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碗筷，朱晨回到廳里看新聞聯播。秦燕也來到廳里，坐在他身邊，沒抹腳趾甲，笑瞇瞇地看著他：“豬哥，明天我下班的時候你去接我。”

“行。”朱晨答應完才反應過來，自從他們住在一起到現在，秦燕從來沒讓他去接她。他有些疑惑地看著她：“有什么東西拿不回來嗎？”

“沒有。”

“那有什么別的事嗎？”

“你別問了，讓你去你就去。”

他不解地看著她：“有人……要綁架你？”

秦燕瞪大了眼睛，氣惱惱地：“你烏鴉嘴呀，我要是讓人綁架了，你就脫離苦海啦？！”

朱晨立刻糾結起眉頭，咧大了嘴，兩只手抹著眼皮，做傷心欲絕狀：“你要是讓人給綁架了，我得哭死。”

“天哪，讓我好感動呀。”秦燕美麗的大眼睛看著他，隨即柔情似水：“沒想到我在你心里還有點兒位子呀。”

“豈是有點兒位子呀，整個心都讓你占滿了。”

“行了行了，你別給我灌迷糊藥啦。說好了，明天去接我。”

“醫院離家才八丈遠，讓我去接你因為啥呀，你得和我說明白了。再說，就我這天怒人怨的嘴臉，到你身邊，說：‘親，我接你來了。’你不怕掉鏈子呀。”

“就想著‘親’。”秦燕心事重重地看了他一眼，呱嗒著小臉說：“實話告訴你吧，有人看上我了，要跟我搞對象，我不愿意！”

“你咋不愿意呢，有人看上你是可喜可賀的事，你就不會臭家里了。”

“豬哥！我和你說正經事呢。”秦燕氣哼哼地瞪著朱晨：“你就不問問我誰要和我搞對象，我咋不愿意呢？”

朱晨無所謂地說：“我不問，這是你的私事，和我沒有關系。你愿意我不反對，你同意我也不干涉。”

“你氣死我了，你氣死我了。”秦燕抬起手要打他，手掌忽地變作鉗子形狀，掐住他的胳膊，“你對我一點也不關心，剛才還說整個心都讓我占滿了呢，凈耍嘴！”

“哎呦呦，疼。”

“一身疙瘩肉，像石頭塊子，還能疼。”

“你倆咋打起來了呢？”小丫聽見他倆的吵鬧聲急急忙忙來到廳里，有些緊張地說：“哥哥，你咋欺負我姐姐呀？”

“你看看，是我欺負你姐姐，還是你姐姐欺負我？”

“姐姐，你別費力氣了，你拿棒子打我哥哥都不會疼的。”小丫笑著，拉住秦燕。“姐姐，你倆咋回事呀？”

秦燕不解恨地又擰了一下，松開手指，對朱晨怒喝：“你說！”

朱晨對小丫解釋說：“你姐姐讓我在她下班的時候去醫院接她，我不想去你姐姐就生氣了。”

“哥哥，這就是你不對了，我姐姐從來沒讓你去接過他，好不容易向你張回嘴，你還不麻溜地答應她呀。”

“就是嘛。”秦燕不解恨地又掐了朱晨一把。“不疼我也掐你。”

朱晨抓住秦燕的手吹吹，對小丫說：“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人要跟你姐姐搞對象，你姐姐就讓我去接她。”

“是嗎，有人要和你搞對象呀？”小丫一愣，看著秦燕：“姐姐，你跟我說說。”

“好，我再對你和你哥哥說一遍。”秦燕掙脫朱晨的手，讓小丫坐在她身邊。“我一個班的李醫生要和我處對象，又邀我吃飯又邀我去看音樂會，都被我拒絕了。他不死心，就托劉護士長跟我說。我說我有對象，不能和李醫生處對象。所以，我讓你哥哥去接我，你哥哥不去。”

“姐姐，你的意思是讓我哥哥假裝你對象？”

“還得是小丫，一點就透。”秦燕喜愛地拉住小丫的手，“可你哥哥不去。”

小丫又咬牙又跺腳，狠狠地瞪著朱晨：“哥哥，你傻呀，你得去呀。”

“我去干嘛？小丫，你小，這事你不懂。”朱晨又對秦燕說：“你也到了搞對象的年齡了，李醫生和你都是搞醫的，又在一起工作，你倆相處有基礎。”

秦燕斜著他：“你就不問問我，我為什么不愿意。”

“這是你的私事，我不干涉。”

“美其名曰，這叫耍嘴。”

“好，我不耍嘴，這就問。親愛的豬妹，豬哥我問你，為啥不愿意和李醫生處對象？”

秦燕沒好氣地：“我沒看上他。”

小丫大聲對哥哥說：“我姐姐沒看上他。哥哥，你聽明白沒有？！”

“聽明白了。”朱晨真誠地對秦燕說：“這事好辦，咱們也算是朋友了，我給你把把關。明天你和他都當班，我利用點時間來個化裝偵察，去你科里看看這位李醫生。如果他長的比我強，你就和他處，我也用不著去接你了。如果他長的還趕不上我，晚上我就去接你，我還要對他說‘我和秦燕從小一起長大，我倆青梅竹馬，你就別惦記我家秦燕了。”

秦燕和小丫哈哈大笑起來，都笑到一塊了，眼淚也笑出來了。

他愣愣地看著摟在一起的兩人：“你倆笑啥呀，我說的不對嗎？”

小丫抹了一下臉上的淚水，“哥哥，真有你的，太有創意了。”

秦燕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我說我的……豬哥呀，還有趕……趕不上你……你的？那就得是慘不忍睹了。”

“別慘不忍睹，你就明說我丑，我可以忍氣吞聲，只用眼睛瞪你。”

秦燕摟住他的胳膊，甜蜜蜜地：“其實你長得不丑，因為你的憨厚掩蓋了你的美男本色，你的美才不顯眼。”

“這么說就對了，你的話鼓起了我自信的風帆，長風破浪會有時，我的美男本色一定會引起人們的關注。”

朱晨沒化妝偵察就去接秦燕了，因為她生氣了，說不用他了。小丫也埋怨他，說他傻，嚴令哥哥必須去接姐姐，而且是男朋友的身份。朱晨只得去了。

他走到秦燕身邊，輕聲說：“豬妹，我接你來了。”

“親愛的，來，我給你介紹介紹。”秦燕微笑著，拉住朱晨的手，大方地將他介紹給她的同事們：“我男朋友，朱晨。這位是李醫生，這位是韓醫生，這位是劉護士長。這幾位都是我的姐姐。”

“李醫生好，韓醫生好，劉姐姐好，各位姐姐好。”

朱晨友好地和李醫生和劉護士長還有其他男醫生握手，沒和那幾位護士握手，禮貌地對她們點點頭。

回家的路上，朱晨對秦燕說：“人家李醫生是個美男子，你咋拒絕呀，你如果不傻一定是腦袋灌進水了。”

“我不傻，腦袋也沒灌進水，我不愛他。”

“美男子你不愛，你愛啥呀？”

秦燕氣哼哼地：“我愛丑八怪。”

朱晨斜了她一眼，“還說腦袋沒灌進水，快成冰坨了。”

第二天秦燕是夜班。接完班，查完房，劉護士長把她叫到辦公室。

“秦燕哪，你對象哪都挺好，個頭啊身體啊說話待人啊，哪都挺好的。美中不足的是，和你比模樣差點兒。”

秦燕說：“他模樣是差點兒，可他心眼特好，為人老實忠厚，我看中的是他的人品。”

“婚姻是緣分。”劉護士長嘆口氣，“可惜你的小模樣了，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劉護士長，你說的還挺形象的。”秦燕咯咯地笑了，長睫毛忽閃忽閃地扇動：“牛糞上的鮮花更艷麗。”

“傻丫頭，你真愛上他啦！”