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有一陣子了，御坂美琴的周圍，總是會無意間討論到關于她的信息，但不是她本人的動向，就好像有著不認識的雙胞胎一樣，在這學園都市附近徘徊。

超能力者克隆計劃……這種事情怎么可能，克隆已經是國際規定的禁止技術了。

但是那個長點上機的學生，在看到自己的第一刻，就說出了素體的詞語。

她很在意，心里有個疙瘩怎么也無法安心下來，那本該是鬼神一樣令她畏懼的舍監，都無法再讓她今晚有想回宿舍的想法了。

“不過該怎么查呢？”鈴村悟如是說。

學園都市是超前現代化的城市，在這里，大多機密資料都被保管在研究所的主電腦里，甚至這里的每個人，都能從書庫中找到配對的資料，一方面保證了信息的有效率管理，和快速的執行命令，但同樣也是黑客們最擅長的戰場。

黑客們就是現代的魔法師也不為過。

作為超能力者的御坂美琴，通過電氣能力，也能做到高級黑客的手段。

只要找個接入口就行了，哪怕是公用的電話亭。

美琴用攜帶的學習用機器當成端口，通過電話亭介入了學園都市的書庫，那個死魚眼女人的校服是長點上機學院的，這種大學府的資料是最好查到的，私立學院的電子防護能力只是D級而已。

布束砥信，17歲，高中三年級。

小時候就在生物學及精神科嶄露頭角，如今在山下大學附屬醫院從事工作及制藥。

山下大學附屬醫院……這是她曾經在年紀尚小時為了幫助肌肉萎縮的病人，自愿貢獻了自己的DNA圖樣，想要對這些無助的人提供未來的希望，但現在已經回歸本校繼續讀書。

研究所嗎……

“哦？出來了？查到什么了嗎？”鈴村悟看到一臉凝重的美琴。

“接下來我得去親自調查了，你……”

“不會拖你后腿的！我也是很強的！”為了某種尊嚴和面子，他大力拍拍胸口，至于強么，如果上次面對神裂火織時的技術還在的話，應該能一個打十個吧。

“嘛，如果你堅持的話……”美琴也不太好趕人家走，而且萬一真的需要他去當吸引火力的呢……

不過穿校服去不太好吧，美琴看了眼自己的常盤臺校服。

“喲西，那先去買衣服吧！”

“啊？”聽到購物，窮逼露出了悲傷的表情。

“那個……不介意的話，我幫你……”

“萬分感謝！”

沒想到還能順一套衣服，真是賺到了，就算讓我被警備隊抓起來也沒什么了！鈴村悟感動的想。

…………

“你確定要買這身么？”美琴看著穿著新衣服問。

“哦，當然了，兜帽衫有什么問題嗎？”

“這衣服當然沒什么了，不過為什么你一定要把兜帽拉的這么低呢……你能看見前面嗎？”

“哼哼……不是我吹，戴上這個兜帽后我覺得自己已經成為了掉渣天的阿薩辛了。”彈了個響指，整張臉都蓋在兜帽的陰影下的鈴村悟中二的說，“萬物皆虛，萬物皆允，我等躬耕黑暗，服務光明，是影中的侍者，我們是，刺客！”

“你高興就好……”

御坂美琴已經開始有些后悔了。

之后兩人來到酒店。

“單人間已經滿了，不過雙人間還有，嘛，看我這問題問的，不過你男朋友真是羞澀呢，整張臉都藏在帽子下。”前臺的服務員禮貌的開著小玩笑，年輕人嘛，他懂，天天在這里登記，什么樣的雛兒沒見過，不過這個男的這么害羞倒是少見。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的！”美琴慌張的想要解釋。

“哈哈我知道我知道，那么房間號碼365，祝你們愉快。”服務員一臉然而我已經看穿了一切的目光。

美琴紅著臉趕緊拉著還在沉迷于COS某個呆死萌的刺客后裔的鈴村悟上了電梯。

哼，真是心急啊，服務員搖頭嘆息。

但是鈴村悟好歹也是三觀端正的好青年，進了房間果敢的走向了廁所，還鎖上了，示意你換好衣服叫一聲我才會出來，這之前你不用擔心我會偷看，不過在這個好青年的心里，還是暗地感嘆了一句不愧是國中生啊，像食蜂操祈那樣這個年紀就發育過剩的……太少了。

………………………………

被稱為研究所的地方，學園都市里至少有上千個，而這些為了各種各樣實驗的地方，當然也被列為保護目標，尤其是學者們更不想讓自己的成果被別人給看到，甚至是被竊取，安保措施向來都是做的足足的。

不僅僅有日夜不停巡邏的人工機器人，二十四小時工作的高清攝像機，出入都是要有證明的，此外也安排了人員崗哨，人終究是要比機器靈活一些。

但是，人也比機器要更容易糊弄。

只要將門衛室正在播放視頻的電腦屏幕弄黑，他就會去查看顯示屏，這時就能輕松繞過視線，鈴村悟一拉兜帽，潛行姿勢看起來確實像某個二太爺，瞥了一眼電腦屏幕，喲，居然看的是《森之妖精》BD無圣光版本，這個咸濕佬。

美琴領頭，兩個人小心翼翼的走著，但他們更像入無人之境，高級的攝像機只要被美琴的能力干擾，他們的身形甚至就會消失在屏幕中，達到‘隱身’的效果，需要輸入密碼的門甚至只要暴力破解就行了。

這尼瑪是艾登·皮爾斯啊……鈴村悟這個學渣感嘆，一路在屁而死的帶領下，不，是艾登·美琴·皮爾斯的帶領下，他們散步似得就來到了主實驗室的大門前，同樣的暴力破解，兩個人走了進去。

“這就是研究所么？原來能力者們就是在這里進行試驗啊？”鈴村悟感慨一句，他作為純學渣和⑨，連來這種充滿著高大上的地方資格都沒有。

美琴作為超能力者自然見過世面，直直的走過去。

“那是，培養槽……”玻璃窗的下面是大面積的試驗用地，一個個排列有序的玻璃裝置漆黑著在無工作狀態下靜立著，大小足以裝下一個人。

美琴不安的走向主電腦，直接開始用能力代替黑客手段入侵。

看到埋頭工作的美琴，鈴村悟抓抓頭，他現在變成沒什么事做的了，本來是想抱著望望風，之前在SkillOut時就干這工作，但是美琴的手段下，他們是不可能被發現的，除非是員工親自來，但是這是被上鎖的地方，員工會有資格有密碼進入嗎？

無聊的他只好到處走走，也不想打擾到工作的御坂美琴，只好隨手在那些攤開的文件夾里翻來翻去。

一個密封的黃色文件袋掉在他面前。

這肯定是什么重要的資料吧，不能給別人帶來煩惱，也不能留下痕跡，所以就按捺下撕開的好奇心吧，鈴村悟想著，把文件袋翻到正面，嗯？一串英文，真是什么事情都要用英文就顯得逼格高。

Artificial.Sage。

明明是他看不懂的英文，但他卻心頭一震。

“人工……圣人？”難以置信的，他的嘴里卻輕輕吐出準確的意思。

檔案袋的時間，是今天才送到的。

這份薄薄的黃色紙質的袋子，卻像吸引著饞鬼的美食，鈴村悟的手指尖在密封的絲線上滑動，理智告訴他不能撕開它，可能被人發現撕破后就會注意到這里有人侵入過，比起美琴的電子信息，物理信息更讓人危險。

但是，他始終繞不開心里的渴望，就好像……普羅米曾經盜火，倉頡造字的那樣，里面藏著屬于他，并能開啟時代的，真相！

亞當夏娃盜竊禁果后，被驅逐出了伊甸園，該隱犯下禁忌，也遭到上帝的詛咒。

試圖拿到真實，都會帶來災厄，他的直覺告訴他很危險，但是他，也必須撕開！

鈴村悟咽下一口唾沫，他顫抖的用力，只是撕開紙張卻像在扳斷鋼鐵一樣困難。

嘩啦，細微的一聲，缺口已經撕出，他抽出里面的打印紙，借著細微的燈光，看到了那一行行文字。

“通過撕裂個人現實，從而達到影響世界的能力，但能力的開發卻有著最重要的先決條件，那就是每個人能達到的地步是有界限的，能成為LV5的，終將成為LV5，但只能是LV4的，卻無論如何也達不到LV5，這是早年就被定下的真實，稱為素養判定……”他不禁一愣，都市里宣傳，只要努力就能成功，只不過是騙人的？

鈴村悟這個人，窮其一生只能是個廢物？

僅僅第一段字，就讓他心頭一涼，但他還是持續的看下去。

“最終的目的是達到LV6，以凡人之身，聆聽天意，但同樣也有另一項假設，假設已經具備了神之軀，是否只需要LV5，不需要進化到絕對能力者階段，就可以達到最終目標呢？介于此，人工圣人計劃開始實施，也被稱為……圣人制造。”

“人工圣人計劃在都市建立之初就已經開始，通過各方采集，將天生優秀的個體匯聚，提取每位個體身上最為出色的地方，作為素材開始培養，可以當成另一種的克隆，將不同人類不同最為精華的地方克隆到同一個的個體，制造歷史上最珍貴的身體。”

“當胚胎形成時，為了了解實驗的可行性，加快實驗進程，采取了膨脹式培養，只需短短半年就能成長到二十歲的合適年紀，實驗成功了，他被開發出能力的瞬間，就是LV5的超能力者，但前前后后實驗長度達到接近十年，無法將成功應用于量產超能力者上。”

“首位人工制造的成品的代號為‘菲尼克斯’，肉體素質和神經反應都是罕見的類型，在放羊式觀察后，‘菲尼克斯’的生命自然走到盡頭，被膨脹式催化生長的生命體沒有常人那么長壽，第四年，‘菲尼克斯’自然老死。”

“但人工圣人計劃也隨之終結，始終停留在LV5階段的‘菲尼克斯’不具備突破的潛質，與原本研究期望嚴重不符，剩余成果也難以廣泛利用，被秘密銷毀。”

“肉體研究信息被認為可利用于醫學，各研究所自行判斷。”

再往下，就是一大堆看不懂的數值和波狀圖形。

鈴村悟顫抖的讀完了所有他能懂的地方后，忽然那第一頁和第二頁的報告書，也就是記載人工圣人的始末的紙張，忽的靜靜燃燒，包括那黃色的文件袋也是，自我銷毀。

本來就愣住的心充滿了驚懼。

為什么只有記載人工圣人相關的資料自我銷毀了？為什么那反而更切確的肉體素質的資料還完好無損？比起只是陳述事件的第一第二頁，擁有真正信息的剩余資料為什么還保存著？

他看向那未被燒毀的最開始的第一頁，只是簡單的一句肉體研究信息被認為可利用醫學作為開頭。

恐懼越來越大了。

如果沒有了之前第一二頁的陳述，這第三頁光看開頭，只不過會讓人以為是簡單的醫學報告資料罷了，但如果知道了前兩頁的信息呢？層次差了十萬八千里！

文件袋是被封存的，而他打開了，只有他，看到了人工圣人的始末……

有人，想要給他看這個，有人，在文件袋上刻下了讓他無法自拔的題目，然后侵泡了被空氣觸及就會依照時間后發熱燃燒的小機關，有人……只想讓他看到這個。

有人，知道了他今天的行動，甚至是如同先知一樣預見，并將他的心都讀透，然后把文件袋放在這里，自己只是按部就班的照著那人的想法去做了而已。

那個人是誰？那個如同神靈又似夢靨的人是誰？

驚恐的鈴村悟捂著頭。

為什么要他看到這個？

菲尼克斯，又是什么？！那四個字如同耀眼的火光，將他的雙目都燃燒成灰。

而且他清楚，在他那如同亂麻的心里，那所謂的人工圣人絕不是只有那點文字可以概括的完的！絕對，還有什么東西！

但是為什么！他會有這種感覺！

他低頭，發出了無意義的**聲，像垂死之人回光返照前的張嘴，更像已死之人在冥界輕叩真實大門的詢問聲，那無形的壓力就像山峰，更是噴薄的巖漿，把他包裹，他臉色蒼白，流露著虛汗。

頭好痛。

就像快要爆炸一樣，神經仿佛被火焰點燃，燒成了紅色。

他痛苦的閉上眼，眼前不停的閃過他從未見過的光景，那是本該被燒成灰燼，再也無法拼湊整齊的，靈魂的碎片一樣的東西，但是那些燃起的火苗點燃了它們，并從那些煙霧繚繞中，像老舊的電影一樣，發黃的景象紛紛飛逝而過。

漂浮的軟管、鼻子里刺激的藥物味道、白色的人影的指指點點、沉重的發電機的運轉聲、電極插入皮膚的刺痛、深紅液體注入后的灼燒感。

一切都像潮水，把他淹沒，他無力掙扎，他想呼吸，卻只能被嗆到。

倘若靈魂的說法是真實的，那么鈴村悟的靈魂，就如同被綁在了木樁上，腳下是被染紅的烈焰，升騰的火焰將他吞噬，一寸寸的把靈魂燃燒，燒紅的靈魂化成液體滴下，他的靈魂發出沒有聲音的哀嚎，這是地獄般的苦難。

大腦里，另一些東西蠢蠢欲動，被強行塞入，讓他一夜白頭的罪魁禍首，那些被強硬塞入的知識，開始活動，腦海里，心底里都有著聲音，魔物一樣低沉的聲音靜靜的低唱，吟誦，那些虛幻的魔道書打開了，一頁一頁的翻過，更多的吟誦聲響起，把那些記載的古老禁忌的知識一句句化為言語回蕩在火焰般的心靈里。

被僅僅捏住，被汗水打濕的復印紙全部散落在地上，鈴村悟雙手無力垂下，他彎曲的雙腿顫抖著維持身體脆弱的平衡，他嘴唇干裂，冷汗把衣服全部打濕，就像水里撈起來的一樣。

最終，名為鈴村悟的人，抬起了雙眼。

“菲尼克斯……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