃昏開始飲酒,一直飲到晚上,看到漆黑的夜晚,共工不由得掉下了淚,九重說道:“小弟,如此良夜,為何要掉淚啊!”
“九重老哥,這樣一個夜晚,我想到了三件事:第一件事是關于我的不周子民的,不知道他們過得好不好,我是他們昔日的大首領,只要是我能做的,我盡量都幫助他們。第二件事是關于見山的,見山和我曾有八拜之交,是我很器重的一個兄弟,不料,我聽說他投降帝君了。第三件事是姜姬,姜姬是我最心愛的人兒,在昆侖俘獲她時,她沒有選擇自殺,而是投向了昆侖的懷抱……”
漆黑的夜晚,風不時地卷入人的衣袖,讓人感受到它的冷,九重舉杯道:“那些都不要想了,誰又能總是如意?來,喝酒,喝酒就會忘掉一切。”
三個人喝到了深夜,才起身離開,幸好有隨從,不然三個大醉人不掉進那條清澈的水池才怪。共工和九重越來越親近了。準備好了物資的赤日會不會在帝君沒有充分準備之前,就發動一場突然襲擊呢?帝君為了那場要到來的大戰,又做了怎樣的準備呢?且看下回敘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