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后,方嘉珩出乎傅云開意料的跟他回了公寓。
他本來沒抱希望的。方嘉珩也沒打算跟他走的。
是大姐傅云卷和母親的功勞。
一路上,方嘉珩都不說話,傅云開怕自己惹她生氣,也干脆沉默。
那天爭吵,方嘉珩讓他不知道錯在哪里就永遠都不要跟她說話。他沒有勇氣承認錯誤,也就沒有機會開口。
還在半路,雪已經揚揚灑灑的開始飄下。
這是A市入冬以來第一場雪。
毛毛細雨一樣的雪,還沒落到地上就沒有痕跡地融化掉。
方嘉珩坐在副駕駛座,惆悵的望著窗外,街景不斷閃退。
回到家,方嘉珩閃身進了書房。傅云開站在門口根本來不及說點什么。
郁悶地開了暖氣,他坐到沙發上發呆。
不知不覺一個小時就這么過去,方嘉珩還沒有從書房出來。
起身來到酒柜前,倒滿一杯洋酒。
站在落地窗,傅云開的神情分外落寞。
雪已越來越大,大片大片的雪花在夜燈下飄零著說不出的夢幻。
方嘉珩出來后,見到的便是傅云開寂寥的背影。
她的心仿佛被什么用力撕扯著,一陣絞痛。
咬咬唇,走過去,“怎么還不去洗澡?”
傅云開不敢相信地轉過身,方嘉珩主動跟他說話了?
這會方嘉珩正想脫去腳上的拖鞋,傅云開看到她光滑的小腳甚至沒有穿襪子,連忙阻止:“別脫鞋了,木地板涼。”
落地窗前有塊與窗戶寬度相同的木地板,之前他們相處得好時,常常坐在上面欣賞夜景。
方嘉珩聞言穿著毛茸茸的拖鞋踩上木地板,來到他身邊。
傅云開試探地伸手環住她的腰,見她沒有拒絕,心中暗喜。
“雪變大了。明天,小朋友們可以開心地堆雪人、打雪仗了。”
傅云開想象著那種畫面,意外的美好。
松開她,放好酒杯,他把一旁的毛毯鋪在木地板上。
“坐下來吧。”
方嘉珩聽從地坐下。
“阿珩,我們不要吵架了好嗎?”傅云開把她摟到身前,溫暖著她。
這個星期他過得很不是滋味,方嘉珩又能好過得到哪去。
“是你。一直是你在惹我生氣。”
“我錯了。”傅云開轉過她的身體,面對面道歉著,“阿珩,我知道錯了。我知道我很混蛋,你別生氣了。以后她的事我保證再也不管了。我真的受不了你不理我、不跟我說話!”
方嘉珩從一開始就深深的知道,自己從來都是輸的那個。此刻他說得那樣誠懇,如何能不動容。
“為什么受不了?你不是一向喜歡我不煩你嗎?”
傅云開一愣,有某種念頭一閃而過,只是太過飛快,他無法抓住,無法確定,說不出口,“我……”
“你不惹我生氣,我怎么會不理你?”方嘉珩本來也不抱希望,說罷轉過身去。
摟緊身前的她,他低下頭討好地說:“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氣了,你原諒我吧?”
“我不知道。看你以后的表現……反正你也知道,不管多過分,我最后還是會原諒你……”
聲音越來越小,后來近乎呢喃。
傅云開一字不落聽在耳里,不知為什么一顆心突然間漲漲的,暖暖的。
很久之后他才知道,原來這種情緒叫做感動,對于他來說有多珍貴。
抱著方嘉珩,傅云開很認真很認真地說:“阿珩,我們要個孩子吧?”
方嘉珩身體一僵,前方的玻璃清楚地反映著她的表情。
沉默著,猶豫著,終于她鼓起勇氣:“云開,其實……”
一陣不合時宜的來電鈴聲掩蓋了她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