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余,我這手臂受傷了,這幾天天天過來換藥,所以這幾天經常看到那個老頭,剛才那老頭在這醫倌里躺了七天了,得的是腦卒中,說話走路都不利索,連曾神醫都說要治療一個多月才能有所成效,剛剛卻像個沒事人一樣,走出醫倌了,也不知怎么突然間就好了。”
老余說道:“腦卒中嗎?聽說得了這種病,病重的終生癱瘓,一生就完了,病輕的,也要長期服藥,外加針灸刺穴雙重治療,那也要一個多月的時間才能慢慢康復。”
“是啊,所以才覺得奇怪。”
“老嚴,剛才那個老頭身邊的年青人我第一眼看去,就感覺不是一般人,瞧他一身的裝扮,說不定是哪位絕世高人的徒弟。”
老嚴聽完,點了點頭后說道:“我也有這種感覺。”
“難。。。難道,剛才那老頭是這個年青人治好的。”說完后,突然覺得這種想法不大可能。
老嚴看了一眼前面的葉大夫后,發現葉大夫也正在盯著他們兩人看,趕緊岔開話題說道:“哪有這種事,老余,肯定是曾神醫和葉大夫師徒兩人齊心合力,盡心盡力,才能有這樣出奇的效果。”說完朝著老余不停的用眼神暗示。
“噢,是嗎?可你剛剛不也說這年青人不簡單嗎。”老余說完,覺得不對勁,怎么多年的好友說話一會一個樣,卻完全沒有發現葉大夫的臉色變得陰沉起來,也沒看見好友一個勁的朝他使眼色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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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后,平安城街道盡頭的一所瓦房左屋內,張松林洗完澡后,換了一身干凈的衣物,手拿著兩張小凳子走出屋來,來到門前,看著小院中在井邊打水的熊峰說道:“峰兒,別打水了,過來歇會吧,跟外公講講你這五年來是怎么過的。”
“外公,這缸水馬上就打好了,您等我一會。”
“真想不到,這才五年不見,你已經長這么高了,也長本事了,看樣子你也學有所成了,你爹娘要是見到你后,一定高興壞了。”
熊峰從井底又打上來一桶水提進廚房角落倒進水缸后,來到外公身邊,坐了下去,看著兩鬢發白外公慢慢開口說道:“外公,要不是五年前有您老人家找到萬德祖爺爺的話,哪有峰兒的今天。”
張松林一臉欣慰,看著熊峰說道:“峰兒,你今天就別走了,就在外公這里住一晚,明早再回家吧,跟外公好好說說話。”
“外公,我也是這么想的。”
“峰兒,這五年不見了,你在師門里過得還好嗎?”
“外公,我在師門里一切都很好,師父雖然平日里對我們很嚴厲,那也是希望我們能夠練出本事來,學有所成,各位師兄對我也很關照,您老放心吧。”
“這樣就好,我就放心了,你離開了五年,我和你爹娘一直擔心,你第一次離家,而且還離得這么遠,怕你難以適應在外面的生活,怕你遭人排擠,受人欺負。”
熊峰聽完后,心里仿佛有一股暖流升了起來,然后慢慢流遍全身,感覺自己有這么一個外公真是太好了,同時也希望外公能永遠健健康康的。
“外公,這大熱天的,天氣炎熱,你這腦卒中是什么時候開始的,為何身體中競然積壓了這么多的濕寒之氣。”
“嗯,我想想。。。應該是今年年初之時,那兩個月里的天氣比往年都要寒冷的多,我去探望了一位深山里的老朋友,那位老朋友是我的至交好友,也是身患重病,不久于人世,在他那里住了一個多月,深山里濕氣重,寒氣大,再加上自己沒有留心,可能就是那時候埋下的禍根,新舊頑疾同時發作了,才會這樣。”
“外公,我聽二師兄說師門中有一門煉丹之術,能煉出各種靈丹妙藥,只是這門絕技精妙玄奧,已經失傳了,我以后回到師門里,一定好好鉆研煉丹之術,早日煉出能讓人延年益壽的靈丹妙藥,讓外公和爹娘增加壽元,長命百歲。”
“哈哈,你這孩子,有你這番心意就夠了,外公知足了。”
張松林又接著說道:“峰兒,你去昆侖山學藝也有五年了,從你回來在曾大夫的醫倌里給外公發功驅寒時,外公就知道,你如今也學出了一身本事了,功夫只怕已經不在你的師兄向天明之下了,以后獨自行走江湖時,自己多加小心。”
熊峰小時候聽娘說過,知道外公家前幾輩以前也是個大家族,后來家族傳到外公這輩時,家道沒落了,外公一生際遇曲折,有些心底積壓許久的話要叮囑自己,于是說道:“知道了,外公,您還有什么話要對峰兒說嗎?”
張松林緩緩說道:“世人為了生存,什么樣的人都有,什么樣的事都做得出來,雖然你沒有害人之心,可也要對跟你走得近的人多加防范,往往說話好聽之人,越是居心叵測,越是刻意隱藏自己意圖的人,越是不能輕信,強大的對手雖然可怕,但口蜜腹劍的小人往往更可怕,防不勝防,要時常提醒自己,冷靜應對。”
熊峰出神的看著院中某處,等張松林說完后,才開口道:“外公,峰兒會牢記在心的。”
一老一少兩人在小院中不停的說著,這一說一聊就是兩個多時辰,一個娓娓道來,一個靜靜聆聽,偶而熊峰也會插上幾句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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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水湖中間的小島上,常春殿莊園中的一條走廊上站立著兩人,其中一人說道:“季師弟,有姓熊那小子的消息嗎?”
“大師兄,那小子一人一騎往南邊走了,我吩咐過了,出重金獎賞讓教中那些下等教眾喬裝打扮沿著南邊找去,務必要找到姓熊的小子,有消息的話,就會傳回總壇來的,大師兄,我們只要等他們的消息就行了。”
阮風點了點頭,朝著走廊盡頭的水池中間的涼亭慢慢走去,來到涼亭里看著烏云密布的天空,雨水密密麻麻的傾瀉下來,落在周圍的水面上,陰著臉沉思了一會后說道:“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師父就要回來了,到時看到總壇重地讓一個玉虛門新入門才五年的弟子給單挑了,我如何有臉向師父稟明。”
季非也跟隨阮風來到小亭里,說道:“大師兄,我們只能實話實說了,師父他老人家最恨我等師兄弟們在他面前弄虛做假,欺瞞他老人家,如果如實向師父稟告,說不定還能得到從輕處罰。”
“這區區一個才入門五年的弟子,競然能重傷我教中四位師弟,還廢了二師弟,我如何開口向師父交待。”
“大師兄,事已至此,多說無益,要打要罰只能全憑師父了,我會向師父稟明事情原委的,那姓熊的小子上門鬧事時,大師兄人在白云城另有要務,所以師父他老人家應該不會重罰大師兄的。”
“好,還是三師弟明白事理,為兄就先謝謝季師弟了。”
“自家兄弟,大師兄客氣了,只是苦了冷浩師兄,雖然這次大難不死,但損傷了肺部經絡和任脈,一身修為切底給廢了,以后就算把傷勢養好了,恐怕也很難再重回武修行列了。”
季非又接著說道:“大師兄,師父這躺出門去拜訪凌云宮,還帶上了老八和老九,想必也是想帶他們兩人上去看看能不能見到凌云宮宮主,請宮主賜教指點一下兩人。”
“沒錯,當年我和冷浩師弟隨師父初上凌云宮時,我有幸得見凌云宮宮主,得宮主指點兩句玄奧的功法心決,才能突破瓶頸,有如今的成就,而冷師弟就沒那么幸運了。”
“第二年輪到我和四師弟上凌云宮時,就沒大師兄那么好的仙緣了,等了幾天,連宮主的面都沒見著。”季非頗感失望說道。
阮風說道:“凌云宮宮主修為境界極為高深,常年閉關修煉上乘功法,聽師父說宮主早已經達到返虛境中期境界了,離后期境界也相距不遠了,平常修行者能得宮主當面指點兩句,便勝過自己苦心鉆研十年的心得。”
“大師兄!我。。。”
“季師弟,自家兄弟,有話直說。”
季非慢慢開口說道:“我聽說,傳聞凌云宮還有位開山祖師爺,尚在人間,一身修為境界神鬼莫測,不知道這個傳聞是真是假。”
“恩,前兩年,有一回師父心情不好,在房間里喝了不少酒,大醉過后,我聽師父提起過,師父說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獲得凌云老祖親傳弟子的資格,要不然憑自己的悟性,能得到凌云老祖的親自指點,自己現在也一定是一位返虛境的強者了,這是他老人家一生當中最大的恨事了。”
“大師兄,那這位凌云老祖又是如何一位人物,修為到了何等境界呢?”
“師父說凌云老祖是修行界里神話一樣的人物,早些年憑著過人的天資成功突破返虛境踏入歸真境,也是人界近千年來進階歸真境的第一人,人世間再沒有什么人或事能提起凌云老祖的興致了,所以常年深居在凌云宮內,鉆研更為高深玄奧的神通,不問世間事,凌云宮的所有事務都交給現任宮主打理,也就是老祖的大弟子,如今的易遠揚易宮主。”
“那凌云老祖如此強大,恐怕收了不少親傳弟子吧。”
“凌云老祖個性孤傲,眼界極高,他老人家慧眼獨到,收徒條件非比尋常,極為嚴苛,一百五十年來,也只收了七位親傳弟子,七大弟子當中,前五個都是返虛境的強者,后兩位也是化神境后期的高手,易宮主更是返虛境的中期強者。”
“凌云宮如此強橫的實力,放眼當今,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來了吧。”
阮風點了點頭后,說道:“就算當今三大門派加起來,也不是凌云宮的對手,凌云宮里化神境,煉氣境的二代,三代弟子更是多如牛毛,數不勝數,更別提還有個凌云老祖了。”
季非說道:“凌云宮的實力如此強盛,為何卻在世間如此低調,名氣甚至還不如三大頂尖門派的名氣,讓人想不明白。”
“季師弟,你沒聽過五十五年之后的千年大劫將至嗎?凌云宮正是在為即將到來的人間大劫做準備,他們的門派收徒都是比較嚴密,低調的,一百年前,凌云宮宮主這輩的七大一代弟子親自下到俗世尋找俱有天資靈根的凡人后,暗自招收的。”
“原來如此,怪不得凌云宮在世間沒有那么大的名氣。”
“季師弟,我聽教中有消息傳回說,十天之前,信陽城也來了一位返虛境的強者是嗎?”
“沒錯,跟姓熊的那小子走得很近,這么高深的修為,會不會是凌云老祖手下七大弟子之一呢?”
“應該不是,消信上說信陽城的那位強者是位已過百歲年紀的老者,而凌云宮里返虛境的強者雖然也是年過百歲,但他們各自修煉有道,道行高深,都是中年之時便進階返虛境了,壽元大增,每個人都有千年壽元,樣貌也停留在了進階返虛境時的樣子,所以他們全都是中年人的樣貌。”
季非聽完后松了一口氣,說道:“不是就好,我還擔心姓熊的小子萬一跟凌云宮的人扯上點關系,以后處理起來就麻煩了。”
阮風說道:“這姓熊的小子先讓他好好活幾天,等有了他的消息后再。。。然后再。。。”兩個人竊竊私語一番。
季非點了點頭,一臉狠辣的說道:“大師兄,這回定要一雪前恥,為冷浩師兄和其它幾位師弟出口惡氣,叫這姓熊的小王八蛋從此消失。”
阮風得意的說道:“沒錯,只是可惜了清心靈玉沒在這小子身上了,要不然冷師弟這傷勢就能早日康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