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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晨風鎮(zhèn)的晨風

艾瑞克心里一沉,或許有些什么他不愿意去想的事情發(fā)生了。

他非常關心佐蘭叔叔,不過同樣關心米婭的安全。

關緊了大門,艾瑞克先把母親扶起來,攙扶她進屋。父親自己站起來走回了屋里,他的嘴角流著血,沒有說什么。

母親一邊咳嗽著一邊找東西幫父親擦一下血。

“我一會兒去看看佐蘭叔叔——”

“別去了。”竟然是父親開口說道,“回去睡覺吧。”

他吐出一口混合著血的口水,里面似乎還夾雜著一個牙齒。

艾瑞克沒有說什么,走回了自己的房間。和外面一樣,他的房間也是一團亂,就連床上的被子都被劍戳了好幾個窟窿。

他先關緊了門,然后蹲下去,發(fā)現(xiàn)床底的地道口竟然被蓋上了。

不對啊,艾瑞克皺著眉頭,他不記得自己把木板移過去,難道是記錯了?

雖然如此他還是很擔心,不過不敢下去,因為害怕那些人突然再回來。所以就在床上閉著眼默數(shù)著時間。這種時候時間過得總是特別的漫長。

如此的煎熬。

周圍已經(jīng)是一片黑暗了,艾瑞克一直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

等了一段時間還是沒有動靜,只有母親的咳嗽聲不斷傳來。

艾瑞克悄悄地鉆到了床底,然后移開了木板,走了下去。

他的內(nèi)心十分擔心,雖然理論上他們發(fā)現(xiàn)了米婭肯定會帶她出來,就算殺了她也不可能像沒事一樣讓他們家活著。

可是他的內(nèi)心之中還是無法平靜。

艾瑞克非常害怕,害怕自己下去之后看到的一具尸體。

沒有聲音。

他小心的前進,沒點火把的情況下地下室一片黑暗。

水池那里透進來的光亮根本不夠,特別今晚基本上也看不到月亮。

床上似乎有人,但是竟然一動不動。

“不要、不要啊。”艾瑞克屏住呼吸慢慢靠近過去,“米婭?”

“啊!”米婭忽然嚇得坐了起來,“你——干嘛啊!”

“噓!”艾瑞克又驚又喜,“你、你還活著?”

“哈?你那么想我死嗎?”

“不、不是。”艾瑞克鼻子一酸,幾乎就哭出來了。

“這是怎么了?”米婭一臉的莫名。

“太好了!”艾瑞克情不自禁的抱上去。

“喂、你干嘛,快松開手,”米婭用力的推著他,“再不松手我就殺了你了啊!”

“不要,死了也不要松手!”艾瑞克幾乎是哭著說。

最終米婭還是把他踢開了。

平復了一段時間之后,艾瑞克才斷斷續(xù)續(xù)的講述了事情的經(jīng)過。

“我現(xiàn)在很擔心佐蘭叔叔。”艾瑞克說。

“那種人死了更好。”米婭冷哼了一聲。

“你說什么!”艾瑞克一下生氣的站了起來。

米婭看了他一會兒,“好啦,我不說了。”

“雖然、雖然他殺了你很多同伴,不過如果不是他的話,你也就被燒死了不是嗎?”艾瑞克說道。

“就算是這樣,你覺得他知道現(xiàn)在的情況會讓我繼續(xù)活下去嗎?何況他當時還打了我那么多次——”

艾瑞克現(xiàn)在知道米婭一開始為什么那么安靜了。

“可是,我很擔心他。”艾瑞克說道。

“明天天亮你去看看他吧。”過了會兒米婭說,“晚上就別出去了。”

“嗯。”艾瑞克點了點頭。

他走回去準備睡覺。

“喂。”米婭忽然喊住了他。

“嗯?”艾瑞克疑惑的回頭。

“你出去的時候要小心一點。”米婭說道。

“啊……”這個關心讓艾瑞克有些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我是擔心萬一你死了,我就要餓死在這里了。”米婭說完躺了下去。

艾瑞克在這一瞬間差點就想下去解開她的腳鐐,不過最后還是轉(zhuǎn)身離開了這里。

這樣的一夜他根本無法入睡。幾乎是數(shù)著時間到了天亮。

不過他沒有立即出門,還是先把早飯給米婭送了下去,或許是昨晚打擾了她睡覺,所以罕見的發(fā)現(xiàn)她還在睡覺。當然也是因為這個地方的光線不算很好,特別早晨的時候里面還是很暗的。

艾瑞克把早飯給她放到旁邊,要不是還要去看佐蘭叔叔的情況,否則肯定在這里看她睡覺的樣子——難得不是冷冰冰的表情。

艾瑞克裹緊了衣服,雖然天氣越來越暖和了,清晨的風吹過還是有些冷的。每當清晨來臨的時候,就會有帶著樹木氣息的風從山后的群山吹過來,這或許就這個小鎮(zhèn)被稱之為晨風鎮(zhèn)的原因。

整個村鎮(zhèn)都是在河流和山腳的夾縫中建造的,大部分的民居都在河的北岸,南岸比較肥沃的土地都用來耕種了。東面的地形比較寬廣,所以房屋多是集中在東面。越往西人家越少,到了艾瑞克家這里幾乎沒有什么人家了。他家往后甚至都沒有房屋,不遠處就是山腳。

而佐蘭叔叔家在小鎮(zhèn)的另一頭。

有些不好的感覺,艾瑞克心想。

在這個小鎮(zhèn)上清晨就起床的人不是那么多,因為并沒有那么多需要去做的工作。所以大部分人家都可以睡到很晚再起床,可是今天有些不一樣,路兩旁的人家很多都打開了大門,或者從窗戶往外看著。

這有些反常,畢竟偶爾有在街上走動的人看到他過來都趕緊加快了腳步,就連平時非常熱心的和他打招呼的班吉大叔都匆忙的轉(zhuǎn)身走開了——就好像和他說話會發(fā)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樣。

肯定是發(fā)生了什么,艾瑞克心想,他加快了腳步。

佐蘭叔叔的家離他家很遠,在小鎮(zhèn)的北邊,靠近山腳。說是家,實際上只是單獨的一棟小房子,因為佐蘭叔叔一直是一個人住,所以那樣的單間小屋足夠他居住了。

然而還沒有走過去他就感覺到了異常,就如同這個小鎮(zhèn)一樣,一個透漏著詭異氛圍的清晨。感覺太奇怪了,艾瑞克放緩了腳步看著周圍,肯定發(fā)生了什么。

一絲還沒有散盡的煙從那個位置飄起來,還有木頭焚燒的氣味——夾雜著一些別的東西燒焦的味道。

艾瑞克加快了腳步,他努力的往那里奔跑,但當跑過那個拐角的時候,并沒有看到本應該在那里的房屋——取而代之的是已經(jīng)被燒成灰燼的房屋的殘骸。

“不、不。”艾瑞克慢慢的搖著頭。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他趕緊看了一下周圍的房屋,“不對、不是這里,我肯定走錯了地方!”

但是他知道自己只是在自欺欺人,相隔不遠的其他建筑和屋子后面的那棵幾乎和村莊一樣古老的大樹,都清楚無誤的表明這里的確是、或者說曾經(jīng)是佐蘭叔叔的屋子。

只不過它現(xiàn)在只是一堆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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