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爸爸。”一個小女孩兒挓挲著兩手，趔趔趄趄地向朱晨奔來。
朱晨歡喜地看著她：“誰是你爸爸呀，你爸爸去哪兒了，叔叔幫你找。”
小女孩兒奔到朱晨跟前，一把抱住他的大腿，仰著小臉看著他：“爸爸抱，爸爸抱。”
“我不是你爸爸。”朱晨喜愛地將她抱起來，“小寶貝，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爸爸。你爸爸去哪兒了？叔叔抱你去找。”
小女孩緊緊摟住他的脖子，“你是爸爸，你是爸爸。”
“我……我真的不是你爸爸。”朱晨疼愛地看看小女孩兒，“寶貝，你真的認錯人了，我不是你爸爸。”
“你是我爸爸，你是我爸爸，媽媽說你是我爸爸。”小女孩兒捧著他的臉，用力親吻。
朱晨蒙了。我還沒結婚，哪來的孩子呀？再說了，就是有孩子了，也得是秦燕和我生的。難道又是秦燕用電腦做的？跑這兒逗我玩？
朱晨認真地看看這個小女孩兒。還別說，這個小寶貝還真有些像他。不大不小的中眼睛，薄薄的單眼皮，不高也不塌的小鼻子。只是嘴有些不像他。紅潤潤的地包天小嘴。這個小嘴的形狀不像他，也不像秦燕。
秦燕咋做的，這個孩子咋不完全像我倆呀？是把我倆的有關信息輸錯了，還是把別人的信息輸進來了？還是做孩子的軟件出了毛病？不過……也可能沒錯。朱晨想到一對父母有幾個孩子，他們的模樣不是完全一模一樣的。他和秦燕的孩子當然也不能都長得一個模樣。
朱晨看看懷里的小女孩兒，心里翻滾著各種各樣的想法，突然清醒了。秦燕做的孩子只是影像，可以制成平面的照片和圖畫，也可以制成影像在電腦里和手機里播放。他懷里的小女孩兒是真真實實的孩子。
他摸摸她的小臉蛋，肉乎乎的。他用額頭抵著她的小奔兒髏頭，熱乎乎的。他還感覺到她細微的呼吸。她的小手捏著他的臉，他感到了‘捏’的力度，雖然力度小。
這是個真真實實的孩子呀！不是秦燕用電腦做的！
這個小女孩兒是誰的孩子？她找不著大人了，誤將朱晨認成了她的爸爸了。
“叔叔問你，是爸爸帶你來的，還是媽媽帶你來的？”
“是媽媽，是媽媽。”
“是媽媽帶你來的呀，好，寶貝，叔叔抱你找媽媽。”
朱晨抱著她，在桌子間尋找。是誰這么粗心大意，開聯誼會將孩子帶來已經不妥了，還將孩子丟了。你這媽媽咋做的？！
“叔叔問你，你認識你媽媽嗎？”
朱晨問完就知道自己說錯了。別說這么大的孩子能認識自己的媽媽了，就連剛剛生下來的嬰兒都認識自己的媽媽。孩子和媽媽之間有一種天然的神奇的聯系。
“認識，媽媽長得好漂亮。”
“是嗎，媽媽長得好漂亮呀，叔叔就抱你找漂亮的媽媽。”
朱晨站在一桌女士較多的圓桌前。“小寶貝，你看看，這里有媽媽沒有？”
小女孩兒看看桌子周圍的人，搖搖小腦袋，“沒有。”
“這桌沒有媽媽，咱再到那桌看看。”
朱晨抱著小女孩兒又來到一張桌子前。“寶貝，好好看看，這里有沒有媽媽？”
“沒有。”小女孩認真地看完對他說。
好多人都看著他倆。有人問朱晨：“朱總，這是誰的孩子呀？”
“我也不知道是誰的孩子，她說是跟媽媽來的。這個媽媽也太粗心大意了，把孩子都丟了，什么媽媽呀。”
“這媽媽，真可以了。”人們七嘴八舌地埋怨起來。
“這里也沒有媽媽呀，媽媽去哪兒了？”朱晨抱著小女孩兒要走開，“咱再到別的地方找找。”
一位女士提醒朱晨，“朱總，你問問孩子，她媽媽是誰，一廣播不就找到了嗎。”
“對呀，我都急糊涂了。”朱晨看著小女孩兒，“寶貝，告訴叔叔，你知不知道媽媽的名字？”
“知道。”小女孩兒摟著他的脖子，“我還知道爸爸的名字。”
“是嗎，小寶貝好棒，不僅知道媽媽的名字，還知道爸爸的名字呀。小寶貝，好棒。”朱晨喜愛地親吻著她胖嘟嘟的小臉蛋，“那你先告訴叔叔和阿姨，媽媽叫什么名字。”
“媽媽叫姚莉娜。”
“什么？你媽媽叫姚莉娜？”朱晨吃驚地看著小女孩，壓抑著自己的激動情緒，要不是怕嚇著孩子，他都能叫喊起來。姚莉娜曾經告訴他沒有男朋友。沒有男朋友，哪來的孩子呀！都這么大了，她那么年輕，多大有的孩子呀！她為什么要欺騙我呀？有孩子卻告訴我說沒有孩子。
“你告訴叔叔，你爸爸叫什么名字。”朱晨為了將這個嚴峻的問題搞清楚。
“爸爸叫朱晨。”小女孩兒說完，兩只小手親熱地摟緊他。
我聽錯了？還是小女孩說錯了？朱晨愣愣地看著小女孩兒，人們愣愣地看著朱晨，到會的精英人士都認識朱晨。
“小寶貝，叔叔再問你一遍，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兒親熱地捧起他的臉，盯盯地看著他：“爸爸叫朱晨。”
沒聽錯，小女孩兒的的確確說她爸爸叫朱晨。
朱晨笑了，對小女孩兒也對人們說：“巧了，你爸爸叫朱晨，叔叔也叫朱晨。”
“你不是叔叔，是爸爸。”小女孩兒說完親親熱熱地吻了朱晨一下。“你就是我爸爸。”
人們都笑了，和朱晨打趣地說：“朱總，這孩子就認準你這個爸爸了，你可撿著了，不但撿了個可愛的小寶貝，還撿了個又漂亮又有錢的媳婦。”
朱晨呵呵地笑，和他們逗樂兒：“我這就找姚莉娜去，她要是不承認我這個老公，你們得給我做證實，小寶貝都認我了，她不認我不行。”
“好好，我們給你做證實，姚總不承認你這個老公不好使。”人們都笑起來。
“誰說我不承認了。”姚莉娜不知從哪里走來，站在朱晨身邊，“我還怕你不承認我們娘倆呢？”
朱晨笑著，“承認承認，小寶貝太好了，我好喜歡。”
姚莉娜一只胳膊摟著朱晨：“你承認孩子了，也得承認我這個媽媽呀。”
朱晨甜蜜地笑著，看看小女孩兒，看看她：“承認承認，孩子我都認了，孩子媽媽我當然認了。”
姚莉娜高興地摟緊朱晨，歡笑起來，當著眾人的面和無數雙緊盯著兩人的眼睛，嘴唇對著朱晨的嘴唇，熱烈地親出一個響亮的吻。
人們都笑起來，一邊鼓掌一邊說：“朱總，聯誼會開完，你得請我們喝喜酒。”
歡笑聲和掌聲雷鳴般地響起。
笑聲和掌聲震得朱晨腦袋嗡嗡響。他突然清醒，愣怔地看看周圍興奮的人們，看看身邊笑微微的姚莉娜和自己抱在懷里的小女孩兒，尷尬地笑笑，“對不起對不起，玩笑開大了。”
嗷，嗷，嗷。人們起哄地叫喊起來。有人說：“朱總，咋的，剛才都承認了，讓你請喝喜酒就不承認了，啥意思啊？”
“不是，不是。請你們喝酒可以，但不是以喜酒的名義。”朱晨有些發急，誠懇地向他們解釋：“剛才只是個玩笑，我和姚總啥關系也沒有。”
“你說什么？！咱倆啥關系也沒有，孩子哪來的？”姚莉娜瞪著朱晨：“當著這么多位精英的面，你給我說清楚，咱倆沒有關系哪來的孩子！”
“這……這，”朱晨無奈地看著她：“咱倆也沒結婚，也沒……沒……沒有啥關系，咋……咋能有孩子呀？”
姚莉娜板著一張美麗的臉，氣哼哼地看著他：“你說孩子哪來的？”
“姚總，我是問你呢。”朱晨都急出汗了，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水珠，“咱倆也什么關系也沒有，咋能有孩子呀？”
姚莉娜看著朱晨：“你這個人咋回事，堂堂正正的朱總，做過的事咋不承認了。”
人們都屏住呼吸，瞪圓大眼睛小眼睛還有三角眼，盯著朱晨。楊思雨饒有興趣地看著熱鬧，悠閑地喝著茶水。
朱晨蒙了，怔怔地看著她：“我做過啥事？”
姚莉娜看看眾人，又看著朱晨：“你說呢？”
朱晨：“……”
姚莉娜微微一笑，“事實勝于雄辯，孩子都在你懷里呢，親切地一口一個爸爸，你不會否認吧？”
“我……我……”朱晨又看著小女孩兒——那眼睛那鼻子像他，那小嘴像姚莉娜。事實勝于雄辯，全身上下都是嘴，也說不清啊。
“好爸爸，好爸爸。”小女孩兒恰到好處地吻了他一下。
姚莉娜得意地對小女孩兒說：“你告訴爸爸，告訴伯伯和阿姨，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朱婷，婷婷玉立。”小女孩兒的小嘴叭叭的，像姚莉娜。
朱晨更蒙了。無緣無故地成了爸爸，女兒叫朱婷。
姚莉娜說：“你還有什么說的？”
“我是個負責任的人，我做過的事我承認。”朱晨看看周圍的人，又看看姚莉娜和小女孩兒，誠懇地對眾人說：“我和姚總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除此之外，沒有其他意義上的合作。我可以請我的老板楊思雨作證。”
人們的目光唰地投向楊思雨。會場頓時靜下來。
楊思雨這時才從座位上站起身，不緊不慢地走過來，“各位同仁，大家好。”
“楊老板好，楊老板好。”人們同楊思雨打招呼。
楊思雨微笑著，看看朱晨和姚莉娜，“朱總讓我作證，我就當著大家的面作證，朱總和姚總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至于其他意義上的合作，我實在是無法作證。”
人們笑了。姚莉娜給了楊思雨一個贊。
朱晨焦急地說：“你怎么沒法作證，別人不了解我，你還不了解我？”
楊思雨笑呵呵地說：“我只是了解你的表面，你和別人搞其他意義的合作，我咋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